第86章

  安霁云也颇为意外,有些好奇,“给我的?”
  清依点了点头,只好起身去取,而后递给他,“公子瞧瞧,可还喜欢?”
  这些腰封玉带都是用上好的布料缝制的,连同上头的宝石美玉都是极好的。
  安霁云自然喜欢,心爱的女子一针一线为自己缝制而成,且都是自己喜欢的款式,怎能不欣喜?
  清依,应当心里有他。
  “自然,替我试试如何?”
  安霁云今日穿的是湖蓝圆领袍,用料上等,暗纹随着动作而瞧得真切。
  清依瞧了瞧,拿起了黛色那条,针脚紧密,绣工不凡,暖青色玉石做缀,矜贵又淡雅。
  清依将安霁云腰间的锦囊玉佩一一取下来放置一旁,不知怎的,偏生那锦囊掉落在地,露出了黄。色的小小一角。
  两人皆是一顿,清依先他一步将东西拾起来,“是清依手拙……”
  “怎么将什么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安霁云用指背蹭了蹭她的小脸,接过锦囊,将里头得符纸拿了出来。
  “……是奴家求的那张?”清依愣愣道。
  安霁云将文昌符轻轻握在手里,缓缓抬眼看她,笑得温柔,道:“是,你求的。”
  因着是她求的,他才一直随身带着。
  第74章 二夫人有孕真相
  其实清依知道,却没想到他会亲自带在身上。
  他竟然会如此珍视。
  清依瞧瞧看他一眼,绵绵地笑了,瞧他模样,想必是真心欢喜。
  安霁云总是一双眼睛粘在他身上,看得她心口砰砰跳瞥开了眼,“既然公子知道东西长什么样子了,那便换下来吧……”清依捏着帕子,侧过身去,一句也没再提这文昌符。
  安霁云知她脾性,面皮子薄禁不得逗,笑了一下将东西与玉佩放在一起,“那劳烦清依了。”说着,目光也没移开过一分,张开了臂。
  可真是她的好公子。
  清依回眸,没再说什么,只是面上还带些余红,伸手替他去解。
  没坐多长时间,安霁云刮了刮清依的鼻尖,“我去母亲院中一趟,午膳不必等我。”
  父兄的事,余氏必然也受到了消息,清依不是不必懂规矩的人,自然不必也会多言
  ,“好。”清依乖顺的点了点头。
  世子妃想必也在去留香院的路上了。
  将安霁云送至门口,清依停了步子,察觉红纹有话要说,清依在门前站了一会儿,才转身进了屋。
  “何事?”清依接过秋痕递来的花茶,抿了一口。
  红纹示意玉棠将房门关紧,道:“外头传来消息,罗府入不敷出,已经做好变卖的准备了。”
  变卖已经到了这般地步了
  清依轻轻挑起了眉稍,面露嘲讽,“罗武还真是给我们省了不少力。”
  如今人没了不说,连带着罗府都被压垮了。
  赌得好啊。
  清依收了笑,眉眼带着些冷意,她到如今都记得,那人是如何撕开自己衣襟的。
  与安霁云湿热温柔的吻不同,罗武给她带来的只有恶心和恐惧。
  午夜梦回,她到现在都忘不掉。
  清依慢慢闭了眸子,因为罗武,安霁云接她进院后几日都未曾同房。
  因为她害怕,所以安霁云舍不得动她。
  直到今日,安霁云都极少会亲吻她的左侧脖颈,他都记得。
  清依指尖微不可察地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眸子,道;“消息可靠吗”
  秋痕:“可靠。”
  “那人说,夜里罗府便会是一座空宅。”红纹道。
  看来是真的了。
  “我那好二婶知道消息么”清依说着,缓缓笑了。
  秋痕正想说话,清依又道:“再等等。”
  “过几日再告诉她也不迟。”
  “姨娘说的是。”红纹点了点头。
  清依敛着眸子沉思片刻,忽然道:“秋痕。”
  “随我去趟前院。”
  账本一定有问题,起初她只是怀疑,如今倒是十分笃定。
  镇国府虽然并未分家,流水账目都是一起算的,出账多入账也多,捞油水的人也不少,管事们只当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过分都说得过去。
  可罗氏太过惹眼,花了再多心思的手段,都会露出马脚。
  刘叔绝对知道些什么。
  她得赌,赌刘叔会不会帮她。
  安霁云前脚出了惜清居,她也没多留。此时日头正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清依却心思沉沉,微蹙的眉头怎么也化不开。
  她不是没查过,能查到的东西实在太少,不足以罗氏对她爹爹动手,究竟隐瞒什么?
  她一个妇道人家,尽然能将手伸到大房前院?
  这里头,实在是太多纰漏。
  前院并不是谁都能来的,两人刚走到前院,府卫便拦了去路,“宋姨娘请留步。”
  清依一顿,笑着道:“失礼了,我实在思念爹爹,一不留神就走到了前院。”说着,还不好意思地瞧了瞧秋痕。
  府卫自然知道眼前人的身份,有些为难,“姨娘请回吧。”端的是一副铁面无私。
  是她糊涂了,前院没有主子的吩咐是来不得的。她现在是后宅女子,而不是老夫人身旁的掌事丫头,更不是来看爹爹的女儿。
  清依微微蜷紧了手,正准备转身离去时,听到了刘桓的声音。
  “——姨娘留步。”
  府卫也没想到刘桓会出来,“刘管事。”
  刘桓只匆忙点了点头,对清依道:“不知姨娘今日来,有何要事?”
  清依望着大步而来的刘桓,心中的巨石终于落下,“让刘叔见笑了,清依想爹爹了,这才来看看。”
  谁知让人拦了去处。
  “既如此,宋姨娘随我进来吧。”刘桓了解点头,侧身邀她进门。
  既然刘管事发了话,府卫也没在坚持,两人都是府中老人,地位不低,他可得罪不起。
  “宋姨娘请。”府卫恭敬道。
  起先来前院,清依便害怕遇见李佰,如今没瞧着人影,倒是松了口气。
  “李管事今日不在?”清依状似无意问道。
  刘桓倒是有些意外,这李佰消失了几日,她竟然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这二公子还真是将消息把的牢。
  刘桓故作惋惜,道:“也不知道怎的,李佰在府外让二公子抓着了,遣去了庄子。”
  “这还没戴几日,谁是人出了意外,没了命。”
  清依到安霁云将人遣送到了庄子时,就皱起了眉,如今听见人没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怎么会这么突然。
  遣送李佰的消息,安霁云从未在她面前提过,按说自己爹爹手下的人,他应当提一嘴才是。
  奇怪的是,如今怎么人也突然没了?
  清依总觉得有些怪异,却怎么也说不上来,她命秋痕到门口守着,见屋里只剩下二人,问道:“刘叔,你可否回答清依一个问题?”
  刘桓慢慢正了色,道:“姨娘请说。”
  “刘叔觉得,李佰死的值不值?”
  若是旁人听来定是觉得奇怪,宋清依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刘桓看着宋清依,沉默了一瞬,“姨娘当真准备好了么?”
  这没头没尾的话将清依问得浑身发紧,她亦回望着刘桓,神色坚定,“刘叔,我受的住。”
  “他死的不值。”刘桓背起了手,侧目不知在看什么,忽然包含了许多他看不懂的东西,“甚至是极为便宜他了。”
  他该生不如死,而不是就这样平白无故的没了命。
  “我知道姨娘聪明,定然是察觉到了什么,不然也不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清依身子有些发虚,道:“……爹爹死于非命,是李佰下的手?”
  “那为何与二夫人也有干系……莫非……”清依明白了什么,“莫非是二夫人的意思?!”
  不对,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人的确是他们害死的。”刘桓声音有些虚渺,“自然,他们也逃不掉……”
  “刘叔,你这是何意?”
  刘桓没再说下去,总有一天她会知道,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转身将东西拿了出来,递给宋清依,“这就是你想要的东西。”
  “刘叔,你一直在帮我,对不对?”宋清依忽然眼睛有些热,只是强忍着将手中的东西收好,十分笃定道。
  刘桓低了眸子,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清依,别急。一步一步来,你身后还有刘叔。”
  “……好。”
  *
  边伯侯府茶室
  白毅曼斯条理地替自己斟了一杯茶,“不是同你说,无事不要来寻我。”他端起瓷杯轻轻吹了吹,抿了一口。
  说话的人没有给他也递上一杯,常蔺垂着眸子开口,“李佰死了。”
  “我动的手。”
  白毅挑了挑眉,轻笑开口:“什么时候连这样的小人物,都要来同我汇报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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