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至于余氏,连个样子都没做。舒氏倒是想来,奈何婆母和老夫人都是这样的态度,只派人送了些补品,全了面子。
两人一时间都未说话,就这样一前一后走着。
“二哥。”
安誉听闻宋清依来了春意堂,难免有些以疑惑,借着看望母亲的由头赶了过来。
令他没想到的是,安霁云竟也来了。远远地瞧着两人相拥在一起,才印证了母亲所说的话。
安霁云当真是宠那宋清依,众目睽睽之下搂搂抱抱,哪里还有大家公子的样子
安霁云闻声停了步子,眼稍微抬转过身子瞧他。
“倒是几日未曾见过三弟了。”
安誉眸光微微扫过站在安霁云身后的清依,笑着道:“近日忙着准备朝考,便没怎么走动。”
“听闻宋姨娘今日来探望母亲,原以为是下人们胡乱编排,没成想是真的。”
他模样谦和,“宋姨娘有心了。”
“不过是小辈该做的。”清依回道。
“三弟快些进去吧,莫让二婶久等了。”
安霁云侧身将宋清依挡住,还是那副浅笑疏离的模样。
“那我便不送二哥了。”
“嗯。”安霁云点了点头,牵着清依的手往静幽院走去。
瞧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影,安誉遂轻笑一声,收回了眸子,“走吧。”
成硕道:“是。”
安誉进来时,罗氏身上已经加了衣裳,想是下人怕她着了凉,静静的坐着,一脸心有余悸的模样,连他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母亲。”
安誉双眸冰寒,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的母亲。挥了挥手,一时间屋子里只余下了母子二人。
“是誉儿来了啊……”
罗氏一惊,侧头瞧着安誉,笑得有些不自在,狼狈的很。
儿子能来,做母亲的自然是高兴的,可来的好像不是时候。
安誉却没笑,还是那般清清冷冷的模样,哪里是在看自己的生身母亲,倒像是在看一个毫不相干的妇人。
见他不说话,罗氏面上的笑有些挂不住,“誉儿……这是怎么了?”
“这样瞧着母亲做甚?”罗氏讪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脸。
旁人爱将他同安霁云放在一起比,总说两人像,连他自己的母亲也是如此。
真的像么?
也许是像的,但他可不这么觉得。
那人总是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骨子里实则傲得很。偏偏令人更加厌恶的是,那人好像做什么事都是那样轻松,也样样都比他强。
不可恨么?
他出身没那人好便罢了,父亲花天酒地,是个闲云散鹤的。母亲一股小家子气,如今还是个红杏出墙的主。
可笑,可恨!
他们能帮得上他什么?丢人现眼么?!
祖母更偏向谁,他能看不出么?
他安誉那样努力,那样刻苦,才同那人站的差不多的位置,偏生他的好母亲还要将他往下拽。
就连那人瞧不上的婢女,都来寻了他。
他什么都知道,不过是玩玩罢了。一个摇尾乞怜的婢女,还妄想在他这里得到什么。
他可不是安霁云,只知道整日往妾室院子里跑,还有个什么世家公子样。
“我劝母亲还是收敛些好,莫要到时候什么都不剩。”
安誉站在三五步外,冷冷地瞧着她,一脸漠然。
“誉儿”罗氏有些听不明白,但知道儿子是嫌恶自己了,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母亲,有些事,既然做了,便要藏好才是。”
“莫只顾自己享乐,毁了儿子的前程。”
安誉眼中晦暗不明,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这番话。
罗氏只觉得头皮发麻,惊出一身冷汗,心口跳个不停,“你……都知道了”她支支吾吾问着,咽了口唾沫。
“母亲当真以为,自己做的事,天衣无缝么?”
安誉一步并做两步,上前倾着身子质问。
“你当真是我的好母亲。”说完这话安誉甩袖就走,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慢慢转过身子看她,“母亲,要为儿子想想才是。”
儿子,才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
“啊——”罗氏双目猩红,疯了喊了一声。
宋清依!
第63章 携子上位“别让娘等太久……”
不知怎么回事,常管家这两日不在府中,李佰不知他究竟有何等能耐,竟让冯管家一而再再而三应允。
惜清居被掩得严严实实,下人出入都得过了安霁云这层。自那日李府事发至今,他都没能等到宋清依名誉扫地的消息。
那人答应他事后宋清依就是一个名声狼藉,没人要的弃子,届时他们会想法子将宋清依救出来,自此往后就真真切切的只是他一个人的了。
话说自己是宋宇书亲自带出来的人没错,可他曾不止一次暗示自己对宋清依有意,奈何宋宇书就是装作听不懂,只让他另觅良人,要两情相悦才是。
什么两情相悦,不过是瞧不上他罢了,何必说些场面话
他分明瞧见过宋清依与那刘潺交谈时的模样,恬静柔美,面上带着笑。甚至连宋宇书在时,也是分外亲和。偏生与他说话时,宋清依便是一脸疏离,两人之间只余下礼数与客气。
他就究竟是是哪里比不上那刘潺,不过是个在膳房打下手的伙夫。
难道只因为那人是刘桓所出,宋宇书便格外青眼,即便是身份低微也愿意将女儿许配给他
如今宋清依一个孤女,为人妾室,那刘潺也没见有什么悲痛之举,连同他爹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就好似那嫡二公子的宠妾另有其人一般。
宋管家啊宋管家,你仔细瞧瞧,你看中的人都是个什么德行
他本就是底层爬上来的人,什么贞洁清白,只要宋清依是他的,他可不在乎。奈何他千等万等,从天将亮等到世子夫人领着一众人归府,也没能等到宋清依失贞的消息。他只知道,宋清依定是出了什么事,但是具体是什么事就不得而知了。
那人又是日理万机的大人物,怎会理会他一个不起眼的人物?所以多日无果后,他只得前去寻了常蔺。他只当自己是被人戏耍了,心思落了空,气愤至极。
听了常蔺的话,那庙会他去了,谁知竟然扑了空。
简直欺人太甚!
刘桓着手安排好手上的事后马不停蹄地赶到了管事房,他的工位离李佰的有些距离,中间隔着屏风和一扇门,平日里私自做些什么,对方都是毫无察觉的。
这几日李佰面色不好,整日魂不守舍,眼下泛着青黑。刘桓细微打量一眼,走近他的书案,“我瞧着近日你面色不好,可是出了什么事?”
李佰思绪迅速回笼,抬起头来瞧着眼前的男子道:“近日头疾犯了,夜里难免睡得不踏实。”
刘桓扫过他嘴边的燎泡,顺着他的意思回道:“那倒是受罪了,年纪尚轻,还是要好好调理才是。”
“刘叔说的是。”李佰面上恭敬,实则不耐至极,事情还没有着落,还要应付他。
“听闻夫人叫刘叔过去了”
“不知是出了何事莫不是管事房出了什么差错”
场面话已经说完,刘桓原想处理手中的事,谁知李佰又开了口。
刘桓眉尾微扬,这是急了?
“你倒是消息灵通。”
“这不是事关管事房么,难免会上心些。”
余氏极少主动叫他们,从前如此现在也如此。只是今日将刘桓叫了去,他怎么能不发虚那人怎么死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他和刘桓同是宋宇书手下的人,却偏偏叫了他而不是自己。
“瞧你,怎么慌成这副模样”
“夫人不过是问问七小姐院中的流水,一是约束约束七小姐,二来是皖月居的下人仗着主子年纪小难免不上心,毕竟皖月居才换了一批吃着油水不干事的下人,若是再重倒覆辙,那便是难以交代。”
见刘潺一脸正色,面上瞧不出些什么,李佰暗暗松了口气,“是该上心些,李叔辛苦。”
“说的什么话,都是下人该做的。”
刘桓笑笑,摆了摆手,“你且忙吧,我手上还有些事。”
瞧着时辰不早了,刘桓停了笔,揉了揉额角,将一旁的一沓账本理了理,思索了一瞬后站起了身子。
春生将新送来的纸笔放在一旁,见刘桓站了起来,“刘管事”
眼下离晌午歇息还有半个时辰,平日里春生从未见过刘桓早早就走,即便是手上的事都处理完了,他也是在工位上读些他瞧不懂的古籍,春生没学过多少字,只觉得枯燥至极。
刘桓一手拿着账本,一手理了理衣衫,扫了他一眼,“我去寻冯管家交代些事,你在此处候着,若有什么事,来寻我。”
春生会意,点了点头。
“夜里来寻我。”
留下这话,刘桓便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