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李佰进来时,常蔺正站在书案前,脚边纸张不少,怎么瞧也不像是刚刚提笔的模样。
得知自己被耍,李佰有苦难言,望着眼前的男子,心头憋着气。
见男子连个正眼都没给他一个,李佰终是开了口:“常管家可曾记得当时答应李某的事”
“哦何事”
常蔺直起身子,握着笔瞧着纸上的字道。
这是装糊涂了。
“常管家还要我如何说明”
两人都心知肚明,“静幽院护得严实。”过了两日,也没见有人打听出什么,世子妃与镇国公夫人的人手也不少。
“若是常某做不到,你会如何,叫我杀了不成”
常蔺放下笔,笑着瞧他。
两人是如何相识,就要从宋宇书说起了。
一个贪心之人遇上了真正的恶狼罢了。
“佰弟啊,你的梦……该醒了……”
依靠他人本就是险事,何况还是依靠他常蔺。
“不过是各凭本事,若是无能,要认啊。”
常蔺说着便放声笑了起来,浑然不顾眼前一脸难堪的李佰。
李佰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到门口的,他还只觉得耻辱。
“庙会。”
身后传来的短短两字,足以让他心头一震。
第55章 状元+女子香(修)“跟了我,后悔么……
“啪——”
屋子里静得可怕,巴掌声在屋里显得尤为明显。
“愚昧!”
白毅怒不可遏,打完白勐的手不自觉攥紧,怒吼道。
“平日里风流便罢了,还舞到了李府头上!”
他不过是离家一段时日,长子就惹出了乱子。
那罗武死了不要紧,罗府倒了也不要紧,偏偏是沾染上了李府,闹得那样难看。
莫说李府,光那镇国府也不是吃素的,若真是好惹的主,何必斗这么多年。
况且放榜之日在即,他怎么敢如此张扬?!
李老夫人虽说与白老夫人交情匪浅,却生出了李大人这么个铁面无私的儿子,倘若不是老一辈有些交情,其母又喜欢自己这一对儿女,他又怎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本就是全了他最后一份颜面,若是连这份颜面都没了,可少不了麻烦。
白勐被父亲掌掴,纵使心里再怎么羞愤,也是敢怒不敢言,此刻垂首避开白毅的怒视,紧咬牙关不说话。
今日白勐刚回来就听说了这件事,当即就命人将长子喊了过来,瞧他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怒气难忍,当即就是一掌。
“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儿子!”
瞧着人高马大的儿子,白毅有些恨铁不成钢。
他这话说完,白勐有了反应,舌尖顶了顶方才被白毅打的那半张脸,微微腥甜在舌尖扩散开来,他也如同没曾发觉一般,微讽开口:“怎么会生出我这样的儿子……”
白勐轻笑一声,继而道:“若不是您,哪来今日的我”
是了,白毅与妻子年少夫妻,感情甚笃,成亲后三年才生下长子,自此身子减弱,他虽疼长子却更担忧爱妻,便疏忽了儿子。
长子顽劣,对习武颇为感兴趣,他自是高兴的,亲自教导。
爱妻身子落下了病根,未曾告诉他,时常偷偷服用药丸,药丸的疗效自然是没有熬煮的好,那时他剿匪归来,听闻妻子有孕,欣喜若狂,抱着妻子半晌没说话。
妻子身子愈发重,也愈发弱,正值晋升那月,他忙的不可开交,只能时常派人问问妻子身旁的人近况如何,大夫更是来得勤快。
他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妻子因着孕中艰难,多数卧榻而眠,睡得不算安稳,他又不忍叫醒,只在一旁瞧瞧,又起身看看儿子。
不知是妻子躺着难以察觉身形日渐消瘦,还是自己真的疏忽,妻子本就纤瘦,如今愈发瘦了。
婢女扶着妻子的手腕,细细的一条,他有些不敢看。
那一刻,他甚至想放弃官位,就这般过下去。
可他有私心,他自诩不算好人,如今都到这一步了,如何放手
妻子如此模样,定当不是一朝一夕多造就的,他知道,定是妻子瞒着他什么。于是他悄悄地寻了那时常为妻子诊脉的大夫。果然,妻子身子本就亏损,如今有孕更是雪上加霜,况且这胎怀的艰难。
他不知如何做,回去时远远的瞧见了坐在院中的妻子,日光洒在她身上,静静地坐着,一只手无意识抚摸着刚刚显怀的肚子,笑得温婉。
他不禁有些眼热,妻子瞒他定也是因那孩子。
回来的日子愈发多,即使再晚,他也会回来,看看他的妻子。
妻子时常夜里哭泣,他知道,她害怕。
害怕自己生不下这孩子,害怕自己没了命。
他抱着她一遍一遍得哄,直到她睡着。
日子一点点的过,终于到了孩子出生的那一日。孩子如他料想的那般瘦小,是个女儿。
妻子晕了过去,他看着躺在床榻上的妻子忽然觉得有什么在流逝,不禁有些后怕。
孩子满月前三天,妻子走了,只留下了两个孩子。
他想,那日的他也许是最有人气的一天吧。
两个孩子是妻子留下的遗物,他怎么不会疼爱
望着眼前的儿子,白毅竟有些恍惚,他的眉眼很像已逝的妻子。
“回去吧,没有我的准许,不准出府。”
白毅不再看他,转过身子道。
白勐没接话,转身大步离去。
名与权当真如此重要吗
他有些摸不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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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放榜,众人又早早儿的起了身,来了老夫人院中。
清依身子未曾好透,伺候的人将药送到了福寿院。
“清依是个命苦的。”老夫人瞧得心疼,说了一句,“霁云,你此后你可要好好待她!”
众人心里都明白,没接话。
罗氏更是一声不吭,坐在一旁头都没抬,清依扫了一眼没做声。
安霁云将她身上的披风拢了拢,点了头,“孙儿明白。”
余氏看了一眼天色,去看榜的人应当是快回来了,捏着手中的茶杯,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安听晚今日也起的早,在她身旁打着哈欠。
清依扫了一眼安成薏,倒是不算意外,若是今日她不出现,才真的是没了规矩。听闻她看上了哪位公子,这几日倒是出府出得勤。
罗府的事倒是对她没什么影响,罗氏倒是瘦了一些许。
“——大喜!
大喜!“这一声可算是将一屋子不安的人叫醒了。
只见一名气喘吁吁的小厮进了门,面上笑得合不拢嘴,进门行了礼,道:“大喜!二公子高中了!”
余氏松了口气,难得笑开了怀,“霁云真是给母亲长了脸。”
罗氏也急,却没插上话,就听老夫人道:“莫急,你继续说。”
那小厮道:“二公子中了状元!三公子也是极好的,二甲第一!”
安霁云也有些意外,他倒是没藏拙,却没料到今年的考生不如他。
二甲第一自然是极好的,亦是人中龙凤,可不该前头还有一个安霁云压着。
安誉自然是面上的带笑,“恭贺二哥高中。”
“那二哥也才此恭贺三弟了。”安霁云笑着点头,回道。
清依识趣的闭了口,静静坐在安霁云,身旁,看着二房虚伪的恭维着。
因着次日要早起,清依身子未愈,安霁云当日住回了他的夙玉堂。
“清依,你好好养身子,只看你家公子如何风光!”安霁云陪她了半日,便忙着回去安排后几日的行程,走前将她搂在怀里说道。
“好,清依等您回来。”清依在他怀中笑着应他。
安霁云和安誉二人这几日可有的忙,要参加明日的传胪大典和后一日的琼林宴。
安霁云更是忙的见不着人影,不光是传胪大典等着他,身为状元更是要同榜眼和探花踏马游街,简直是风光至极。
踏马游街当日,她同世子妃一同出了府,在必经的一家茶馆二楼等着。
“认可真多啊。”秋痕将窗户开了一点缝,朝外望了一眼。
月蝉也跟着瞅,倒是红纹和月弥稳重些,各自站在自家主子后面,抿唇笑。
世子妃也跟着笑,“此后,你可就是官夫人了。”
“大嫂,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清依急的咳了几声,这话世子妃敢说清依都不敢听,也就四下无人清依才松了口气。
这等没规矩的话,竟然是从世子妃口中说出来的。
“今年的游街可有看头了!听闻状元是镇国府嫡次子!”
这茶楼今日的客人倒是不少,想必是开了窗,一名女子的声音欢脱。
“是一月前纳了妾的那位?”另一女子开了口。
“还果真是他,我听闻他宠那小妾可宠得很呢!听闻是个貌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