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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她的臣(重生) 第8节

  “谢殿下,阿行定不负殿下所望。”温行一双黑眸漾着笑意看着沈泠道。
  沈泠又侧头去看温挣,却见他正盯着温行,脸上没什么神色,见她看过来,便冲她微微点头,又继续用饭了。
  用完饭,沈泠就打发他们回去。
  今日忙了一天,沈泠也乏了。
  浴汤早早备好,她没有让粟玉伺侯沐浴,侍女也都屏退到外间。
  她扶着浴桶边缘,从踏凳上下去,慢慢坐下,水一寸寸浸染她的皮肤,直到将整个身子都浸在水中,水面上撒着一层芍药花瓣,芬芳怡人。
  她闭上眼睛,泡的整个身子都暖暖的。
  今日本是要去茶肆听曲的,被叶曼嫣这事一扰,也耽搁了。
  此刻闲下来了,沈泠忽的想起沈俪半月前来府上邀她,左右不过是问些温行的事,她当时正心忧白洪山,没心思搭理她,现在倒是可以去见见她这位侄女了。
  前世,她一直以为,沈俪与沈栋关系颇好,毕竟每次家宴他们都想谈甚欢,兄友妹恭。只剩她一人孤零零地格外显眼,每当那时她都特别想念父皇和母后,若是他们还在,她必不会想现在这样,虽贵为一国公主,却像浮萍一般无所依。
  直到后来,白洪山事后,沈俪的府臣谏议大夫,举荐的沈栋与山匪勾结之事,闹的沸沸扬扬,她才知道,原来他们也不像她看到的那样和睦。
  也是那时她才隐隐猜到,沈俪并不像她表面上那样单纯,她也是有野心的,甚至她的野心比沈栋藏的更深。
  仔细想来,东昭国的开国皇帝便是女帝,所以国中皇子皇女,能者为先,皆可继承大统。
  沈俪的母亲又是当朝皇后,她想争也并不奇怪。
  比起沈俪沈栋的母族就要弱一些了,他的母亲是杨妃,他无伦在家世还是城府上都是比不过沈俪的,只是那东武帝更倚重儿子些罢了。
  因此他才有了分庭抗礼的依仗,也不知前世她死后,他们究竟是谁赢了。
  粟玉见里面长时间没动静,有些担心,叫了一声,也不听有人答。
  掀帘进去瞧,便看见沈泠后脑枕着浴桶边沿,眼睛微闭,像是睡着了。
  粟玉轻笑,无奈摇了摇头。
  浴桶里的水已经温凉,再这样下去容易着凉,粟玉正准备叫醒她。
  沈泠却忽的睁开眼睛,眸中并无睡意,“粟玉,你去着人传信沈俪,就说我约她明日云华水肆一叙。”
  粟玉见她猛地睁眼,一时不防吓了一跳,稳了稳后道:“是,殿下,浴汤凉了,殿下小心着凉,奴先服侍您更衣就寝。”
  “不必,让她们来就好,你且去吧。”沈泠指了指帘外的两个侍女道。
  “是,殿下。”粟玉应道。
  沈泠穿好寝衣,又令侍女点了安神香,并未等粟玉回来,就睡下了。
  她要养足精神,明日还有要事要办。
  粟玉办事,她总是放心的,毕竟这府中没有人比粟玉更值得她信任的了。
  第8章
  次日一早,沈泠便醒了。
  粟玉知道今日沈泠要去云华水肆水肆,早早地吩咐侍女在外间候着。
  见她醒了带两三个侍女进来,为她梳发上妆,今日绾的是双刀髻。
  “殿下,奴邀了安宁公主于今日隅中至云华水肆。”粟玉边为她挽发边道。
  安宁是沈俪的封号,东昭国公主满十五岁便可赐封号,她十五岁及笄宴上,东武帝亲自为她赐号安宁,寓意东昭国安民宁。
  沈泠今年已年满十九,却仍未赐封号。
  她这个皇兄如今越发没有耐心了,连面子上的功夫都不愿意做了。
  上一世,她堪堪活了二十岁,她死后恐怕连皇陵都不能入,她真的是死后也与父皇母后长相离了。
  沈泠侧面对着铜镜照了照,抬手将发间那只白玉簪换下,又选了支云凤纹金簪递给侍女。
  “嗯,将白洪山山匪的手书带上。”沈泠淡淡道。
  “是,殿下。”粟玉转身去内室取了手书,装在囊中,又放在了袖筒里。
  这手书是沈泠安排在沈栋府中的密探,在白洪山之战前,就传回来的那山匪的亲笔信。
  这信还不曾落入沈栋手中,就被她劫了胡。
  还有沈栋给白洪山匪的最后一封手信,也并未传入白洪山,此刻那信正收在沈泠内室密匣内。
  用完早膳,沈泠便着人备了轿辇去云华水肆。
  沈泠到时,不过将将隅中,沈俪还未到。
  她照旧去了她往常去的雅间,这个雅间被沈泠命名为自在阁,专供沈泠使用。
  自在阁在水肆四楼最南处,阁门处帏幔低垂,帏幔边缘有一串细小的风铃,再往里便是高低两座平头案,案上置着香炉,此刻熏了香,是茶肆惯用的甘松香,混着草木清味的烟雾袅袅往外散着。平头案后面是三扇错落的绿梅屏,十分雅致。
  这间茶室位置极佳,推窗可见京都半个皇城的建筑。
  此处僻静,楼下行人无几。
  沈泠在此处刚坐了一柱香的时间,一支曲毕。
  便听见门外茶童摇铃。
  铃声落,茶童进来报:“尊客,门外有客人找。”
  云华水肆本就是达官显贵云集之处,来此处喝茶论事之人,茶楼一概不问身份、不问来意,统称尊客,也正是因为如此,许多官场中人都爱到此处谈事。
  “请她进来。”沈泠拂手退下乐姬。
  乐姬刚退出自在阁,沈俪一身翠裙,挽了个淡青色的帔帛,身后跟了两名侍女,掀帘而入。
  她这个侄女无论何时,脸上总是笑着,情绪也不大显,今年已有十八,却总是一副单纯无害的样子。比着她那个侄子倒是强上几分。
  “见过姑母。”沈俪矮身向她行礼。
  “安宁不必多礼,入座吧。”沈泠抬手示意她入座。
  沈俪方坐定又道:“方才进来时,正瞧见姑母房中的乐姬出去,想来是安宁没有耳福了。”
  说完又小女儿家似的瞧向沈泠,颇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若不是重活一世,沈泠怕也是瞧不破她这副面孔。
  “安宁想岔了,姑母听说你近日颇爱戏曲,便为你备了一曲。”
  沈泠说罢,屋外就进来了三四个戏面乐姬,向着她二人略微行礼
  后,开始吟唱,唱的是《琼浆玉露》。
  沈俪知道这曲戏,《琼浆玉露》讲的是皇子夺权的故事。
  这样的曲目若放在民间,百姓们听一听,也算是听个热闹,找个乐子。
  可此时这间茶室里,无论是她还是沈泠,听这样的曲目都显得狼子野心,往重了说,大逆不道也不为过。
  “安宁多谢姑母费心。”沈俪面上依旧是不显,仿佛她此刻听的只是寻常小曲儿。
  沈泠并未答她,一手执盏,端起来凑在鼻边轻轻嗅了嗅,又放下,而后就只是瞧着那戏子,专心听戏。
  一曲戏未半,沈泠起身,以手掩面,打了个哈欠,“姑母今日乏了,就先回去了,安宁自可听完。”
  “是,姑母。”沈俪这才有些疑惑,今日叫她来,就为了没头没脑地听这么一出戏?
  只是在粟玉经过她面前时,她那疑惑就消散了。
  沈泠出了茶楼,抬头看了看,日头悬在正中,已至正午。
  粟玉扶她上了马车,在软轿中坐定,自己也跟上去坐在侧边,掀帘吩咐车夫回府。
  路上沈泠不知在想什么,一句话也未说。
  粟玉却忍不住了,着急的问:“殿下,您让奴把那藏了密信的香囊,故意落在安宁公主案前,安宁公主看了信,会不会直接将这事告知大皇子,若大皇子知道了,发难于殿下可如何是好。”
  粟玉一边说一边绞着手中的帕子,有些不安。
  “放心,她比沈栋聪明多了。”沈泠安抚的看了眼从茶楼出来就揣揣不安的粟玉。
  她今日送这封信,点这个曲,自然是应为她知道,沈俪与沈栋是面和心不合。这东昭国放眼望去,比起她,沈栋才是沈俪的劲敌。她今日此举,在沈俪眼中,无异于是她向她投诚。
  那封信便是她今日的诚意。
  沈俪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将此事直接捅给沈栋。
  那信她给了沈俪,但若想坐实沈栋的罪名,还需要她手中另外一封沈栋给白洪山匪头的亲笔信。
  白洪山此事即便她拆穿了也不能使沈栋垮台,但就这样放过又岂能安心?不如就做个顺水人情,将此信送给沈俪,先由着他们二人斗去。
  估计要不了多久,沈俪就会再次邀她。
  前世便是沈俪举报了沈栋勾结山匪。
  此时,她握着那一半的证据,想必是夜不能寐吧?
  正思忖着,马车陡然一停,沈泠猝不及防,身子整个往前栽去,粟玉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
  “殿下,您没事吧。”粟玉焦急道。
  沈泠揉了揉脚腕,还未开口,就听到外面有个男童的声音,战战兢兢道:“大人饶命,小的着急替我家公子借书,一时不防,惊了贵府车驾。”
  “大胆,敢挡长公主府的车驾,你是活腻了吗?”马车旁侍卫斥道。
  那小童跪在马车前面磕头求饶,却不肯移开。
  侍卫上前几步用剑柄指着那小童道:“你是哪家的?还不快滚开。”
  “小的是大理寺卿叶府大公子的侍童,多谢大人饶命,小的这就走。”
  叶府?
  “且慢。”
  粟玉掀帘,沈泠从马车内出来。
  那小童看起来也就十来岁的模样,见沈泠出来,看了她一眼后,又慌忙将头垂下抵在地上。
  “你方才说替你家公子借书,是何书?竟连叶府都没有,还须出来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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