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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突然她双脚悬空,整个人被抱了起来,这次轮到骆培因仰着头看她,这个角度显得他的脖子更加修长,他没再用睫毛遮挡他目光里的内容:“你之前不是想要俯视我吗?”
  谷翘低下头,她开始垂着眼看得大而化之。
  而后她慢慢肆无忌惮起来,白天太忙,没有意识到过不了七十二个小时他们马上又要分开了,这次分开又得几千个小时之后了。她第一次这么细致地自上而下看骆培因,从他的眼睛鼻子嘴巴看到下颚线再到他的脖子。
  她看人,也被人看。
  桌上玻璃杯里的水已经变凉,水杯旁是瓶塞,暖水瓶因为没有盖瓶塞呼呼地散着热气,温度一点点地下降。但并没有人注意到。
  谷翘被一双眼睛细致又热烈地灼烧着。她的脸早就红了,她也不知道她的体质为何这样易于脸红,让本来只有三分羞涩的她每次都显得像是十分。但现在即使没被他碰触的地方也被他的目光烧烫了。
  不知过了多少秒,谷翘到了床上。他们什么都没做,只是面对面躺着,好像把她放倒在床上,只是为了把彼此的目光拉近,好把对方看得更为清楚。
  离得这么近,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谷翘低头看见自己胸前的起伏,而后她听到骆培因的手掌和自己衬衣摩擦的声音,隔着衣料,她仿佛能感受到他掌心的纹路。谷翘整个人抑制不住地发颤,但这并不妨碍她伸出手去触摸她之前夸赞他的那些部位。
  她听到了自己的牛仔裤和另一种长裤布料的摩擦声,整个人因为这不可避免的摩擦变得越来越热。他感受到了她的热度,伸出手指去帮她解绷得越来越紧的衬衫扣子。
  谷翘没拒绝,那种深入想要了解对方的渴望在她的心里一点点膨胀,她抑制住了羞涩,伸手去骆培因的衬衫下摆:“我也要仔细看看你。”
  谷翘从来不是个胆小的人,但她扯他衬衫的时候整只手都控制不住地在发颤,她对世界上另一个性别的好奇其实到某一种程度就终止了,她只是想要了解骆培因。即使手发颤,她也没停。
  门外不知道是哪国人大声交流着,两个男人还是三个男人。他们一点儿都不怕自己的对话被人听到。
  所有的声音都在谷翘耳朵里一点点破裂碎掉,从单词变成字母最后变成没有任何意义的背景音,她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
  后来灯关了,谷翘不再担心骆培因会看见自己的脸红和慌乱,也不必在他的注视下假装非常镇静。或许不只是她,他也需要借这黑暗来遮掩点什么。
  但即使灯开着,她可能也顾不得思考这些。她身体的每一寸好像都恋恋着他的手指。她希望这触摸永远继续下去,但是又觉得还不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温柔就消失了,那按压揉搓她的手指仿佛要钻到她的骨头缝里。她渴望他又惧怕他,惧怕他又渴望他。
  门外的那几个外国人已经走了,走廊里的脚步声来了又消失。
  仿佛嫌上次给她留下的印迹不够深,他撞进她身体的最深处,比上次还要更深。谷翘咬着牙避免叫喊穿过牙关透过唇缝露出来,在给她造成疼痛的人身上刻下了一个个指印。
  他把他的一部分埋进她的身体里,吻她鼻尖上的汗,对她说我喜欢你。她让他想到家、温暖以及所有宣传中与家有关的字眼。
  为了回报她,他用嘴唇手指和拥抱给了她温柔、温暖,但始终没有给她平静。
  一次、两次、三次……
  他不知疲倦地一次次搅动着她,让她永远不能平静。仿佛明天不会到来一样,所有的亲密都只能发生在今天。
  第93章
  ◎故人◎
  510房间到处悬挂着皮夹克,墙上还挂着模特穿皮夹克的大相片。模特是戏剧学院的一个普通学生,单请模特谷翘花了三百块,这个价格略高于市场价几十块,请一个小有名气的演员也不过一千块。
  谷翘本来有不只一个选择,但因为模特的身形跟骆培因有五六分像。谷翘马上拍了板把人给定了。
  相片谷翘物尽其用,她不仅贴在了门上、房间里,就连谷翘停在宾馆门口的黄大发也打满了带照片的皮夹克广告。
  骆培因去美国的第三天,谷翘卖出了房间里囤积的所有皮夹克,一共赚了四万块。
  骆太太还是给周瓒打了电话,这次通话时间只有十秒。她在电话里告诉周瓒,谷翘是三月生日。
  除此之外,她什么都没说。一天后,周瓒给骆太太回了电话,他告诉骆太太,只要谷翘同意,她马上可以去z大办的夜大读高中起点脱产本科。
  这天谷翘正在510房间里想着怎么把广告打得更响一些,她的呼机响了。她马上回过去,是堂姨打来的。
  电话里,骆太太让谷翘来骆家一趟,表弟表妹想见她,而且她有话跟谷翘说。
  “小姨,我这个月没时间,等我忙完这段就去。”
  “你还在做你的服装生意?”
  “算是吧。”谷翘不认为堂姨对自己的生意多感兴趣,也没多解释。
  “既然家里的债务已经还完了,你应该多关心关心自己的事。你也知道,像培因这样的家庭是不可能是接受一个个体户儿媳的。恋爱和结婚是两码事,就算他以后不变心,在这样一个家庭里,他也未必做得了自己的主。”
  谷翘有一瞬间的走神,尽管她不想去见面,但是骆培因还是跟他家里人说了。
  她转换了语气笑道:“个体户怎么了?现在国家不还鼓励下海经商吗?我想姨夫应该不会反对现在的政策风向吧。”
  骆太太并没听出谷翘语气里的调侃,只觉得她天真:“当年还号召向农民学习呢?现在怎么样?人要看得长远些。尤其对于一个年轻女孩子,机会可能就那么一个,千万不能行差踏错,一步错,步步错,以后再后悔就晚了。这样的例子你应该看到过。”说这话时骆太太想起了自己,一个没有根基的女孩子要想在此地立足,没有一步不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她继续说道:“现在有一个机会,你可以去z大读书……”
  谷翘几乎是下意识问道:“这次不会也是周瓒介绍的吧……”
  电话话筒那边突然没了声音,因着这沉默,谷翘确认确实是周瓒介绍的。
  她深吸一口气:“小姨,我们全家都不想和周瓒有任何关系。我以为我以前已经跟您表明了我的立场。如果我以前说得不够明白,我这次再说一次。”
  “你难道认为我这样做是为了我自己吗?”如果说她以前找周瓒解决谷翘的工作,是因为他们有共同的历史,找别人要不可避免地提及这历史;但现在她找周瓒,是为了给堂姐索要迟来的补偿,她知道周瓒对于自己的亲生女儿会心甘情愿地补偿。
  骆太太默认谷翘已经知道了周瓒和她的关系:“他亏欠了你和你母亲,理所应当补偿你们。你要真恨他,真想为自己妈妈争一口气,就应该过得比他和他女儿好,而不是为了赌一口气耽误自己的前程。他女儿现在可还一直盯着培因呢,甚至想要去美国也是为了这个。人都是只看过程不看结果的。你嫁给培因,过得比他好,他以后就会后悔没能认你这个女儿。相反,他会一直庆幸没和你母亲在一起,否则不会有他的今天……”
  她是周瓒的女儿,这件事又在堂姨这里验证了一遍。
  谷翘手持着话筒,目光转向窗外。真的春天已经来了,柳树已经发了新芽。
  “我当然会过得比他好。这个您就不用操心了。我和我的家人不需要他的补偿。您如果再和他交流,请转告他,我非常非常感谢他,及时地在我母亲生活里消失,并且也请他在我生活里消失。”
  谷翘没再等堂姨回复,就用“再见”两个字结束了通话。
  谷翘拿起暖水瓶给自己的杯子倒水,直到水顺着桌沿往下流,她才意识到水已经溢出来了。
  门铃在这时响了,一进门娄德裕就说:“咱们贴在电梯里的广告又被人给清理了。”门上的广告最多只有一个楼层能看见,为了能让更多人看到,谷翘把写着中蒙俄三国文字的广告见缝插针地贴在了电梯里。
  “不过这没事儿,我想到一办法。”
  “爸爸,什么法子?”
  “广告可以清理,但是人不能清理,我就天天拿着广告牌站在电梯里,要是有人感兴趣,我就直接把他带到510来,还省得被人截胡。这办法还行吧。”骆培因临走前,特意嘱咐他不要让谷翘冒险,如果缺钱或者有急事就给他打电话。德裕听了心里很复杂,他当爹的在,难道什么都办不了还要找一个没血缘关系的小子帮忙。德裕虽然很想回家看看,但想着谷翘现在正是忙的时候,他给家里打电话,暂时留在这里陪谷翘。
  “这办法不错。可是老站在电梯里您不难受吗?”
  “这有什么难受的?怕累的话,我拿个凳子坐在电梯里。我跟你说,没有比这更轻松的活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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