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申杰被乔暖两句话就盖章成了想做陈放学生的人,他拜了一个德高望重的画家协会副会长当老师,在业内也没少沾那个老头的光,如果让老头信了这莫名其妙的谣言,估计不会对他有什么好印象,简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所以申杰真的生气了:“你别信口胡说,我自己有很厉害的老师,我只是对你这种靠老师的行为不齿罢了,何况你老师的性取向还有问题,谁知道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他这句话说得大声了点,周围不少人都听见,目露惊讶地看过来。
乔暖情绪稳定地笑着说:“你可能已经忘了我老师因为这个谣言告了不少人,刚才你说的话我录音了,申杰老师等着收律师函吧。哦,这件事我也会同步发微博的,在场的人这么多,每个人都能替我做证。”
乔暖的这句话说得也很大声,称得上铿锵有力,关注这边的人很多,她一句话说完,该听到的人都听到了。
申杰的脸色很不好,乔暖的话偏偏还没结束:“你看你出道也*很多年了吧,至今是不是还一个奖都没拿到呢?你还嫌弃这场画展是拼盘画展?主办方和策展人就在这儿,他们听了都要哭了,你年纪也没超,为什么没得兰花奖啊?是不喜欢吗?”
申杰终于开始恼羞成怒了,他瞪着眼睛发狠:“我警告你你别乱说话。”
乔暖:“你要是敢打我我现在就报警。”
随着一声“我来看看谁想打人?”响起,陈放走过来,看了眼申杰,问乔暖:“他是哪位?”
乔暖:“一个从来没得过奖靠家里的钱办了好几次画展,自己有对象还跟别的女人撒娇的我的老同学,对了他还在网上说过我和你的坏话。”
陈放哦了一声,喊李总:“这样的人我们也请吗?”
策展人李总笑着面对申杰:“不好意思了申老师这里面人挺多的我觉得你应该挺想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的对吧?”
——
人群只散了一点看热闹的,夸人的却不减反增,已经有人在问乔老师这次画展是有主题性的,意向清晰又模糊,不知道乔老师如何解释自己画中的意向。
乔暖这次是真的累了,她不是一个很擅长跟人吵架的人,或者不如说被人关注到这种程度已经足够抽干她的精力。好不容易跟一些热情询问的人维持了基本的礼貌社交之后她找陈放:“我真的很想先回去了。”
“回吧,我跟你一起走。”
“不用陪我,你留在这儿应该有事要忙,我打车走就好。”
“我让人送你。”陈放刚要找李总,又有人开口:
“我送她吧。”
喻沅走来了。
乔暖下意识伸手,扯了下陈放的胳膊。她本来想抓她的衣服,但她穿的是旗袍,实在不好抓。
所以喻沅就很明显地看了乔暖抓住陈放胳膊的手,眯起眼睛,冷得要命。
乔暖瞬间松开手,嗫嚅着:“那我走了。”
陈放看看喻沅,呵呵一声抱着胳膊:“你自己选。”
乔暖刚才怼垃圾的时候就算不愿意被人关注也足够理直气壮,现在却怂到怎么选都觉得不对。
好好练出来的直角肩耷拉下去,一点都不好看了。
——
车子行驶在马路上,喻沅一边开车一边接了两个电话,她的确很忙。
乔暖老老实实坐在副驾驶,她看了空调的出风口,又看了喻沅的神色,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又带入到她助理的角色,满脑子想的都是她会不会冷,有没有休息好,有没有吃过饭,想不想喝咖啡。
她收回眼神,逼着自己看向窗外。
主动发消息的人是她,喻沅无论说什么,做什么,乔暖都拥有自主权和主动权,她不害怕。
只是心脏会酸酸的,谁又能说她因为见到了喻沅而不抱有某些不该有的隐秘期待呢?
喻沅对她说什么都行,哪怕是骂她。
喻沅挂了电话,车在等红灯,中午的太阳炽热烤得人昏昏欲睡,喻沅先是呼出一口气,才开口:
“挺厉害的,穿上衣服就跑,打电话不接发消息不回,免责消息倒是会发,生怕我缠着你是么,我看你也别开什么画展了,开个渣女培训班,你也收学生,到时候你的弟子遍天下,专门勾引女人上床然后穿裤子跑路,比当画家有前途多了。”
乔暖:…………
骂得太脏了。
第37章 呵呵
喻沅看见她像鹌鹑一样缩着,一副不说话的死样子就生气,她本来就是干脆利落的人,不在意的一点眼神都不会给,换个人敢这么对她早就被她扔到阴沟里头都不会回一次,哪怕做过最亲密的事也不可以。
呵。
有些人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在各种方面到底占了多大的便宜。
喻沅把车停到停车场,踩着高跟鞋自顾自往前走,乔暖跟在后面,来到一家装修很讲究的咖啡厅。
乔暖忽然发现自己今天打扮过居然是有好处的,比如她和喻沅一起坐下之后,实在是很适配,和谐得一点不像助理和老板。
和谐。
乔暖悄悄地在心里想这两个字。
“你在暗爽些什么?”喻沅冷冰冰地问,手机给她:“自己点。”
乔暖赶紧降下嘴角,她怎么会被喻沅看出来,如果气势上输了这种谈判就一定会被喻沅牵着鼻子走。
她点过单才反应过来不该再让喻沅花钱了,她出门总是在让喻沅花钱,本来就混乱不堪的关系,这样哪还有能分得清的一天。
“我来吧。”她拿出手机说。
喻沅的眼睛从手机屏幕上懒懒地滑到她的脸上,手机放下:“点完了。”
哦。
两个人就不说话,喻沅一直在看乔暖,看得乔暖浑身冒冷汗,一点都不敢直视她。
“呵。”喻沅发出嘲笑的音节。
乔暖在心里悄悄地瘪嘴,被看扁是一定的,被嘲笑也是一定的,她不知道自己该怎样保持体面,也许在喻沅心里她早就一点都不体面了,那天晚上她醉到断片,喻沅应该不会醉得更厉害才对,要这么说不是看扁,可能是看光光。
哪里都看光光了,她的身心,被喻沅一览无遗。
乔暖忽然就很想摆烂,她后知后觉地反省,反正喻沅对她什么都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
“你的画我都看了。”喻沅说。
乔暖就又一咯噔,喻沅接下来就说:“包括那张你一直管我要授权的画。那副也就算了,其他每幅画里都有人,你究竟一直在画谁?”
乔暖不说话。
“那副月光下水面的画,是在南城那次出差,我住的那间主卧里的浴池。”
乔暖:“只不过是月光下的水面而已。”
“我只在那里见到了那样的月亮和水面,我不信你是随便画的。而且还需要我说得更清楚么?那只脚和我的脚一模一样。”
乔暖嘴硬:“你总不会说那条鱼当时恰好也在水里面吧。”
喻沅不接她的无理取闹,只静静地瞧着她。
乔暖一点都不看她的眼睛,但她也绝对不会承认任何事。除了第一幅大佛下是跟喻沅要了授权的作品,其他的画里并没有出现明显的人像,不论喻沅说什么她都不会承认的。
“我是第一次看见你问我要授权的那幅画。画得很好。我承认当初对你一直以来的判断属于偏见,你的确是一个能画出极好作品的画家,有天赋,有灵气,所以肉眼可见拥有上升的可能,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人想要跟你说话,但凡懂得鉴赏一些艺术品的商人都能看出来你的潜在价值。”喻沅说,咖啡和蛋糕端上来,醇厚的香气充斥在她们的空间里。
“我都已经承认了,你还不承认,你对我有不该有的心思么?”
……
乔暖坐直了。被戳中心事后她产生了一种有些病态的喜悦心情,类似于被喻沅扇了巴掌又拽领口质问她说好的不让亲昨晚到底偷亲了几次的那种心情,并且产生了表达的冲动,她想跟喻沅说很多话,她想说她其实在悄悄后悔,她可以很坦然地承认后悔,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想亲近喻沅的冲动。毕竟对喻沅来讲她只是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人才对,喻沅只是觉得她有时候可能有点意思,偶尔想起来逗逗她罢了。
所以她的嘴张了张,又闭上,喻沅却没有更多的时间留给她,她的手机一直在响。
喻沅皱眉,看了来电人后接起电话,然后挂掉。
“我没时间,不和你继续喝咖啡了,长话短说,我希望你好好考虑我和你之间的关系,你说的那些话我听着不爽,你要重说。”
乔暖:……
意思就是说,达不到喻沅想要的结果,喻沅就会要求乔暖一直重说。
乔暖想,喻沅干嘛不直接通知乔暖她想要干嘛呢?乔暖是不会反驳的,无论她想怎样。但这样又显得她没有自主意识,虽然她所谓的自我是只会单方面跑路不接电话不回消息的怂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