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裳熵枕着那铺散来开的墨色卷发,不住笑道:谢谢师尊,我喜欢。
冰棒虽脆,但被灵力充盈,咬坏就能立即重修,比壶城那个小冰球还要更耐久些。慕千昙不免为自己的聪明折服,踢开少女的手:你之后多注意点,少给我丢人惹事。
我不是喔!哦哦还有我的头,裳熵猛地坐起来,揉着发丝:我头上也有点痒,师尊帮我看看吗?
那是因为龙角要长出来了,但慕千昙道:你该洗头了。
裳熵不满:我天天都有洗喔!
慕千昙道:是吗?
裳熵爬起来,两手各抓住一缕头发捧给她:你闻闻,是很香的,每天都洗!
她执着想让女人闻闻,可刚凑近两步就停下,捂住肚子蹲下去,苦脸道:我吃坏肚子了。
这真是骇人听闻,慕千昙挑眉:什么东西能让你吃坏肚子?
裳熵侧面倒地,把自己缩成球,脸色灰白:肯定是石头吃多了,但是我之前吃过更多,我还吃过泥土嘞,都没事的,为什么只是吃石头就....
她在地上嘀嘀咕咕,声音越发小。慕千昙只当她是在玩闹,叮嘱几句让她不要吃院子里的东西,便进殿歇息了。等她看完书修养精神再出去透气时,就见裳熵蹲坐在殿门边,抬起两只水汪汪的眼眸道:师尊,我要死了。
慕千昙享受着院里清新的晚风,应了句:嗯。
裳熵嗓音又软又小,虚弱般:我写了封遗书,我读给你听吧,拿起一块刻上画作的石板,她开口道:标题:遗书,内容:我是裳熵,我今年十六岁,我...
给你的冰棒吃完了?慕千昙瞥她:堵不住你的嘴。
裳熵放下石板,脸颊嘟起屁桃般的粉肉:你不听,以后可听不到了。
慕千昙整理着袖口:那太好了。
遗书我还给争春念了几遍,她已经会背了。你现在不听,以后让她念给你听。裳熵用手指逗逗争春,鹦鹉清了清嗓子,像是被赋予什么珍贵使命般开口叫道:标题:遗书,内容:我是裳熵,我....
闭嘴。
嘎!
争春被吓得扑棱棱飞远,只剩下裳熵一人孤军奋战,她抱住膝盖,眼中居然泪光闪烁。
慕千昙看她一眼,去院子里溜了圈,顺便洗个澡,擦着头发回来时又看她一眼,见她眸子里有光点,不太相信的强托起少女脸庞。
哦,没哭,只是眼睛太大反射月光罢了。
真无语,慕千昙正要回殿里休息,袖子被死死抓住。她低头望去,还是那双眼眸,小羊羔祈求般的目光。
天已黑透了,大殿的微弱金光罩在她们身上,仿佛加了层暖光。慕千昙一手掌着毛巾,一下下揉动发丝,淡淡道:要死了?
裳熵点头:嗯。
慕千昙问:死因?
裳熵道:流血。
在这之前流那么多血也没见她多矫情,龙血应该会让她更暴躁才对,怎么变成这样了。慕千昙叹了口气:在壶城用血画阵你都没死,说明没那么容易死,不要杞人忧天。
这次不一样,裳熵小声说着,本来扯着她袖子,手掌渐渐上移握住女人手指,把额头贴上她手背,鼻尖缭绕着女人身上刚洗完澡的女香。她吸吸鼻子:这回是不知道为什么流血,而且我止不住,我肯定是要死了。
揉发的手慢慢停下,把毛巾搭在臂弯,慕千昙垂眸,沉默须臾,抬起那只被靠住的手:起来,哪里受伤了?
裳熵松开她,站起来,脱下霞衣。伤还没好透,红痕交错烙印在那副婷婷身躯上。她低头,指了指身下:这里。
你。慕千昙眉头跳了跳,刚想骂她,又想起什么,微微一震。
该不会....
她俯下身,一手贴在少女大腿内侧用力掰开些,瞄了眼后抬眸问道:你下午是不是肚子疼?
裳熵还是无精打采:嗯。
坏消息,你死不了。慕千昙打断她,直起腰:但你来生理期了。
第107章 一点教育
对裳熵而言,那是个从未听过的陌生词汇,从师尊嘴里说出来更加高深莫测。她眨眨眼,神神秘秘问:那是什么?
生理期这东西,慕千昙不是头一次给别人解释,上回还是给她亲妹妹讲,流程之麻烦,话题之敏感,就算是在亲人面前也略显尴尬。本以为那种体验一生只有一次,怎么现在又叫她碰上了呢?
而且谁能告诉她,为何龙族也会来生理期啊?
李碧鸢?李碧鸢!
关键时候次次都不见人影。
慕千昙受到了不小的震动,哑然半晌,见少女大腿内侧流下一线红,在皙白肤色上显得触目惊心。
她手掌翻转,掌心多出一叠方巾,丢给她:先擦擦。
哦哦。裳熵接住手巾,先受宠若惊的望了望她,再低头去看手巾,展开来是纯白色,只在右下角有朵银线勾出的小昙花。她对着微光将那方巾瞅半天:这个好好看...
慕千昙训斥:别墨迹。
不懂她为何这么严肃,裳熵忙点点头,踩上殿前台阶,把大腿擦拭干净。
方巾刚离开,又是一片红流下,她像是看到什么稀奇事般叫道:你看,擦完之后还会流,堵都堵不上。
慕千昙无语道:这哪能靠堵啊...
卫生观念也太堪忧了,若是不爱洗澡或者哪里脏都无所谓,偏偏是这方面,真要是得病了,比单纯受伤要难治疗多了。慕千昙头疼起来,先问了句:你不会拿什么奇怪东西去...去...去塞着堵了吧。
往后说时,仿佛涂色般在耳后擦出淡粉,她难得口齿略微不清。但裳熵听懂了,瞪眼道:怎么会,我又不傻,我只是坐在石头上而已。
也还是挺傻的,但好歹没把事情整糟糕。慕千昙揉了揉眉心,拇指指尖依次掐过其他四指,心中激烈天人交战着。
说实话,她真是一点都不想管,毕竟这种事要解释清楚还是挺难开口的,但偏偏生理教育是比修行更加必要的课程,除了她也不会有第二个人能教。
再者,她个人认为这事挺严肃,就算是面对最讨厌的人,想要报复或怎么样,她也从不会从这方面入手。
曾经就见过厌恶的女同学课下红了裤子,若是那时慕千昙当众指出来,必然能让那人大大丢脸,但她没这么做,转而写了张匿名小纸条丢进那人桌洞,但这同时也不妨碍她下回压着那人打。
言而总之,几乎每个女人都要经历的生理性痛苦,在她潜意识里就不该作为攻击同类的武器。而她就算再怎么看不惯这蠢龙,也不可能放任她以这种白纸状态就这么含糊过下去。
但是,慕千昙脑里翻了遍原著,好像没有哪里提到生理期呢?
刻意没写?还是说默认被男主帮着处理了?
总不能是她误解,真是哪里受伤了吧。
你过来。慕千昙招她去院里,把石椅子搬着换了个方向,对上月色能看更清楚些,简短道:坐。
捡起滑落在地的霞衣,裳熵走过来把衣服垫在椅子里,坐上后自觉张开腿:这样垫着就不会弄脏你的椅子。
没领她情,慕千昙提起裙摆蹲下,一手撑着扶手,另一手拍她膝盖,叫她两腿并拢,接着掌心盖在少女小腹上,灵力自掌心渗透入她体内。
浅蓝色光晕碰上太阳般闪亮的金光,她差点没被晃晕,好在裳熵的灵力对她完全不排斥,甚至非常亲近的撒欢,所以检查工作很顺利,内脏没伤口,健康活跃到让人看着都羡慕。
收回手,慕千昙确定答案,望进她眼中:生理期,用你能理解的词语来说就是葵水。
裳熵道:我不理解诶。
解下腰间储物袋,慕千昙垂眸在里头翻翻找找:你那位女先生天天教你些大道理,给你脑子都教坏了,却连最基本的生理知识都不和你说?
裳熵晃起腿,下意识帮着说话:可能说过,我那时太小不记得了。
放屁。慕千昙翻出月事布。
她手里拿着条三寸长度的白布,中间裹着棉花香料与草木灰,一端偏窄,有个空扣,另一端有两条长细绳,系上就用,这就是生理期标配了。比卫生巾难用太多,就算买最贵的也难称得上是舒服。她自己摸透原理后动手做了些,但也只是勉勉强强凑合。
之前倒是有想过有没有其他方法能应付,问了还算熟悉的江舟摇,得知她是靠吃丹药止血。慕千昙也尝试过,但考虑到是药三分毒,担心这玩意对身体有损,便还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