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所以,新仇旧恨一起算,她也坑了直哉几次——
  第一次是在咒术界的情报论坛上面匿名曝光了他霸凌同学的事,不过这事对他的影响不大,禅院家主也是重拿轻放,做给旁人看。
  她觉得很不痛快。
  于是,第二次,她直接在一场重要的宴会上给他下强力泻药,还抓着悟陪他聊天,让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差点儿当众拉裤子——只可惜,这家伙的术式就是以“速度”出名,在失态发生的一瞬,就没影了,连悟都没来得及抓住他。
  不过,这也算恶作剧成功,为了这事,她跟悟偷笑了好久。
  当然,最戳他肺管子的,还属第三次。
  ——她无意中得知,除了五条悟,这家伙还是禅院甚尔的“迷弟”。
  那段时间,正好是杏里接触甚尔买“天逆鉾”,却被高价劝退的时候。
  于是,她把买咒具的钱,挪了一部分出来,让甚尔把他家那个支持“男性沙文主义”的堂弟收拾一顿,不弄死,弄残最好。
  她还记得,那个时候甚尔发出了灵魂一问——
  “堂弟?谁啊?”
  “禅院直哉。”
  “……嗯?”
  他尽力地想了,半晌,摇摇头,“不认识。”
  “就是小你十三岁那个,直毘人大叔的儿子。”
  “直毘人……好像在哪听过。”
  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排牙齿整整齐齐地露出来,没有蛀牙,白的晃眼,随之而出的,还有隔夜的酒气。
  ……这个离谱的家伙,居然连自家家主的名字都没想起来。
  “直毘人是禅院家主。”她没忍住,提醒道。
  他的眼睛盯着天花板,宿醉未醒的眼睛泛着红血丝,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啊——是那个鲶鱼胡须——他有儿子来着?”
  “……我说,你真的在禅院家呆过吗?”
  甚尔挠了挠嘴角的疤,满不在乎道:“我从不记男人的名字。”
  “行吧,也是个好习惯。”
  她陪着对方胡说八道,顺便提出建议,“你揍直哉的时候,就保持这个状态,不需要记住名字。”
  “不用我把他杀了?”
  “不用。”
  她轻轻点了点桌面,“他如果只是挨揍,或许会为了面子,不去告状,但他如果死了,作为禅院家的继承人候选,事情就没
  那么简单了——你被查出来不要紧,但我还不想倒霉。”
  “索性就叛逃高专,多好。”
  “……要筹备的细节太多,我还没有准备好。”
  甚尔愣了愣,随之哈哈大笑:“——什么啊,大小姐,原来你有想过啊?”
  “嘘——小点声!”
  杏里趴在桌上,在唇边竖起手指——虽然她已经在包厢设置了隔音结界,但对方笑的这么大声,还是让人心惊胆战,“总而言之,我还是更喜欢躺平的日子——所以,麻烦你在今天之后,把我的名字也忘了吧。”
  “这可不容易。”
  “……为什么?”
  “硬要说的话,我记性很好,而且你是我喜欢的类型。”
  “……”
  ……这个花花公子。
  杏里搓了搓胳膊,并不想附和这个人。
  后来,甚尔得手,而直哉也如预料一样,只字不提自己挨揍的细节,闷葫芦似的,住了三天icu,外加一个月的vip病房,这才勉强出院。
  想到高兴处,杏里感觉自己的衣摆被人扯了扯,回头一看,原来是惠带着津美纪躲了过来,两张小脸皱巴巴的。
  ——看来他们也认得这个人,想来是没有什么好印象。
  那一头,直哉还缠着悟,一张嘴停不下来,已经从去年的“五条家事变”,聊到了现行的“安倍经济学”,又聊到了“巴西世界杯”,就差说一句天气正好,咱哥俩一起去酒吧侃大山吧!
  “……”
  悟忍了忍,没忍住,正想说话,就听见宇智波斑插话道:“啰里啰嗦的,他谁?”
  悟摸着下巴,露出甚尔同款表情,看向金碧辉煌的天花板,半眯着眼:“禅院家的……叫啥来着?”
  直哉一顿,像是咬到了舌头,脸色变了变,强颜欢笑:“哈哈哈……悟君,你还真是爱开玩笑。”
  悟:“所以你叫什么。”
  “……直哉。”
  “哦哦,直毘人大叔的儿子,你找我有什么事?”
  “……”
  直哉的脸色很难看,那表情,似乎在说,感情我说了半天,你是一个字没听。
  “既然无关紧要,那就不要浪费时间了。”
  宇智波斑比悟还不把这家伙当回事,大手一挥,就命令店员带路,不想再在这儿听一个不认识的人吹逼。
  直哉:“……”
  这家伙接连吃瘪,青筋暴起,已经端不住公子哥的仪态,显露出那副地痞流氓的凶相了。
  噗——
  杏里听见自己的身后传来一声轻笑,侧头一看,原来是津美纪笑了。惠似乎也想笑,不过他一贯以“酷哥”形象示人,这会儿还端着。
  这一笑正好点燃了直哉的怒火。
  他转向杏里和两个小孩在的方向,恼羞成怒:“谁这么没教养?”
  “啊,不好意思,”杏里举手,“突然想到了一些开心的事,就笑了。”
  直哉:“你——”
  他往前一步,但没能迈出第二步,就被悟拦了下来。宇智波斑在前面,看热闹不嫌事大,吹了声口哨。
  “我说,你真的很烦啊——”
  悟歪着一张大嘴,是他经典的骂人表情,“如果不是一年前的事害我被警告了,我早就把你揍出去了!”
  “那为什么你不动手?”
  “都说了,我被警告了——再犯事就要被吊销‘教师资格证’了!”
  “……啊?”
  直哉显然没懂,那表情似乎在说,就这?这位“最强”所纠结的,难道不是最无关紧要的一件事吗?
  不要说直哉了,就是杏里也愣了愣。
  ……悟这回居然是认真的?
  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悟这状态,与其说是一时兴起,不如说是在很认真地跟谁“较劲”,而“成为教师”就是他论证输赢的关键一环,是执念,也是万万不能随便放弃的一条路。
  “悟君……”
  直哉叹了口气,那副相由心生的尖细嘴脸,居然还露出了一丝落寞,“这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我真不懂,你明明那么强,为什么甘心被那些杂鱼支配?”
  “哈?支配?你在说什么鬼话?”悟紧了紧拳头。
  “难道不是吗?你也好,甚尔也罢,都是可以碾压和支配所有人的存在,但偏偏为了那些弱者,退了又退,进行一些完全没必要的忍气吞声——要我说啊,没有价值的家伙就该落在三步之后,如果跑到前面,碍了事,杀掉不就好了?”
  听到这里,杏里摇摇头——禅院家这群封建余孽,真是看了来气,特别是嫡系一脉的后继者,就是吊在阳光底下暴晒,都晒不干他脑子里进的水。
  “啊啊——就是这个歪理!”
  悟把拳头捏的咯咯作响,彻底恼火了,“什么强者啊,弱者的,这个也杀,那个也杀——这套理论七年前我就听过一遍,现在还来一遍,真烦!”
  “什么?”
  “没什么,”悟大手一挥,按了按眉心,“我气昏头了,虽然都是些垃圾理论,但仔细想想,还是很不一样。”
  直哉:“……”
  这个时候,宇智波斑走了过来。
  “喂——”
  斑噙着笑,看起来心情还算不错——如果不看他眼睛的话。
  杏里一见他这表情,就大感不妙,主动释放出“帐”,同时施展大范围幻术,把在场的所有非术师都放倒了。
  直哉被杏里的幻术绕开,没有发觉异状,不耐烦地看向斑:“什——”
  话没说完,他就被击飞——直接飞过大厅,撞在了另一头的墙上。
  第61章 暴打猪猪七海:该死,要加班了。……
  禅院直哉吐了一口血。
  刚刚,他挨了一拳。
  他感到很痛,是那种胃部烧灼的痛,痛及肺部,甚至连呼吸都带着血沫,仿佛他的胃和肺被扔进了绞肉机,绞完馅,又给黏糊糊、湿哒哒地塞了回去——令人懊恼的是,他没能看清偷袭者的动作。
  墙体因为撞击而出现裂缝,墙皮脱落,带起一阵烟尘。
  等烟尘散去,他擦了一把嘴角,抹去手背的血,站了起来。
  此时此刻,大厅的状态变了,有人施加了“帐”,经理和顾客都不见了,只有悟,以及他带来的四个人还站在原地——女人和小孩姑且不算威胁,暂时放一边,于是,他把目光投向了站在悟旁边的男人。
  这是他第一次正眼瞧这个男人。
  男人的个子还算高,但高不过悟,长相也算周正,但不如悟精致,年纪看起来有三十出头,顶着一头蠢爆了的黑长炸发型,穿衣打扮也缺乏品味,像个普通社工,寒酸邋遢,丢人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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