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月见雾的脑子混乱着,几乎是缠上了来人的身体,他隐约觉得这人身上的味道并不是迹部景吾常用的香水味,可这个时候根本没有办法好好分辨。
月见雾胡乱地去蹭着来人的颈项,如同呜咽一般,“哥哥,难受。”
粗糙的手隔着睡衣迟疑地搭上了月见雾的细腰,“我不是迹部景吾。”
月见雾有些怔愣地抬起眼,看着被他抱住的人。
不是迹部景吾,是……戴着黑色帽子的。
好像是……真田弦一郎。
真田弦一郎的神色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只是那双眼睛在昏黄的室内显得沉沉的,看着很有压迫感。
月见雾抓着真田弦一郎的衣服有些颤抖,他蹭上去,呢喃着,“哥哥。”
真田弦一郎微微闭了闭眼,“月见,我不是你的哥哥。”
他这么说着,却在月见雾攀上来时扶住了月见雾的腰,将纤细的腰肢往自己怀里带,让身形单薄的少年完全嵌入自己的怀里。
他声音很低,“月见,或许我也算是趁人之危吧……”
或许他也算是趁人之危吧,这种糟糕的、甚至算得上是不入流的手段,是他一直以来最反感和唾弃的行为。
身上的睡衣被胡乱地丢弃在了地面上,在跌跌撞撞地接吻中,帽子也滚落在了地上。
真田弦一郎的呼吸很重,吻从月见雾的唇往下移,到颈项、锁骨,再往下。
粗糙的,有着厚重茧子的手抚摸着雪白细腻的肤肉,微微用了力怀里的人便会呜咽着出声。
细嫩的胳膊环着真田弦一郎的肩,啜泣着,“哥哥……”
真田弦一郎的动作停顿了片刻,手指按上月见雾的唇,他眸色深喑,“我不是迹部景吾。”
月见雾偏了偏头,泛着雾气的眼去看真田弦一郎。
“我是真田。”他重复着说,“我是真田弦一郎,不是迹部,也不是幸村,是真田。”
身下的少年轻轻地哭出声来,“真田君……”
是真田啊,月见雾不甚清明的脑子里想着。
真田弦一郎声音很沉,“明天醒来,如果你要让我破腹自尽也没关系。”
月见雾迷迷糊糊地想,他好像……好像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呢?
身体被满足了。
那件事应该很重要吧,但是现在,想不起来了。
他抓紧了真田弦一郎的肩,眼泪滚落下来,哭喘着,“难受。”
真田弦一郎依旧如同接吻一般没有技巧,只有横冲直撞。
但是这样的横冲直撞,月见雾似乎被满足了。
汽车的轰鸣声响起又消失,房外隐约传来了什么声音,开门声?脚步声?
还是……
月见雾想起来了。
他想起来了。
迹部景吾来找他了。
他脑子里仅有的一分清明促使他看向那扇被关闭的房门,但他没有能看见那扇门,真田弦一郎把他的视线完全遮挡。
“是谁来找你了?”真田弦一郎的声音沙哑,“是迹部景吾。”
是迹部景吾。
月见雾的身体完全紧绷了。
脚步声停在了门外没有再前进。
脚步声停止了,但是手机铃声响起来了。
“不接,就算接了也不能改变什么不是吗?”真田弦一郎低声说。
是无法改变什么了。
真田弦一郎把手机的铃声按灭,他低下头来,在深入的时候,用吻堵住了月见雾的唇。
月见雾说不出话来,也不敢说话,他甚至不敢去想该怎么面对迹部景吾了。
月见雾闭上眼,眼泪把鬓角打湿。
他想,这次真的完了。
第59章
月见雾很小的时候就和迹部景吾在一起了, 幼时最依赖迹部景吾的时候,他从来没想过和迹部景吾分开的事。
年纪渐长之后,月见雾才觉得自己和迹部景吾之间的关系不太对,他们周围也会有那种兄弟的家庭, 可是从不像他们一样, 无论去哪里都在一起, 更不可能连睡觉都要一起睡。
在迹部景吾回日本的时候,月见雾下定决心要独立起来。
这一独立,就是六年,除了放假的时候,月见雾几乎没有和迹部景吾见过。
他想, 他大概是学会独立了。
大概是……
可是他还是没有想过有一天和其他人在房内做这种事,而迹部景吾因为担心他而赶来后, 在门外试探性地打电话, 或许是不敢相信房里的人是自己养大的弟弟。
月见雾强迫自己从沉沦中清醒过来。
至少……至少不能就这样,不能就这样让迹部景吾看见、或者听着。
月见雾颤抖纤细的手指推了推真田弦一郎的肩,“真田君……”
真田弦一郎黝黑的眼看着月见雾,他想,他知道月见雾要做什么了,毕竟在月见雾眼里,或许没有人比迹部景吾重要。
“抱歉。”月见雾说,“可以……可以到此为止了吗?”
真田弦一郎停下来沉默了片刻, 然后退了出去,他低声说,“我才该说抱歉。”
身体在这一瞬间又空虚起来,月见雾强撑着坐起来,去看那扇关闭的门。
“是我的错。”真田弦一郎说, “你可以让我做任何事,包括——”
“切腹自尽吗?”月见雾记起了真田弦一郎之前的话。
真田弦一郎看着月见雾。
“真田君还真像武士呢。”月见雾尝试开个玩笑,事实上没有人笑得出来。
“月见。”真田弦一郎说,“你可以向我提出任何要求。”
“真田君,这不是你的错。”月见雾抓过睡衣披上,他说,“这是我的问题。”
“不是你的问题。”真田弦一郎说。
月见雾下了床,捡起滚落在地上的帽子,微微踮起脚尖给真田弦一郎戴上,“真田君,我很抱歉,无论哪一方面都是。”
“为什么要抱歉?”真田弦一郎不明白为什么月见雾要和自己道歉,月见雾明明没做什么。
月见雾扯了扯嘴角,他弯腰捡起真田弦一郎的外套,又抬眸。
“你要出去吗?”真田弦一郎问。
月见雾把真田弦一郎的外套递给他,轻声说,“是的,我要出去……真田君,后面的事跟你没关系了,你也回家。”
真田弦一郎披上衣袍,却跟在月见雾身后,他并没有打算离开。
迹部景吾靠在外面的墙上,在昏暗的屋子里看不出任何情绪来。
可是在真田弦一郎出去的那一刻,迹部景吾的拳头已经不由分说地砸到了真田弦一郎的脸上,而真田弦一郎不闪不避地承受了这一拳。
“哥哥。”
月见雾下意识伸出手抓住了迹部景吾的袖子,这个动作阻止了迹部景吾后面的行动。
迹部景吾缓缓转过头来看着月见雾,那双眼睛很冷,声音也很冷,“我明明说了等我,我很快就会过来的。”
“……”月见雾张了张嘴,转过头去,“对不起哥哥。”
“这件事,是我的原因。”真田弦一郎沉声道,“和月见没有关系,是我趁人之危做了这件事。”
迹部景吾冷眼看着真田弦一郎,把月见雾拉到自己身后,“既然知道是你的错,怎么还不走?”
真田弦一郎看向了月见雾,他说,“这也是我和月见的事。”
“闭嘴!”迹部景吾瞬间生怒,“你马上给我离开这里,你这个卑劣的家伙。”
“哥哥。”月见雾拽着迹部景吾袖子力的力道大了些,“不关,不关真田君的事,抱歉,哥哥,是我……”
“你帮他说话?”迹部景吾不可置信地去看月见雾,“小雾,你是在当着我的面,帮别的男人说话吗?”
月见雾偏过脸去,眼底略带了点轻嘲,“哥哥,我就是这样的人。”
“迹部。”真田弦一郎平静道,“你不用冲着月见生气,他只是把我当做了你,你应该也知道他的身体情况对吗?”
迹部景吾忍不住冷笑,“还真是……真田,你现在是在教训我吗?你在以什么立场教训我?”
“我并没有教训你的意思。”真田弦一郎道,“我只是不想他难过。”
“这也跟你没关系。”迹部景吾缓缓攥紧了月见雾的手,眸光冷冽,“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马上离开,消失在我和小雾的眼前。”
迹部景吾很生气,如果真田还不离开的话,月见雾甚至怀疑他们会打起来。
他看向真田弦一郎,“真田君,你回去吧。”
真田弦一郎沉默地看着月见雾。
“抱歉。”月见雾看向真田弦一郎的脸,“被打的地方,可能需要你和爷爷奶奶撒个谎,我知道你不会做撒谎那种事情,可是……”
“我知道。”真田弦一郎平静道,“我不会让爷爷奶奶知道这是怎么来的。”
“好。”月见雾在心底微松了口气,他看向真田弦一郎,看起来很冷静,“我和哥哥……需要解决一下这件事情,真田君,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