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好似被他摸得化了,愈发湿润。
沈宜棠微仰着头,感到深深的羞耻。她想叫他出去,却无法说话,双唇僵硬而酸涩地启着,任他在里头勾勾摸摸。
他探寻无果,翻上舌面,直直捣进她喉咙。沈宜棠难受得唔了一声,舌尖不受控制地颤抖,她攥住他手,想止住他的入侵,但没有用。
进得太深了,超出她能承受的深,沈宜棠双眼泛红,忍不住发出干呕的声音。他一定是故意的,谁能有那么大本事,刚好把药藏在喉咙口的位置!
终于那根手指抽回了一些,然后,很轻易地,在她左后下牙外侧,摸到了那颗黄豆大小的丸粒。沈宜棠感觉到他手指轻轻一挑,将药拨到了舌下。
沈宜棠心一缩,鬼使神差地合拢嘴唇,含住他的食指。
晏元昭猛地看她。
嘴里温湿狭窄,一切避无可避,沈宜棠眼睫飞眨,破罐子破摔地将舌头整个贴上他手指,越收越紧,甚至开始吸吮起来。
晏元昭的手指猝然被四面八方的柔软湿热包裹,颈上凸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你在做什么!”低沉中带着气声。
沈宜棠直视着他的眼睛。
她在做什么?
或许是不想让他把药勾出去,或许是报复他对她的这番欺负,或许......她只是想要他。
喜欢睡的男人,还会想再睡,一早她就意识到了,不是吗。哪怕这个男人正给她喂下毒药。
沈宜棠发狠地舔了几下他手指,松开牙关。
晏元昭滞了几瞬,飞快抽出手,甚至忘记将那颗药取出来。沈宜棠主动把药吐到手心,垂着眼,一副有本事你杀了我吧的表情。
晏元昭一时无言,房内静寂,狻猊兽炉里飘出的沉水香浮浮荡荡,清淡的味道变得灼烫,长了一排无形的齿,啮咬着他身体某处。
全靠他强大的定力压制。
直到燥热的空气变凉,身体的异样平复,晏元昭才用左手拈起她手上药丸,投进茶盏。药经唾液润湿良久,入水很快化开,将一盏清水染成黄褐。
他推到她面前,“你不肯咽,就喝下去。”
沈宜棠瞄了眼他擎着的右手,食指上满是晶莹。她闷声端起茶盏,一饮而尽。苦得她想死。
“你放心了吧。”她道。
晏元昭的目光凝在她脸上,她眼尾洇湿发粉,脸颊亦飘了红,唇肉丰盈欲滴。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又奈何要招惹他。
他也仰头饮下一盏茶,茶味清苦,溢满唇齿。
“溶水服用,药效会起得更猛。何必耍心思,自讨苦吃。”他道。
沈宜棠慌了,“不是十五天后才毒发吗,怎么就起效了?”
“毕竟是毒药,吃下后身体会有些反应,没大碍。”
沈宜棠还欲问会起什么样的反应,被他几句话堵回去,“不要试图偷解药,我手上解药有限,剩下的还要根据药方去配。药方我记在心里,你找不到的。还有,这是秘药,医术再高明的大夫也没见过,想短时间内制出解药,绝无可能。”
“知道了,我不跑了。”沈宜棠小声道。
晏元昭最后看她一眼,起身离座,出了卧房。
第62章 不堪忆“能不能今晚别让我睡衣柜了?……
沈宜棠坐着出了一会儿神。
往好了想,虽然服下药受他钳制,可不用再被关柜子,也不用被绑着,已是极大的自由。更别说跟在他身边,兴许还有机会求得他心软放过她。
她生性想得开,有一天可活就痛快活一天,当下整理好心情,站起活动身体。
卧房门依旧挂了锁,窗也依然打不开。她不再和门窗较劲,直接扑上晏元昭的床榻,埋进厚实柔软的绸被。
趴了一会儿,浑身酸乏消退不少。沈宜棠在床上打起滚来,抓着他的软枕扑扑打打,把床褥弄得乱七八糟,狠出一口恶气。
然后下床溜达,翻了晏元昭随身的衣箱笼箧,拿出他每一件外袍、每一条腰带鉴赏。公主府富贵见长,用料比以前还要好,当然也有可能是他升了大官,衣饰更加不菲。只是几乎所有袍衫都是深色,唯一一件亮点的还是给她穿的那件青袍子。
他年纪还不到三十,穿得这么老气做什么,以前的小晏郎君,虽然性子低调沉稳,但打扮还是很俊气的,一眼意气风发,翩翩玉郎。
沈宜棠把衣裳塞回去,抓起她找到的一本河东志书阅看。
河东是大周一块宝地,除了这回,她只在四年前来过一次,可惜那时没玩几天就被主顾找上,进京扮沈娘子去了。
她兴致勃勃看了几页,发现全是关于河流、矿山之类的笔记,没甚趣味。于是刷刷翻过,忽而注意到有几页被主人折了角。
她随便挑了折角的一页,仔细看去,是有关崇真观的内容。
覃州崇真观,真正的沈五娘做女冠清修的地方。
沈宜棠失了兴致,放回原位,继续扒拉晏元昭的东西。
在榻下一个抽屉里,她看到一件让她意想不到之物:雕满纹路的精致银葫芦,腰腹间系着一道红绳,绳上挂了一只洁白象牙。
沈宜棠一把抓手里,这不是她的宝贝酒壶吗!
怎么在晏元昭这里。
是她那天跑马不慎落在半路,被他捡到?难道他不骑马坐车,专低着头走路么?还是说,当时
在山上遇到的射野猪的猎人,就是他?他来寻找猎物,刚巧顺路捡到她的酒葫芦。
但晏大人登野山打野猪,听起来比他低头走路捡宝贝还不可思议。
沈宜棠百思不得其解,坐在案旁陷入沉思,连白羽解锁进门都没听见。
“沈娘子......”白羽端着食盒走来,虽早有心理准备,仍是在看到她面容后呆愣了一会儿,才怔怔叫出口。
沈宜棠亦是一震,抬头慢慢挤出笑容,“是你,白羽。几年不见,样子都比以前成熟了。”
白羽拿出饭食摆到案上,和他家郎君一样板起脸,“我来给你送午食,你趁热吃。”
沈宜棠识趣,浅浅颔首,“多谢。”
白羽见她动了筷,正欲退出门去,待会再来收食盒,忽然余光瞥见半掩的帐内,一角被子垂下榻沿。他快步走去查看,掀帐瞧见榻上狼藉,大吃一惊。
几条原本整齐叠好的被子有的摊开,有的扭成麻花,两条布枕横七竖八地躺在床心,过分松软,像是被人狠狠蹂躏过。
“沈娘子,这是你搞的?”
决计不会是郎君所为。郎君从三岁起,就容忍不了凌乱的床榻。
“......是我,对不起。”沈宜棠有些心虚,见他弯腰去叠被,忙道,“你别收拾了,待会儿我来整理。”
“花言巧语,狼心狗肺。用不着!”白羽气愤地看她一眼,埋头收拾床榻。
何尝不是借此说彼。
沈宜棠摸摸鼻子,算了,她一个都不知道还能活几天的阶下囚,还在乎这个。转过头,猛喝一口汤羹。
白羽理好床榻,意识到什么,一一打开箱笼检查。
沈宜棠听到动静,表情淡然。她做事很细,动完东西顺手归位,当初为了找账簿把晏元昭书房翻了个遍,也没留下破绽。没收拾床榻,是因为想着下午还要上去扑腾一会儿。
果然,白羽没看到物什被翻动的痕迹,松了口气,回到案旁。
沈宜棠已吃完饭。
碗碟干净,滴米未剩。
白羽有些惊讶,郎君吩咐过,给她的饭菜无需太好,出于私心,白羽又将她的饮食降格一等,刺史府最低等的奴仆吃什么,就给她端的什么。
岂料她吃得精光。
沈宜棠瞧出他脸上讶色,暗叹自己小时候连泔水都吃过,又怎会挑嘴。
而且她也是真的饿了。昨晚晏元昭开恩赏的晚饭,不知是他有意不使她吃饱,还是参考了她做沈娘子时的淑女食量,分量极少,根本填不满她空了一天多的肚子。
沈宜棠主动将碗碟放回食盒,柔声打听,“白羽,你知不知道晏大人来河东办差,预备多久回京?”
“我不能告诉你。”
“那我不问这个了,”沈宜棠声音放轻,“或许......能告诉我晏大人有无再娶吗?娶的哪家的女郎?膝下有子嗣了吗?”
白羽依旧不答,表情更加愤怒。
还是不方便回答么,沈宜棠嘀咕,又问:“晏大人在朝是何官职,这个说一说应该不打紧吧?”
白羽终于开口,“郎君以从三品银青光禄大夫任御史中丞,赐紫金鱼袋,是大周开国以来最年轻的御史台长官,目前充任河东巡察使。”
“真厉害。”沈宜棠小声道。
白羽提起食盒,走之前警告道:“你不要再碰郎君的榻。”
午饭后不久,沈宜棠开始害冷,打了好几个寒战,裹上晏元昭的青袍子也无济于事。不一会儿,脑袋昏沉,眼眶生疼,额头发热,吐出的气都是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