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他一点都不好,整个人都没力气,全部的力气都花在咬人和抓人上了,她的反应倒是不痛不痒,气得他都想用脚踢她,可他哪里乱动她就抓哪里,美其名曰怕他伤到自己。
  几番挣扎,好不容易换了姿势,他的手是解放了,膝盖就受罪了。
  室内伸手不见五指,眼睛看不清,他努力抓着,抓到个枕头,像在漂泊的海里找到了浮木,靠在上面,一个劲掉眼泪,裴君凝亲他,他刚开始没反应过来,被亲了几口,小声吸了吸气,偏过头不给她亲,自己躲在枕头里掉眼泪。
  明明说好只做一会的。
  他要回家。
  口好渴……怎么又来?
  肯定受伤了。
  他要让她赔他医药费。
  要不还是离婚吧,他可以只在非易感期的时候过来。
  他又不是玩具。
  玩具这样被欺负也是会坏的。
  他不要去医院。
  这样想着,他哭得更厉害了,裴君凝没搞明白他在哭什么,她亲他的脸,捏着他的手玩,哄他说他很厉害,怎么这么厉害,她纯粹是这么一说,他不知想到哪去,越哄哭得越厉害了,昏暗中体温都滚烫许多。
  细细的哭声和水声混在一起,她开了淋浴头,又关掉开关,将他裹好抱回床上。
  夏季暴雨骤降时停,厚厚的云层翻涌,室内昏暗闷热,几乎辨不清日夜,易感期一阵一阵,他时而清醒,时而昏沉,说些乱七八糟的胡话,一会缠着她说喜欢,最喜欢她,哼哼舒服,一会又哭闹着难受,说她不讲信用,还说他要住院了,他肯定已经坏掉了。
  “你怎么不砍掉,明明说好就那么长的。”
  裴君凝束手无策,被他来回吓了几次,她检查过,他身体没有问题,可他咬她的力道也不像没事,反反复复中断几次,裴君凝彻底无视了他的胡言乱语,他一说话,她干脆亲他,把他的话都堵回去。
  再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他迷迷糊糊睁开眼,鼻尖满是薄荷的味道,辣得他难受,他动了动无力的手指,抓住枕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枕头上,她递了只补液到他唇瓣边,他啪嗒掉了眼泪,沙沙问:“什么时候好啊?”
  裴君凝轻轻揩走眼泪:“还难受吗?”
  “我好热,我以后不乱用抑制剂了……呜,你是不是给我用错药了,我的信息腺好胀。”
  “没有,”裴君凝捉住他的手,制止他的动作,“是我的信息素,有酒,难受一会就好了。”
  他掉了一会眼泪,躺在枕头上,呆呆问:“你的信息素有酒?”
  “嗯,”裴君凝擦干他的额头,“你只是有点醉了,你的酒量不太好。”
  他撇嘴:“我的酒量很好的,我……”能喝很多omega特调。
  “我知道,你很厉害。”
  “不许你再用这个词,这个词,这个词,”柳清屿埋进被子里,难过地盖住自己,“以后我都听不得这个词了,你毁了这个词。”
  裴君凝抱歉:“对不起,我下次换一个词。”
  “没有下一次了,”他哑着嗓子,说得很可怜,“我坏掉了,你要是叫不醒我,记得把我送医院,医生会替我骂你。”
  裴君凝揉了揉他的脑袋,她这几天闲下来,除了捏捏他的脸,咬他的肩报复回去,就是亲亲他,抱抱他,揉揉他的脑袋。
  柳清屿很悲观:“我可能等不到小宝贝出世了,她妈妈把我弄坏了。”
  裴君凝嗯了声,拧干毛巾,掀开被子,给他擦擦脸:“太过分了,伸手,还有哪里不舒服?”
  “哪里都不舒服,”他望着天花板,委屈地偏过头,想靠在她腿上,却起不来,他吸气,小声道,“我起不来床了,以后我就要躺在床上度过余生了。”
  裴君凝擦完,将毛巾扔进舒缓液水盆里,捏捏他的脸:“不会的,我看过了,昨天留的红痕,今天已经消了很多了。”
  “你看错了,”他把脸靠在她腿上,“说不定已经发青发紫了,我……要是你被警察抓了,我会给你辩护的,你自己不要说漏嘴。”
  “万一小宝贝没有妈妈可怎么办,难道我要再去给她找个妈妈吗?那我还不如自己带她。”
  裴君凝很无辜,她抚摸着他的额头,轻轻用被子盖住他的肩膀:“真的没有,我没有很用力。”
  “你骗人。”
  她卷起他的发丝:“我真的没骗你,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反应那么大,但我真的没怎么用力,我检查过了,只有……”
  柳清屿又缩回被子里了,他不听,虽然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但他觉得自己受了很重的伤,现在裴君凝的每一句话,他半个字都不信。
  他感动了自己,又觉得自己很可怜,蒙住自己:“我不会送你坐牢的,你要帮我带小宝贝。”
  “……”
  裴君凝真不知该说什么好,她也不可能扒开他的被子,让他自己看看。
  他看上去确实很难受,丈夫说她太粗暴,难道她还能反驳说,是他自己臆想的吗?
  她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是苦笑:“好,不过我们暂时还没有小宝贝。”
  易感期的柳清屿像换了个人,他郁闷又难受,闷闷反驳道:“谁说的,万一破了呢?”
  “好的,”裴君凝只能应下,“万一破了,我会努力不坐牢带孩子的。”
  他嗯了声,沙哑道:“不用谢我。”
  第62章 柳家[剧情]小爸心神不宁
  鹤汀茗最近总有些心神不宁。
  说不上为什么,他扫地扫到发呆,险些踢到扫地机器人,左脚绊右脚,躺在沙发上差点压到多多,煮汤忘了放盐,煲中药没煲第二遍,心头突突跳,送妻子出门还忘了给她打领带,她看了他许久,他只一个劲催她出门,差点让妻子险些怀疑他出轨。
  家里的四个孩子像齐齐到了青春期,一个快三十不结婚,要抢人家小孩,一个偷家里户口本未遂,偷偷闪婚跟人同居,另外两个小动作不断,逃课倒是不逃课,鬼鬼祟祟的,还偷偷摸摸潜进他房间,不知在捣鼓什么。
  又一次夜半惊醒,他呆坐在床上,剧烈呼吸,揉着脑袋,缓神良久,一扭头,隔壁还睡得很熟。
  他气不打一处来,强行晃醒柳知韫:“醒醒。”
  “阿茗……我明天还有事。”
  “不要睡了,”夜色里,他的眼睛亮得发光,“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柳知韫原本睡得正浓,睁眼,眼皮都打架,可他趴在她身上,她怕睡到一半被压死,叹口气,支起身体坐起来,依靠床头,单手揉了揉肩颈放松:“什么预感?”
  他半跪在床上,身体前倾,沉默几秒,自己也迟疑地开口:“你不觉得他们最近太安静了吗?”
  她双手交叠,垂着眼皮打量他,见他神情认真,也稍稍正色起来,懒散道:“是吗?昨晚还被吵醒了。”
  周六放假,两高中生补了一天课回来,偷偷猫在房间打游戏,戴上耳机掩耳盗铃,不自觉就吵了起来,夜半吵得两人睡不着,她钝感力一流,不想管的事,分分钟能戴上耳塞装没听见,鹤汀茗还忍无可忍地翻出去抓了人,回来发现她已经睡着,又把她摇醒跟她说了熬夜打游戏的事。
  想到这,柳知韫默默叹气。
  这都什么事啊。
  她面无表情想,早点把这群小鬼都赶出门就好了。
  他皱着眉头:“不是这个安静,明钰几天没动静了,小宝也不打个电话,上面那两个这几天都没被叫家长,你不觉得奇怪吗?”
  “这有什么奇怪的,”柳知韫淡淡道,“说不定老师也放弃了,早晚要被社会教育的……给我倒杯水,口渴。”
  鹤汀茗下床边倒水,边碎碎念:“我还是觉得哪不对,给,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呢……每次我爸抓我,我都有这种感觉。”
  床头灯映着他的身形,纯棉睡裙的影子晃开一圈圈,屋里飘着淡淡的熏香,柳知韫接过他手中的玻璃杯。
  “咱爸不是在斐济度假吗?放松点,机票紧急联系人填的是我,他要是提前回来,我肯定会知道的。”
  他一愣:“你怎么想到的?”
  柳知韫喝了口水,神色淡漠:“我一直这样很多年。”
  “你好聪明啊,”鹤汀茗赞叹,“难怪每次约会都能错开……对了,你有收到小宝的信息吗?”
  “小宝?他最近很安分,没有跑去追小明星,也没有乱发朋友圈,连里程都没用……他在做什么?家里蹲?”
  当然是在忙着跟闪婚的alpha同居啊。
  也不知道像谁……总不可能是学她们俩吧。鹤汀茗垂睫,掩饰心虚,咔地放回保温杯:“我不知道啊。”
  “是吗,”柳知韫滑了下屏幕,关掉柳清屿的朋友圈,切掉机票小程序,她敏锐问,“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怎么这么安静,连感谢她发生活费都没发。
  虽说她设了自动转账,可他每次都会回个表情包的,总觉得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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