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欺负你,我们慢慢来。”
  好痒,身体热热的。
  他很紧张,担忧了一晚上,在此刻情绪来到顶峰。
  酸麻麻的感觉瞬间往上蹿,腰侧一片的肌肤都没了知觉,搭在腰侧的那只手骨节分明,能轻松越过钢琴十度,是很适合弹钢琴的手。
  他对她的印象从这只适合当手模的手开始,一点点扩大到她整个人,慢慢变得深刻,以至于他能闭着眼描摹出形状。
  那只手剐蹭腰侧,要么无意间扫过他薄薄的敏感的肚皮,烫得他难受,要么曲起指节圈着他,给他种荒唐的,自己被拘禁的错觉,仿佛下一秒,她就会用指腹一下下轻敲,这种幻觉让他绷得很紧。
  她的动作并没有很冒犯,只是他总能想到比她做得多得多的事,总觉得她再往里摸一点,就会摸到他的肚脐,倘若她再恶劣一点,便可以顺势揉弄他的小腹。
  他不想这么不争气的。
  可是他没力气了,那只控制着他腰身的手烫得他化成了一滩水,黏糊糊的水。
  全身力气都被抽走,要不是力道卸掉后仰的同时,后肩抵住了她的前胸,他这会已经滑到地上去。
  好像贴得更紧了。
  粗粝的大衣衣领硌到了他的背,偏偏衣物的质地不硬,还是软的,顺着她的动作上下滑动,以至于他的背瞬间被摩擦了一大片,微妙难言。
  能不能让她脱掉大衣再标记他?
  作为一个omega,不能满足伴侣的要求似乎有些不合格,不能让伴侣标记更是糟糕。
  可他从小娇生惯养,细皮嫩肉,定期护理的皮肤平时里连太阳都不晒,衣物也尽可能挑漂亮舒适的穿,就怕磨到自己,信息素作用下,身体的敏感度大幅度上升,要是她真这样标记他,他怕自己当场晕过去。
  身体软绵绵的,他的呼吸粗重起来,有些讨厌
  自己的无能。
  怎么这样啊?
  早些时候对alpha辩解自己只是会喝一点酒,还振振有辞让她自己开门的omega霎时感到脱力。
  本来就很内疚了。
  他眉头微微皱起来,红晕的脸颊仿佛沾水的海棠花,唇瓣开合,鼻音有点重,低低私语近乎啜泣:“痒,能不能,不揉我的腰?”
  “我怕痒。”
  声音低的近乎听不见,挤出这话,他几乎快要晕过去,肩膀本能内缩了下,裴君凝把重量压在他肩上,他缩不回去,只能维持现状,逃也逃不走。
  意识到自己过度的反应,他呼吸一滞,咬住唇瓣,脸上的薄粉愈深。
  好没用的自己。
  大抵是肌肤薄,渗出的桃花花瓣纹理般的均匀血色悉数呈现出来,连带着他的耳根也火燎般烧了起来,漂亮得惊人。
  这么爱撒娇啊。
  裴君凝恍惚瞬间,本能蜷缩了下掌心,复而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听见他的低吟,她瞬间松开手,有些讪讪。
  掌心汗津津的,不知何时出的汗。
  “抱歉。”
  该说抱歉的是他,身体过分敏感,他咽下难耐的颤栗,勉强道:“没事。”
  说出口尾音都有些抖,他尽力压制身体的反应,极力用正常的口吻道:“我有些怕痒。”
  裴君凝觉得他的反应不太像怕痒,倒像……被她摸到了什么极为敏感的地方。
  可他极力掩饰,她也不想戳破这层窗户纸,怕好不容易熟悉起来的伴侣又害羞得躲回壳里,从此不愿出壳。
  她是见过他生人勿近的样子的,第一次见面他的语气就很淡,仿佛刚从高台下来的模特,对着闪光灯自然地摆出疏离的姿态,眸中几乎没有任何表情,还会错开对视,说话时语气轻缓几乎没有明显变化。
  像僵住的小机器人。
  “这样,”她配合着掩饰,“喝点?”
  “今晚不做什么,”她绕过他的身体,抽出早已沁水的蓝罐,塞到他手中,又弯下腰,温柔地虚虚覆住他的手背,“我只是想跟你聊聊我的信息素紊乱。”
  “别怕,我不会强来,我又不是禽兽,而且我答应过你,我们暂时不会有小孩的。”
  这样吗?
  他应该松一口气的,他怕了这么久的事,就这样轻易地被她跳过,仿佛遇冷即将打颤时,她适时地为他披上了外套,妥帖地将他裹起来,护得好好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头反而沉甸甸的,有些压抑,思绪深深扎在心头,错杂地揪住他的心,勒得他一颗心不上不下,喘不过气。
  怎么会这样呢?
  僵僵握着鸡尾酒,他微微低着头,也不说话,裴君凝看不清他的神情,只好圈住他的手腕:“聊聊?”
  这回他含糊不清地“嗯”了声。
  留意着他的神情,确定他状态还行,她眉头一松:“吃点什么吗?”
  他只是摇头,裴君凝往前走了几步,去拉散落在客厅的懒人沙发,身后很轻地“啵”了一声,她动作稍顿,用力拖拽,将两张沙发拉到一起。
  再回头,他仰头灌着酒,鸦羽密密地垂着,喉结滚动,已不知道灌了多少进去。
  裴君凝一惊,连忙上前:“小鱼,度数低也不能喝这么快。”
  要听她的话,他是她的。
  他一直都很听话的。
  他反应了几秒,咽下口中的酒,才闷闷唔了声,听话地拿下来,露出一对水光潋滟的眼眸,眼神水润润中有些迷惘,仿佛城市清晨将散未散的雾,朦胧又懵懂,看得裴君凝心软。
  她抓住他的手,柔声劝导:“好了,不喝了,缓一缓。”
  喝醉了更好,他在心里回。
  喝醉了,晕乎乎的,他的内疚感会轻一点。
  反正在她眼里,他也是爱喝酒的不老实小o。
  为什么笑他?他又不喝多。
  早知道就说自己滴酒不沾了,下次他才不要跟她老实说话。
  干脆一点……今天开始他要当哑巴,她就没有理由笑他了。
  想是这样想,念头闪过去,她抓着他的手,那双手宽大有力,肤色严冷,青筋隐隐,搭在他的手上,看上去,要把他拘禁起来也很有力。
  要是捏他,他就哭。
  她好声劝着他听话,力度却不怎么温柔,不像是哄人的,柳清屿目光落在她的手背,心想她把他扣起来他就听话了,逆反地攥紧罐身不松手,掀起眼帘清凌凌看她,声音里带了点鼻音:“喝的不多。”
  裴君凝动作一顿,怀疑自己听错了,竟觉得他有点委屈。
  但这怎么可能呢,她没有欺负他,他误解了她的意思,她也及时解释了,问题就这样解决。
  也许他只是有些紧张和害羞,毕竟两人方才有些尴尬,他喝点酒缓解尴尬也正常。
  想到这,她耐心说话,语调温柔得能掐出水:“小鱼,听话。”
  他跟她对视一眼,乖乖把手里的铝罐给她:“你给我的,我才喝,我听话的。”
  “我知道,我们小鱼最听话了,”裴君凝将鸡尾酒放在桌面上,“你可能受到我信息素的影响了。”
  “没有啊,”柳清屿不假思索地反驳,“你都不标记我。”
  话说出口,他自觉无理取闹,垂了睫毛装无辜,仿佛说错话的不是他,手却不自觉蜷在腰侧,裴君凝伸手攥住他的手,好笑地掰开他的手指:“不是这个,我们信息素匹配度高,接触时间长了,彼此会有反应的。”
  “我贴了阻隔贴,按理说不会信息素外溢才是,小鱼你……是不是快易感期了?”
  他垂眸看她掰开自己的掌心,轻轻摇头,迷惘答:“我不知道。”
  他觉得自己只是想跟她撒娇而已。
  毕竟他不想在她面前扮冷。
  “那可能就是了,”裴君凝不觉得他有这么黏人,草草将他的情绪定义为易感期的起伏,她握住他的手腕,“这边坐。”
  拽还拽不动,她步伐一顿。
  柳清屿杵在原地,盯着她的后背,纳闷发问:“你怎么不叫我宝贝?”
  第22章 吻“因为你不爱我。”
  “嗯?”
  “别人家alpha都会叫的。”
  裴君凝攥着他的手腕,一时竟不知道怎么答。
  她的沉默落在柳清屿眼里就是默认,他懒懒哼了声:“不叫就不叫,我才不稀罕,多的是人叫。”
  裴君凝深吸一口气,用力将他带到软沙发上,摁住他软绵绵的手脚,握住下巴,捧起他的脸:“别闹。”
  被强迫仰着脸,他的眼睛转过去,避开她的视线,等裴君凝松开手,走去拉一旁的沙发坐,他自顾自补充:“因为你不爱我。”
  裴君凝觉得这沙发她是坐不下去了。
  谁会在新婚夜跟伴侣讨论爱不爱他的问题呢?
  他垂着墨色的眼眸,自言自语:“很多爱我的人叫我宝贝,不缺你一个。”
  裴君凝站在他身边,揩了下他的脸:“不许在新婚夜说这个。”
  他唔了声,安静片刻,侧过脸贴上她的手:“那明天可以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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