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新来的吗?”
又有两个人穿着统一的制服的官差过来了,。
“是。”苏合香声音不自觉发颤起来,。
“有健康证吗?”其中一人语气严肃地问苏合香。
“我……我很健康。”她焦急地替自己辩解,自己没病。
“我问你有没有健康证!”这人面无表情,加重了语气再次问道,空气似乎凝固起来,旁边摊贩们的目光和路人的目光全部聚集了过来!
苏合香被吓住,只慌忙摇头:“没……没有。”没有健康证!健康也要证明吗?
“没有不能摆摊。”
苏合香只觉得血色涌上头顶,使她整个人像发热了一般,脸颊涨得通红,像要燃烧起来。
紧接着,她的身体晃了晃,眼前一黑,接着便一头栽倒在地。幸亏其中一个城管离她近,伸手缓冲了一把,才没让她磕得头破血流
顷刻间立马围了好些人过来,有人呼喊着:“快叫救护车!”
“你们怎么回事!想把人逼死啊!”
“就是,多大点事啊,不就卖点烤红薯吗?”
“烤红薯还要什么健康证啊!我看你们就是故意为难人的!”
“自以为穿个衣裳就能作威作福了!”
俩城管也冤枉的很,他们也是根据规定来的啊!不就是个健康证吗?花几十块钱办一个就是了。
这个规定也是为了民众负责啊。
他俩表情凝重,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万一这个小摊贩有个三长两短啊,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责任。
不一会儿,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医护人员迅速将苏合香抬上担架。
看着女人被风吹皴的黑红的脸,
有人叹息:“都是为了生活啊!”
第29章 ……
跟着救护车离开的是最先开口问话的那名城管,他神色紧张地坐在救护车里。
另外一名城管独自一人费力地将烤山芋的三轮车,缓缓推回了城管大院。
过了好一会儿,已经躺在病床上的苏合香悠悠转醒。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感觉右手有些异样。
定睛一看,竟发现自己的右手上不知何时插上了一根细细的管子,
这根透明的管子一路延伸,最终连接到了一个同样透明的瓶子上。
瓶子里正一滴接一滴地落下晶莹剔透的水珠。
貌似这些水珠子进了自己的身体。
苏合香惊惧极了,甚至忘记了自己现在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
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右手,手指头稍微动下就能感觉到痛意,这是连接着**里面了?
想拔掉又不敢,她人生头一次因为太害怕而想要掉眼泪。
这时,站在床脚边,背对着苏合香说话的那个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只见他对着那个叫手机的东西说:“我真的在医院呢!”
他的语气无奈地说道:“真没去喝酒!你要是不信,等会儿我就拍照发给你看。”
接着又夸张地抱怨着“哎呀!今天碰到个新来摆摊的,她那摊子上连个健康证都没挂。
我就照例问了一句,谁能想到,她突然就晕倒了!真是倒大霉了我。”
说到这儿,他叹一口气,继续诉苦,“更要命的是,不知道哪个缺德鬼居然还报了警!哎呀!”
只听他又匆匆说了几句:“好了好了,先不说啦!民警就在外面等着呢,他们刚去拿检查单了。”
随后便挂断了电话。
此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苏合香有些紧张地朝着门口看去。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步履稳健地走进房间,
身上也是穿着一套剪裁得体、线条笔直的衣裳,显得格外精神。
苏合香差点眼前又是一黑。
学堂门口的拿着棍子的男人,
跟自己要健康证的男人,
和眼前的这个男人,
全、部穿着类似的衣裳,
难道是这边的官差统一服饰吗?。
她脑海中立刻闪过一个念头——继续装晕!
想逃避这一切。
然而,已经迟了,因为他们已经四目相对上了。
苏合香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今天真是倒霉,干啥都不顺,就不应该出门的。
她硬着头皮转过头去,试图躲避与对方的视线接触。
一旁的城管见状,连忙快步走上前去,满脸堆笑地对那位民警说道:“同志,您看我是不是现在就可以离开了?没我什么事了吧,我都交代清楚了。”
民警抬起头看了一眼城管,然后点了点头:“嗯,你在这里签个字就行了。”
听到这话,城管如获大赦般应声道:“哎好嘞!”
随后便迅速拿起民警递给他的笔,在一张纸上龙飞凤舞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中途看都没看苏合香一眼,像是甩开了一个烫手山芋,忙不迭地走掉了。
城管离开之后,民警走到了苏合香病床边的凳子前坐了下来,
他语气温和地开口问道:“感觉怎么样?刚才我看过你的检查报告单了,你的体温、心率都很正常,
血常规各项指标也没有问题。
就是血糖稍微有点低,所以给你挂了一瓶葡萄糖补充一下营养,等这瓶药水打完就没事了,不用太担心。”
“多谢你。”人家这么热情,自己也不好当哑巴,苏合香只好回了句。
民警先趴在床头柜上,在一张纸上沙沙沙地书写起来,写完后,
再次看向苏合香,问道:“你常住地址在哪里?”
苏合香轻轻地摇了摇头。
如果实话实说,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她选择保持沉默,希望能够蒙混过关。
民警又问:“叫什么名字?”
她低声回答道:“苏合香。”
“是哪三个字?会写字吗?不然你写一下吧。”
苏合香点头又摇头:“我只会写自己的名字。”她怕写多了露馅。
民警拿起一旁的纸笔递给她,说道:“那你先把名字写下来吧。”
接过纸笔后,苏合香显得有些局促,自己从没用过这样的笔。
其实她的毛笔字也写的不好,因为她爹舍不得让她练字。
她用左手歪歪扭扭地在纸上写下了苏合香三个字。
民警心想,这还是个文化人啊,写的繁体:“身份证带了没?”
苏合香还是摇了摇头。。
“那么,你还记得身份证号码吗?”他耐心地追问。
苏合香再次缓缓地摇了摇头。
“那……你总该记得家在哪里吧?”民警试图从她口中获取更多有用的信息。
可惜,苏合香还是一言不发,默默地摇着头。
民警无奈道:“是没有身份证还是忘记了身份证号码?”
“没有身份证。”
“从没有过吗?”
“嗯。”
他眉头皱起,用内部专用手机给她拍了个照片,发现确实是没有她的任何信息。
并且他注意到苏合香的手上有不少老茧,可指甲盖不长,手指干净,
头发显然长时间没修剪过,可也干净清爽没有油腻,交流顺畅但是又没有说出具体的信息,
看样子脑筋是没问题但是拒不配合。
他打了个电话:“喂,是单县救助站吗?我是单县派出所的民警。”
“啊对,我这边有个黑户,啊对对,在县人民医院住院部三楼最里面那个病房,是位妇女,沟通没有问题,好,我等你。”
他挂上电话后,大约等了半小时,一个身材中等,看起来很亲和的中年女人进来了。
两人简单地互相介绍并快速完成了工作的交接。
这个中年女人面带笑容过来对苏合香说道:“你好,我叫钱鑫,你就叫我钱姐吧。我是单县救助站的工作人员。”
苏合香有些坐立不安,是不是自己随意进出被他们发现了,为什么这么多人来问东问西。
她见这个女人比较友善,鼓起勇气问她:“钱姐,那是……我什么时候能走。”
钱鑫看了看她手上输液的管子说:“在等等,还剩一点点盐水,挂完就走。”她的声音温和,没什么攻击性。
她又问了一遍苏合香叫什么之类。
苏合香还是只说了自己的名字。
就在苏合香担忧瓶子里的水滴完时该怎么办时,
一位穿着白大褂,带着白帽子的姑娘过来,准备将苏合香手上的东西给拔了。
只见她动作娴熟地拔掉了苏合香手背上的针头,并叮嘱道:“按压好。”
苏合香听从她的话,紧紧用左手按着右手上的针眼,她也才看清楚,原来插进手背的是一根比缝衣针还要粗的针。
待一切处理妥当后,钱鑫扶起苏合香起床:“你没地方住,跟我走吧,回救助站。“”
“不用了,我有地方住。”苏合香不知道救助站是什么,听话的意思,就是收留无家可归的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