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地上没有清理,也不敢生火取暖。
  在黑暗中拔了点枯草围在几人周边,勉强挡点风。
  至于有没有野兽,累极了的她根本没有力气去思考。
  几人依偎在一颗大树下,度过了一个晚上。
  天刚微亮苏合香就醒了,实际上她觉得自己一直没睡着,身边的孩子们动了几下她都知道。
  半梦半醒中她觉得自己做了个梦,梦中自己在神仙住的地方逛了一圈,
  那种震撼让她现在想起来仍然心情激荡。
  直到睁开眼看到不远处的箱子,她迟钝的脑袋才渐渐清晰,自己大概、可能真的去了仙界一趟。
  抱着四妮她轻手轻脚地起身,
  箱子就在她几步远的地方,昨天回来后箱子就被她扔到地上没在管,
  白色透明的丝绸袋中,几块形状各异的东西滑落出来,看起来像是食物一样。
  她捡起来闻闻味道,一股香香甜甜的气息。
  最大的有三块盖房子的砖头那么大。
  有的像是镇上卖的蒸饼那么大,不如蒸饼那么实诚,
  但是每一个都是用透明的丝绸袋子包装的。
  比较警醒的二妮在苏合香有动静后就醒了,
  “娘,是什么?”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好奇地走过来,
  娘的面前有一个奇怪的带着字符的箱子,还有黑色的桶,娘的手里还拿着什么。
  “应该是神仙吃的点心。”苏合香早就饿得饥肠辘辘,昨晚的半块饼子只够塞牙缝的。
  手里的东西软乎乎,捏一下又能恢复原状。
  二妮捡起的是一个圆圆的东西,中间有个洞,表面镶嵌着五彩的颗粒,她忍不住偷偷咬了下这个透明袋子,脆脆的样子但是不能吃,
  她稍微研究了下,发现袋子口是用胶粘在一起的,
  轻轻就能撕开,撕完后还能再粘回去,
  圆环状的东西从透明袋里拿了出来,她问苏合香:“好香啊,能吃吗?”
  苏合香没回答,因为她看着手里一袋形状各异、大小不同色泽微黄的东西,也在犹豫,香气实在诱人,但又不敢尝试。
  二妮见她娘没回答,自己忍不住咬了口,太甜了,甜的她不由自主地闭上眼,有点齁得慌,但是好吃死了。
  “你这孩子!”苏合香也就一错眼的功夫,就见闺女已经吃上了,她也咬了口自己手里的食物,感受到从没吃过的绵密香甜的口感,浑身的毛孔仿佛都舒展开了。
  这不知名的食物,应该是面粉做的,可从没听说过要放这么多糖在里面的,即便是蒸饼也没这么细腻绵密的口感。
  四妮在苏合香怀里动了动,苏合香将一块点心塞进她嘴里,即使是这食物有毒,要死大家一起死,也不愿让孩子们在这世道独自挣扎存活。
  “铁柱铜柱,快起来吃饭了。”她轻声喊道。
  铁柱眼皮沉重地睁不开,但听到吃饭还是揉了揉眼睛,强制自己醒来。
  铜柱则怎么也喊不醒,苏合香只好往他嘴里塞了块甜的面食,他动动嘴巴,吃完也就醒了。
  苏合香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娘昨天人是整个不见还是仅仅昏倒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七魂六魄离开了这里去了仙界,还是整个人都离开了。
  “嗯嗯!”铜柱眼睛都没完全睁开就疯狂点头,上前抓住苏合香胳膊,疑惑问:“娘,昨天你咻的下就没了,去了哪里?”
  铁柱和二妮想到自己娘凭空变没了也是心有余悸,铁柱问:“娘,你会变戏法吗?什么时候会的?”
  二妮听到铁柱的话,就顺着大哥的思路说着:“娘你可别在变了,我怕!”
  “娘去了一个像仙界的地方!”回忆起那神秘地方,苏合香眼里透着异样的光。
  “仙界?是什么样子。”二妮以为她娘去了一个不好的地方,昨晚一直在往坏处想,想着娘被山精野怪抓走吃掉了,
  根本没想过娘是去一个仙人的地界,她在心里默默地唾弃,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感。
  “那里的灯油仿佛不要钱,晚上的官道亮得跟白天。
  他们的马车无需马拉就能跑,粮食在那似乎不值钱,我们吃的饼子,是别人给我的,这么多呢。“那边的世界光怪陆离的地方太多,她都无法一一描述。
  她把自己吃的黄色饼子各分了一个给两个儿子。
  饼子不大,饿坏了的铜柱和铁柱都顾不上说什么,几口就吃完了,
  见他们吃完还盯着自己手里的袋子,又给他们每人一块,说:“剩下的留着晚上吃。我们还不知道要走多远的路。”
  肚子里有了食物,三人这次接过饼子就没那么急,边小口吃着边盯着苏合香讲仙界的事,
  “仙界的人长什么样子”铜柱好奇地问。
  “和我们长的一样,说话也差不多。”
  “住的地方也一样吗”
  “住的地方可气派了,到处都是二层三层的小楼,地面全部是光滑的石头做的,都看不到石缝,肯定是超级大的巨石做的路。”
  “哇。”
  几人目光灼灼地盯着苏合香,被娘口中的仙界震惊到了,实在想象不出来是有多大的石头才能切割成路。
  二妮吃完偷偷舔了下手指头,这个糖饼子真好吃,用了糖又用了油。
  见他们吃完食物,苏合香抱着四妮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山路难行,周围的山头长得又差不多,现在该往哪儿去呢?
  昨天一路狂奔逃命,路上坡坡坎坎的,也不晓得进了多深的山,
  有心喊几嗓子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亲人在这里,又怕喊来野兽。
  山里的野兽和山外的人兽,一时不知道哪边更应该防备。
  第3章 3
  铁柱吃完饼子,人清醒不少,他搓了搓脸颊,注意到身旁还有个箱子:“娘,这里的是啥?”
  他拿出一个长柄的铁器出来,疑惑问:“是铁锅吗?怎么这个形状?”
  “也许是吧。”苏合香与孩子们七手八脚地将箱子里其他物品取出。
  几个水晶制成的瓶瓶罐罐,盖子原来是转着开的,真是巧夺天工,凑近闻了闻,像是调料的香气。
  两个轻飘飘的盆,不知道什么材质,比木盆轻巧很多,看样子像是铁盆但又是白色的,可能是白铁吧。
  一把薄刀,一把厚重的砍骨刀,还有白色铁的大锅、汤勺、漏勺,大的漏勺,
  一叠摞起来的,同样轻飘飘的桶,只不过没有木桶的手柄。
  苏合香最爱这几个轻飘飘的盆和桶,以后洗衣装水都有地方盛了。
  “这是什么?”二妮又拿起一卷绳子裹着的棍子,她和铁牛合力抖开,估计有四五丈长,两端各有两个铁环和钩子
  “娘,你看看像不像梯子!”铁柱越看越觉得这是梯子,只不过与家里常用的那种木头做的梯子不同。
  神奇的是,末尾的铁环是活口的:“如果有几个这样的梯子,就能加长了。”铁柱觉得自己研究透了这个绳梯。
  苏合香经过铁柱这么一说,也越看越像梯子。
  铁柱将绳梯一头的圆环卡在自己腰带上,手脚并用,轻松地爬上了一棵粗壮的大树,用绳梯头部多余的绳子绑在树干上,对着下面说:“铜柱,你上来看看。”
  铜柱往手心里啐了口唾沫,双手一搓,蹬蹬蹬毫不费劲爬了上去:“哈哈哈,娘,我上来了。”
  铜柱笑开了花,往常这种粗的树自己是爬不上来的,哪儿像今天这样省劲。
  “我也来试试。”周围没旁人,二妮起了玩心,她很久没爬树了,绳梯略微有些晃,苏合香抱着四妮笑容满面,拽着下方的绳子给二妮固定。
  “真的好爬,娘,你来试试。”二妮兴奋地对苏合香说。
  “娘,水。”四妮在苏合香怀里说道。
  苏合香摇了摇装水的葫芦,听声音还有点底儿,喂给四妮喝完,水葫芦里是一点都没了。
  没吃的能忍几天,没水是一天都受不得。
  她观察了下地形:“老大,你带四妮先上树等我,我去找找水。”
  边应该算不得深山,但地形崎岖人迹罕至。
  “我也去吧。”铁柱身为长子和长兄,不愿躲在母亲身后坐享其成。这让他觉得羞愧。
  “不用,你是老大,负责带好你的弟妹们。”
  这颗树有两三人合包那么粗,坐着是没问题的。
  主要是上了树安全感大增。
  苏合香带上了那把剁骨刀,铁柱身上的还是背着那把缺口的砍柴刀,他身上有武器,苏合香心里会更安心点。
  现在待的地方接近山脚,她想着往下面走走,地势低的地方容易有水,顺便开出一条路来,
  以后就从山脚绕着走,不爬山了,爬山太消耗体力,爬不通的地方还要绕路。
  半个时辰后苏合香回来。
  “娘,找到水了没。”几个孩子都渴的不行,这会眼巴巴地看着苏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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