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这个动作让他马甲腰侧收窄的黑布料露了出来,显得整个人身形很窄很薄。
  监视屏里是寻笛奔跑过来的画面以及脸部特写。
  孙导嘀咕着他这个状态还不错,陈寒远笑了下。
  随着寻笛越跑越近,陈寒远抬头越过监视屏望去,落阳下,白皙眉骨被打出一斜橘影,黑色瞳孔温柔而明亮。
  他站直身,熟练张开手臂。
  “陈寒远!”寻笛一个飞扑稳稳扎进他怀里,把陈寒远撞得往后退了小半步。
  “嚯!”孙导难得靠在导演椅上笑了:“小年轻是真有劲啊!”
  “......”寻笛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当众做出了什么样的行为!埋在陈寒远怀里不敢抬头!鼻子里很快充斥陈寒远身上的香水味,忍不住拱鼻子又嗅了嗅,耳根通红......
  陈寒远轻笑着拍拍他的后背,帮他挡住大家玩笑的目光,搂着他往外走。
  他跟孙导熟络打招呼:“我先带他回去了,明天中午一起吃饭。”
  孙导摆手:“去吧,我孤家寡人的,收下场。”
  第83章
  等回到附近的酒店,寻笛雀跃的心情逐渐平静,才想起来跟陈寒远算账,进房间后皱眉数落他:“陈寒远,你怎么过来的?开车?”
  陈寒远懒洋洋坐在床边,用一双黑色含笑的眼睛仰头看他,语气无奈:“真要在这个时候跟我算账啊?”
  寻笛眉头越拧越紧,不满意他的态度:“陈寒远,开7个小时的车,你以为我在开玩笑?你这样我要怎么放心?你明明可以坐火车,坐飞机......”
  “等不及了。”陈寒远一边解释一边去握寻笛右手,把他拉近自己,膝盖抵上膝盖,压低声音哄:“寻笛,不是只有你想我,我也很想你......”
  寻笛被他一句话弄得说不出话来,皱眉抿嘴,好半天才又凶出一句:“不要以为撒娇就可以蒙混过关......”
  尾音还越来越软。
  陈寒远失笑,牵着他的手轻晃两下,然后把寻笛拉到自己腿上坐下,让他看着自己。
  灰色马甲上衫把陈寒远眉眼衬得英俊而成熟,白衬衫解开两颗,颈骨跟锁骨的凹陷处一根细银链随着他的动作若隐若现。
  寻笛眼睛不受控制往那处看,咽了下口水。
  两个月没见,他当然也是想念陈寒远的,而且陈寒远今天身上不知道喷的什么香水,檀木调带一点花香,像薰衣草又像纸浆,还有一股似有若无的甜腻味......
  寻笛忍不住又滚了下喉结,鼻子凑近嗅了下。
  陈寒远趁机在他下颌讨好亲吻,又像是故意的,又像是亲偏了,黑色眼睫倾斜着在寻笛鼻子偏下的位置慢慢掀开,露出湿润瞳孔。
  寻笛的目光不由落在他眼睛上。
  陈寒远的五官里最惹眼的就是这双眼睛,在深邃的眉骨下明明仅有黑白两色,可就是异常引人注意,大概是因为黑到发亮了,反而近似鲜艳了。
  再加上他锋利的骨相,白到发透的皮肤,微张的薄唇......
  陈寒远就顶着这样一张令寻笛失神的英俊面孔,贴着寻笛突然动了两下嘴唇,哄:“老公,别生气了,疼疼我......”
  寻笛:!
  寻笛眼睛瞪大!背上一僵!瞬间头晕脑胀了起来!
  而且这是陈寒远第一次叫他老公!
  啊啊啊啊啊!
  寻笛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很快涨红,整个人仿佛即将原地爆炸:“不是——呃!啊你——你——”
  陈寒远被他这幅磕巴样子逗笑,仍一直盯着他的眼睛,一只手悄无声息绕到寻笛背后,在中央靠下的骨头点了两下,惹得寻笛一抖,还故作无辜地挑了下眉。
  啊啊啊啊这个坏东西!坏东西!
  寻笛咬牙!再也难以忍受!猛地捧住他的脸!狠劲亲了起来!
  寻笛的吻又重又急,带着点气急败坏的情绪,很快把陈寒远浅色的嘴唇和唇周亲吻得晕红。
  陈寒远也不躲,反手扣住寻笛后颈,加深了这个毫无技巧的吻。
  寻笛被他勾得头昏脑炸,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夜色又在窗外悄然来临......
  ......
  寻笛在滚上床最后一刻才勉强找回一点理智,看着陷进雪白枕头里眼尾飞红的陈寒远,坚持要爬起身:“不行!你的心肌......”
  陈寒远喘气,一把扣住他后脑勺往下压,带着很大的力气,唇周晕红一片,语速很快:“体检报告在我口袋,和套放在一起。”
  伴随着陈寒远这句惊人的话,寻笛的脑子里再次炸开五颜六色的烟花!
  砰——砰砰砰!
  之后再发生什么不用多说。
  ......
  寻笛恢复神智清明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九点。
  他本来睡得又香又沉,猛地听到闹钟声,一下坐起身,慌慌张张爬起来去摁掉,满地找散落的裤子......
  好不容易找到裤子套上。
  寻笛脸颊发红,才敢用眼角余光去睇床上的陈寒远。
  陈寒像个蚕宝宝一样裹在雪白被子里,眼睛紧闭,嘴唇还有些肿。
  “......”
  寻笛眼神一颤,慌乱收回,很快又咬住不受控制上扬的嘴角,带着一点被这坏家伙又玩弄于鼓掌间的羞恼和嘿嘿我老婆真辣的复杂心情。
  寻笛拉上裤子,探身去陈寒远嘴唇上亲了一下。
  陈寒远轻哼了声,大概是嫌被打扰,把头埋进枕头里藏了起来,只露出一个黑色的发旋。
  太可爱了!
  寻笛嘴角咧开,强行忍住想把陈寒远抓出被子揉搓一顿的心,一步三回头去洗漱收拾了。
  他中午有几场远景戏要补拍,要去做造型。
  这种戏比较轻松,助理导演负责掌镜,一两个小时就拍完了。
  下了戏寻笛回帐篷换回自己的卫衣,又抓了两下头发,匆匆往酒店赶。
  中午陈寒远和孙导约了饭,发短信来说在酒店的露天餐厅。
  从电梯出来,要穿过一个走廊,沿途是地中海风格的蓝墙和白木窗。
  阳光清透,温度适宜,透过一排排木窗的白色花纹已经能看见陈寒远和孙导坐着的白色铁艺餐桌。
  他们背后是一望无垠的灰蓝海岸,海风吹拂,美得像幅画。
  寻笛途经一扇窗,眼角余光刚好瞥见孙导在这样一幅令人心旷神怡的清爽画面中给陈寒远递烟——
  寻笛脚步一顿,立刻皱眉!
  陈寒远表现还算好,拒绝了,懒散靠在椅背上说:“戒了。”
  寻笛满意点头,正要继续抬脚往前走。
  又听见孙导说:“挺好,当初我叫水明戒烟,他就不像你一样听管教。”
  寻笛一愣,他演的这个角色就叫陈水明。
  陈寒远的声音隔着窗传来,很平静:“是吗?那怎么我每次去他墓前,都还能看见一根烟?”
  一个念头击中寻笛。
  他忽然想起,陈寒远几年前去世的三哥,也叫陈水明。
  ......
  陈寒远还有很多事,吃完中饭就要赶回去。
  不过他让寻笛放心:“我找了司机,不会自己再开7个小时回去的。”
  寻笛勉强满意,亲了他一口。
  牵手送陈寒远去停车场的路上,寻笛有点心不在焉,脑子里总闪过露天餐厅里两人的对话......他觉得和陈寒远之间没什么好遮掩的,于是直接问陈寒远:“孙导和你三哥是......”
  又昏暗又明亮的地下停车场光线下,陈寒远停下脚步,很无奈地看向寻笛:“嗯,就是你想的那样。”
  寻笛抿了下嘴,心情变得有点沉重。
  他没想到,这部戏对孙导意义这么大。
  陈寒远摸了下寻笛无意识皱起的眉毛,把他抱进怀里,哄他:“本来不想让你知道的......都过去很多年了,别想了。孙重阳也没你想得那么……可怜。”
  寻笛抬起眼睛看向陈寒远,看着看着眼底不受控制地红了,小小的嘴无意识撅着。
  陈寒远总是把大部分苦痛都说得云淡风轻,这令寻笛感到难受心疼。
  陈寒远知道寻笛的共情能力很强,不再解释,在他乱糟糟的头顶安抚亲了下:“乖,好好拍戏,我知道你一定能演出他想要的角色。”
  寻笛哽咽了下,不知道又想到什么,埋在他肩头紧紧搂住他脖子,叫他名字:“陈寒远......陈寒远......”
  陈寒远轻轻拍拍寻笛后背:“我也会好好的,别担心。”
  ......
  人类的情感像一层层漂浮的云,拨开一层,仍有一层,重重叠叠。
  傍晚再次拍日落男主崩溃的终幕,寻笛有了新的领会。
  或许悲伤、绝望、崩溃总是汹涌澎湃,暴露在外,而藏在黑色夜海下的麻木、隐忍和不屈才是人类面对命运玩弄的底色。
  那晚白崖的落日也落得特别红,血色光芒染红雪白断璧。就像走到世界边缘,再次看破这场残忍的命运戏弄棋局。
  男主身前是爱人的尸体,精神崩溃,神情显得木讷而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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