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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胖子没说奇怪在哪里,我抓心挠肺地好奇。
  只是萧肃生突然回过头来看我们,我不太敢说话。
  “前面会遇到什么我也不知道,你们不该再跟着我。”萧肃生的声音跟他的长相并不匹配。
  他是浓颜,可声音却偏偏总给人一种风轻云淡的感觉,似乎生死都置身事外。
  “那你还去干什么?我们一块儿出去呗。”我下意识地便回答道。
  胖子和萧肃生似乎都没料到我会有这样的回答,他还能有这样的选择。
  我觉得我没说错,这是正常人的逻辑啊,但萧肃生愣了愣,片刻后,他下意识地偏了偏头。
  这下换我愣了愣,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他自遇见以来头回认真地看了我几眼,大概因为他这皮囊就是我想成为的那种吧,我不自觉便在乎起自己的外表来,想到自己现在一身的尘土,脸上说不定还沾了胖子的香灰,形象堪忧着实懊恼。
  可后来又想想大家都是一身的灰,有什么好自闭的,就挺直了背站好,整出个理直气壮的模样来,结果差点没抽筋。
  我的心理活动太丰富了。
  可片刻后,萧肃生什么话也没说,扭头便离开了。
  第12章
  胖子和我面面相觑了一秒钟的功夫,纷纷从对方的眼神儿里看出了对巨蛇和绿皮干尸的排斥,然后我俩便默契又沉默地继续跟上了萧肃生。
  他肯定知道我们在,但没有回头,依旧自顾自地走着。
  我眼神止不住在萧肃生的背影上打转,对这个人很好奇,
  其实萧肃生的个头没有一八八也得有一八五,相比起来,前方逐渐变矮的甬道就显得狭小了很多。
  他的背没完全挺特别直,但走路时给人的感觉仍然像极了一柄标枪,哪怕是随意地站在那儿,都绷紧了随时出鞘的凌厉,这种气场,我在电视上看阅兵的时候也见过。
  跟他一比,我和胖子一个蔫巴一个懒散,跟参加旅游团被迫爬上了山顶的老年人差不多。
  萧肃生走得不快不慢,我勉强算是能跟上,胖子游刃有余,一张嘴没人束缚着已然是停不下来了,他说我们估计马上就要到耳室了,就是主墓室一左一右两边的小房间,在这儿的话应该用来放孙思邈生前用的一些东西,还会有各种各样的陪葬品。
  我不知道胖子是怎么有这么高的兴致的,甬道四周全是土,啥都没有,反正我是半点都不想张嘴,生怕吃进去一嘴的粉儿。
  但听胖子说起以前的经历来绘声绘色的,他说古代的东西有的时候现代人还真做不出来,最有名的要数乾隆的白玉蚩尤环还有法老王的黄金匕首,前者很多人试图复刻都失败了,后者则是用天外陨石做的,根本没有东西能用来复刻,而这种等级奇珍异宝,随着主人的死亡给葬到墓里,不见天日,真是糟蹋了。
  像他以前去过云南那边大概是一个诸侯王的陵墓,里面除了蚩尤环以外还有特别像那黄金匕首的东西,包括一些其他的好玩意儿,而那个陵墓的主人,起码也是商朝末期的人物了,这些工艺按道理来说在那个朝代根本就不应该出现。
  所以世代都有一些奇人高手,根本解释不清楚。
  胖子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直往萧肃生那边飘,肯定是说给他听的。
  但萧肃生压根儿就没分给他点眼风。
  我看胖子嘚瑟的样子忍不住呲他真的假的,拿出来没有,有照片为证不?
  胖子嗐了一声,说那地儿邪门的很,电子设备根本就用不了,他最后能九死一生跑出来都难得了,再说拿出来也是犯法的,他压根儿就没动那些东西。
  “你莽哥我只是探秘,”胖子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特别夸张眨巴着眼睛说道,“并不为那些黄土白物。”
  但他忽悠我多了。
  我不是特别地相信,切了一声,问他,“那要是耳室里有那什么医书还是啥救人的东西呢?”
  胖子反切了我一声,一条胳膊搭在我肩膀上,他特别重,我差点就走不动了,胖子才收回手,我没躲开,他顺手拨了下我的头发。
  那眼神儿特别慈祥。
  但我总觉得他跟逗狗似得,我特别不满意。
  胖子压根儿没带在乎的,兀自在一边咬牙切实,“他爹的这帮人坑咱到这个地步,还拿那救人的医书呢?能不能有点骨气,找到肯定给他烧了!让他知道当年老子在城墙根儿下莽爷的称呼也不是白来的。”
  他声音有点大,在狭小的甬道里还有了点回音,我感觉旁边的土都簌簌地往下落,偏了偏脑袋。
  萧肃生才回头看了他一眼,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胖子按了下我的头,让我也噤声,他特别小声地交代我说听那萧肃生的,估计前边就是了。
  任胖子说得天花乱坠,我对死人的东西还是有点排斥。
  那耳室上的门是用青铜浇灌制成的,上面斑驳的青绿色锈块几乎和砖墙融为一体,很难再看清楚表面上雕刻着的精美花纹,挂了把锁,需要用钥匙打开的那种,但锁缝都已经给锈没了。
  萧肃生面无表情地盯着门和砖之间的衔接处看,那专注的样子似乎要看出朵花儿来。
  胖子倒是虎得一批,抬脚便踹了上去,他这一脚可不轻,但那门纹丝不动,上面的锈倒是掉下来许多。
  我抬手捂住鼻子,指责胖子,“你干嘛?”
  胖子倒是满不在乎,“身上都是灰,差不了这点子锈,没准儿裹上一层之后还能跟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什么的……”
  “哎?”一击不中又是来了一下,胖子跺了跺脚,说他骨头都被震疼了,“这门有蹊跷,看着吧。”他指指砖墙,拿手电筒的把在糊墙的泥巴上磕了好几下。
  我退后几步,看着那土落下,逐渐露出条缝来。
  “看到没?”胖子得意地飞过来个眼神儿,“青铜水灌成的一整块,这门本来就是从墙上生生掏出来的,撬不开锁,都是白搭,就算咱这位……”他看了眼萧肃生,“生哥们够厉害,但咱现在连根铁棍儿都没有,趁早放弃算了,走吧走吧。”
  什么生哥们熟哥们的,也太难听了,但萧肃生没意见,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听胖子都这么说,我也觉得没戏,正准备安慰萧肃生几句,便见他手探到腰间,停顿片刻后,猛地抽出来了把银色的东西。
  闪闪发亮,险些晃了我的眼。
  胖子反应很快,“呦,光剑变身哪哥们。”他说着说着话胳膊就又想往别人的身上搭。
  但萧肃生跟我可不一样,他反应锐利得很,在胖子的手快要靠过来时,冷冷地分给了他个眼神儿。
  这一下肯定极具杀伤力,因为胖子飞速地便收回了自己不安分的爪子,讪讪地笑笑之后,条件反射地摸了摸后脖颈。
  我在后面忍不住偷偷地笑。
  萧肃生从腰间抽出的赫然是把软剑,虽然剑身新的很,但肯定是个老东西了,胖子说那剑柄的设计明显不符合现代人抓握的习惯。
  萧肃生没多犹豫,蹲下身,提剑便插进了门与墙中空着的薄薄一层缝隙里。
  然后他提剑缓缓上移,果然在差不多一半的距离之后,受到了阻碍。
  金属互相撞击的一声脆响,他手中剑没法儿再往上移动,门的背后显然也有类似防盗杆一样的东西在挡着。
  胖子一脸看吧我就说是这样的神情。
  但很快,他和我便同时目瞪口呆地长大了嘴。
  我压根儿看不出来萧肃生使了力,他只是从原来随意地抬手转换成了现在专注地抬手,金属切割刺耳的摩擦声便响了起来。
  他的剑从下到上,然后又平举着贯穿整个门缝,差不多了的时候,萧肃生抽出剑,剑柄在那锁上重重击了下之后,那锁便应声掉在了地上。
  胖子由衷敬佩地拱手说了句,“失敬。”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萧肃生。
  那铁门足有十厘米厚,萧肃生一手持剑,一手生生地推开了门,留出足够一人进出的空间后,很快便收回了手,他灵活得很,一下子便钻了进去。
  我看那门上已经留下了他手印的形状,很明显,有学有样地抬手按在那手印上,用尽全身力气一推。
  那门,纹丝不动。
  胖子哧地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我立刻反击,“你也推不动,莽子,你比那哥差远了。”
  胖子脸上的笑立马收住了,看那困惑的表情,应该是在琢磨莽子是从哪儿来的称呼。
  他现在在我心中的地位已然从哥退化到了莽夫。
  我没立刻进去耳室,小心翼翼地探了个脑袋进去。
  眼瞅着萧肃生举着手电筒在研究墙面的时候,身后胖子猛地推了下我,笑着说道,“进去吧你,矜持啥呢,万事儿有那哥们在里头,你不想看我还想瞅瞅……”
  胖子的声音戛然而止,我踉跄了半步才站好,正回头怒瞪向他,便见到胖子不知道是失望还是震惊地叹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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