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柳先生不是还在发情期吗?
  白萦脑子里冒出这一念头,但他现在伤心得不行,本能地想要寻求安慰,于是还是接通了电话。
  “我让人把热搜撤掉了。”靠谱的大蛇第一句话就是这个,“不会有人能骚扰你。”
  “柳先生……”白萦声音带着哭腔。
  “怎么了,谁让你受委屈了?”柳清章的语气变得急切起来,“是不是有记者打扰你?”
  “不是,”白萦摇头,“谢瑾跟我表白了。”
  此情此景,诡异地与前段时间路长钧跟他表白相似。白萦慌乱地拒绝,不知道该向谁倾诉,本能地寻求柳清章的帮助。
  柳清章道:“不喜欢的话,拒绝掉就好了。”
  拒绝表白这种事情也是一回生二回熟,白萦并没有第一次那么有心理压力,可是这次的情况和上回又不太一样。
  “谢瑾亲我了。”白萦委屈得不行,“我都没有答应,他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亲人……”
  柳清章呼吸顿时粗重起来,像是有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兀 自难过的白萦一无所觉,还在碎碎念:“我还没有和别人亲过,都说这种事情只能和喜欢的人做,初吻是特别重要的……我是不是只能和他在一起了……”
  可能是淋了雨的缘故,白萦脑子现在乱七八糟的,什么话都说了出来。
  大蛇浑身肌肉紧绷,尾巴现在一扫就能拍裂磐石,他咬牙切齿道:“没有这回事!”
  白萦趴在浴缸边缘伤心,被人亲了这种事情,怎么也无法轻易释怀。谢瑾的唇很烫,覆上来的那一刻,白萦有一种自己要被灼伤的错觉,不因身体的温度,而是因为其中蕴含的过于灼热的情感。被吮吸的那一瞬,浑身都酥麻起来,三魂七魄跑了一大半。
  白萦的脑子现在还被三个字刷屏:被亲了被亲了被亲了……
  谢瑾带来的冲击比路长钧还要大。
  电话另一头,柳清章强压着怒气问他:“你现在在哪?”
  白萦下意识说了一个酒店的名字。
  “在房间等我。”柳清章说道。
  他已然化为人形从寒潭离开,心里燃着怒火,眉眼间却凝着寒霜。钟家人见到他大气不敢出,头也不敢抬。飞机即刻起飞,先斩后奏,飞往杭城的航线过了几分钟才被批下来。
  白萦还没说他在哪个房间,但他一整日的行踪已被人呈了上来。被一起呈递的还有一段监控录像,来自杭城某个不起眼的小巷。那段时间,巷子里除了白萦和谢瑾没有其他过路人,但不起眼的监控摄像头忠实记录了一切。
  落下的雨衣好似缠绵的茧,茧中被成熟男人按在怀里亲吻的青年。
  下一瞬,显示屏就四分五裂。
  递上录像的钟缱心脏快要停跳一拍,他顶着压力看向柳清章,只见柳清章双眸化作竖瞳,竟是直接显出了部分蛇妖的本相。
  本就处于发情期的大妖,已然站在失控的边缘。
  **
  房门被敲响,透过猫眼看见外面站着的是柳清章的时候,只穿了件浴袍的白萦还兴高采烈地去开门,觉得大蛇像上回一样来陪自己,来开解自己了。
  他现在脑子乱乱的,谢瑾也太不讲道理了,怎么可以直接亲人呢?直接把小蛇亲迷糊了!白萦想要变回原形趴在柳清章脑袋上,趴在大蛇头顶的感觉很惬意,意识会不自觉放空,然后把所有烦心事都忘掉。
  可柳清章一进入房间,反手便将房门合上。白萦还没有反应过来,就与柳清章按住了位置,他被柳清章死死抵在了门板上。
  “……柳先生?”白萦茫然开口。
  他订的是普通的大床房,因为一进来就直奔浴室,白萦一直没有打开房间灯,此时此刻,室内只有浴室的灯亮着,透过敞开的浴室门,勉强照清了门口的一小块地方。
  柳清章背着光,白萦看不太清他的神情,但看见柳清章双眸变成了蛇类的竖瞳。
  即便是白萦这样的弱小的妖,也几乎不会暴露妖的特征。
  足见柳清章此时此刻,心态已经濒临失控。
  “你还好吗?是不是发情期……”白萦想问柳清章是不是发情期还没过去,他以为柳清章会亲自过来,一定是因为发情期已经过了,可是情况好像不是这样。
  柳清章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捏住白萦的下巴,拇指摩擦白萦的下唇。白萦不适地偏过头去,可因为是柳清章,所以他心中虽然一片茫然不解,还是把脑袋转了回来。
  唇瓣被揉搓成艳丽的红色。
  “他是怎么亲你的?”柳清章声音低沉。
  “……什么?”白萦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柳先生怎么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可下一秒,柳清章就低下头,含住了他的唇。
  第59章
  起初还只是含着唇瓣,像是谢瑾那样只在表面摩挲,但很快白萦就感觉到了轻微的疼痛,柳清章用牙齿轻咬,叼着唇瓣吸吮,那在谢瑾眼中,本来宛如胭脂水粉色银莲花的唇,色泽很快便变得艳丽起来,彷佛被涂了一层口脂,又彷佛被揉烂揉碎的花瓣。
  眼尾褪去没多久的绯色重新浮现,眼中也蒙上一层水雾。白萦想要挣扎,可他的两只手被柳清章抓住手腕按在冰冷的门板上,膝盖也强行分开他的双腿,抵在中间,叫他动弹不得。白萦费劲地往前踢,大部分踢到空气,偶尔能踢到柳清章的腿,可柳清章的身体就像铁铸的一样。拖鞋掉了,白萦只觉得脚尖疼。
  “是这样亲的吗?”柳清章终于放开被他蹂躏出艳色的唇瓣,低头问白萦。
  他的瞳孔此时是一条细线,看着眼前人时,像是雨林中顶级的猎手盯着弱小的猎物。
  白萦微微发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柳清章也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低头又亲了上去。
  这一次,直接撬开了他的唇瓣,白萦瞪大了眼睛,嘴巴……嘴巴被舌头伸进去了。才不是这样的,他这个时候才在心里回答柳清章的问题,谢瑾才没有这样亲。谢瑾只是在表面浅尝辄止,放肆的同时也保持了克制,可柳清章现在就像一个无情的入侵者,强行撬开他合著的齿列,侵入口腔,肆意掠夺。
  白萦发出呜呜呜的声响,他想要咬下去,然而柳清章先一步捏住了他的下巴。他用空出来那只手用力捶打柳清章的后背,可是非但没有让柳清章放开他,反而起了反作用,柳清章越来越过分。
  他缠住了白萦的舌头,津液不受控地从白萦嘴角流下。白萦拚命把头扭到一边,想要躲开这快让他窒息的深吻,然而柳清章好像是在惩罚他,白萦感觉到与他纠缠的舌头变了。
  变得又细又长,像是一条灵活的肉带。白萦瞳孔紧缩。
  那是蛇的信子。
  蛇信灵巧地扫过上腭,带来细密的痒意,蛇信还往嘴巴深处钻去,彷佛要钻进嗓子眼里。
  嘴巴的里奇外外,好像被彻底侵占了。
  白萦哆哆嗦嗦地失去了反抗的力气,柳清章大体上仍维持着人形,可他变成竖瞳的眼睛,变成蛇信的舌头,让白萦感觉自己已经被一条蟒蛇叼在嘴里。
  意识渐渐变得涣散,眼睛也变得迷离,白萦还没有学会在接吻的时候呼吸。直到他要因为缺氧晕厥过去,柳清章才终于放开他。
  “他是这样亲的吗?”柳清章又一次这般问道,声音沙哑,压抑着暴怒。监控只拍到谢瑾亲吻白萦,却没有拍到细节,白萦的身体大部分都被谢瑾挡住了。每一次去猜想小蛇已经被侵占到了什么程度,心里燃起的怒火就要把他焚烧殆尽。
  泪珠顺着白萦的脸颊滚落,他没有回答柳清章的问题,而是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选择的主人可以,我不可以?”柳清章嫉妒得发疯。
  都不可以。白萦心想,饲主不可以,长辈也不可以。
  这句话没能说出来,只因柳清章的手钻进浴袍的下摆,抚上他的大腿。白萦不住地发抖,那只手在往上,他害怕得说不出话。
  白萦的皮肤偏凉,那只大手却热烫。
  “小蛇里面怎么又没穿衣服?”柳清章问他。
  他现在的问题是不需要答案的。
  白萦不久前还坐在浴缸边上,一边走神,一边和在水面漂来漂去的塑料鸭子玩,听到柳清章的敲门声才开开心心地离开浴室,去给柳清章开门。他下意识地依赖着他,觉得只要有柳先生在,一切烦恼都会烟消云散,已经想好了待会儿和柳先生一起变回原形在浴室里玩塑料小黄鸭,可没有想到柳清章这一会儿带来的却是迷茫与眼泪。
  柳清章托住白萦的大腿,不由分说将他抱起,一直抱到房间内的大床上。
  白萦没有特地选择房间的位置,但现在是旅游淡季,酒店里空着的房间很多,前台看他被雨淋得湿漉漉的好可怜,就为他安排了同房型里位置最好的一间。这间房里也有一面很大的落地窗,窗帘此时是拉开着的,往外看不到西湖的景色,却能看到江景。江边的建筑灯火通明,霓虹灯光透过细细的雨幕落进房间里,落在陷进被子里的青年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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