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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之我能置换万物 第478节

  大白鹅刻意将自己化作了寻常家鹅大小,颠颠地跟在宋辞晚身边,时不时“亢亢亢”地叫,偶尔惹来路人目光,它便昂首挺胸地瞪回去。
  若是路人因为它的目光而惊奇惊慌,它就“嘎嘎嘎”直乐。
  偶尔有孩童指着它叫:“大鹅,大鹅!这里有大鹅,是宋仙子的大鹅吗?”
  咦,便连市井孩童都知道了宋仙子有大鹅?
  宋辞晚循声望过去,却见那巷子边跑过来一个身形清瘦的妇人。
  那妇人穿着件浅青色带小碎花的棉布衣裳,头上包着同花色的布巾,看起来干净利落的模样。但她的左边额发却是有些长,垂下来直将她小半张脸都给遮住了。
  这般一遮,便又显得她整个人好似是畏畏缩缩,拘谨小气的模样。
  她将腰一弯,手臂一伸,抓住那总角小童,又伸手在孩子屁股上轻轻一拍,细声责备:“不可以伸手指人说话,没礼貌!阿娘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记住?”
  一边责备她一边转头,目光忽忽然就与站在旁边的宋辞晚对上。
  然后,这妇人脱口叫了声:“月娘姐姐!”
  第684章 一念起,红尘动
  “月娘姐姐!”
  这是宋辞晚许多年未曾听过的称呼。
  会叫她“月娘”的,只有当初宿阳城的老街坊,而称她作姐姐的,则更是只有寥寥数人。
  宋辞晚便认出了这个半遮脸的小妇人究竟是何人,她含笑看向对方,唤道:“阿蝉!”
  阿蝉,于蝉。
  于蝉是金花婶子的小女儿,当年宋辞晚离开宿阳城,与金花婶子一家同行,原定都是要随四通镖局去向平澜城,但最后真正去了平澜城的却只有宋辞晚。
  金花婶子最终带着一儿一女留在了怀陵城,这对当时的于家人而言,是最现实也最平稳的一种选择。
  但几人虽未再同行,临别前金花婶子却特意动用了于捕头的人脉,帮宋辞晚在四通镖局中搭上了某位镖师的线。
  这是当时的金花婶子所能为宋辞晚做的,最好的送别。
  她不知道那个时候的宋辞晚其实已经踏上了修行路,但宋辞晚还是承她的情,记她的好。
  此番故地重游,其实宋辞晚也是有心想要来看看金花婶子一家。
  或许是冥冥中的指引,宋辞晚有心如此,以至于虽然还没来得及施展手段刻意去寻,却不经意就先遇到了于蝉。
  这便是一念起,红尘动。
  宋辞晚修炼大衍化生术,又有天意如刀、口含天宪等神技加持,她的一举一动,有的时候也不必刻意如何,便自然而然地会带上道韵,甚至于冥冥中拨动命运的丝弦!
  要不然,又怎么说,境界越高,越不应当轻易在红尘中行事呢?
  有些人要避世修行,也正是因为如此。
  不过宋辞晚虽然修炼坐忘心经,却从不避世。
  她耐得住寂寞,也入得了红尘。该如何把握出世入世之间的平衡,她心中自有一杆秤。
  什么也阻碍不了她,这是她的道,是她的理念!
  于蝉脱口唤了声“月娘姐姐”,但她自己脸上却又先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她揽着身旁的小童,先喜后惊再疑,而后又带着几分小心与茫然,她听着宋辞晚唤自己“阿蝉”,眼睛就瞪大了,直直定在宋辞晚身上,反问说:“你真是月娘姐姐?你真是?”
  宋辞晚微微笑道:“你都叫了这么多声,怎么还怀疑我不是呢?”
  于蝉便长长吐出一口气,一种浓烈的喜悦终于翻涌上来,冲散了所有杂念。
  “月娘姐姐!”于蝉脆声呼唤,眼中忽地涌出泪花,她拉着身旁的小童,疾步冲到宋辞晚身前,欢喜万分地喊,“月娘姐姐,真的是你!”
  说着,她的目光又定在宋辞晚脸上,痴痴道:“月娘姐姐,你还是当年模样,一点儿都没变。”
  【人欲,凡人之喜悦、怀念、感慨,五斤六两,可抵卖。】
  【人欲,凡人之喜悦、茫然、悲伤,三斤八两,可抵卖。】
  接连两团人欲冲来,宋辞晚理解于蝉的喜悦,却不知她的悲伤从何而来。
  十数年未见的两人,站在小巷边,一时间你望我、我望你,虽是有着故人重逢的喜悦,可又仿佛是相隔了千万重无法触及的光阴。
  像是陌生的故人,在时光的另一头对你微笑。于蝉竟生出近乡情怯之感,她的脚步缩在了距离宋辞晚约有三步远的地方,对着宋辞晚腼腆道:“月娘姐姐,再看到你,真是太好了!”
  说着,又习惯性将头微垂,用长长的额发遮住自己左半张脸。
  她的左半张脸上,有一个黑色的胎记。
  这道胎记自来伴随于蝉,令她的性情总是比寻常的姑娘家更为沉静羞怯许多。
  宋辞晚知她心结,声音和缓,只是闲话家常道:“我特意到怀陵城来,想看看你与金花婶子的。”
  说着,她看向被于蝉搂着的小童道:“这是你的孩子吗?今年多大了?金花婶子呢?婶子向来可好?”
  于蝉的身躯就微微僵了下,先说:“这是我的孩子,他叫平安。平安,叫宋姨姨。”
  平安摸约五六岁,头上扎着两个小揪揪,前脑门却是光秃秃的,剃成了憨态可掬的半圆。
  小孩有双大眼睛,生就一副机灵的模样,只是肌肤微黑,显出几分粗糙与皮实来。
  平安不但长得机灵皮实,嘴巴也很快,张嘴就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宋姨姨你好呀,我叫平安,我是我阿娘的孩子,我还有个舅舅叫于林,我舅舅可厉害了,他是武者!武者你知道是什么吗?”
  不等宋辞晚回答,他自己就捏起一双小拳头,摆出了一个破山拳的起手式,然后像个小炮弹般对着前方空气嘿哈出拳。
  小小的拳头虽然没什么力量,却也像模像样,很有些小牛犊子下山般的气势。
  于蝉看着平安这样,顿生羞窘,连忙呵斥:“平安!你做什么呢?”
  平安小机灵却忽然像个小泥鳅似的身躯一滑,一溜儿地跑到了大白鹅身边。
  对于这只鹅,他显然是好奇许久了。
  这一挨着大白鹅,他先是飞快伸出小手偷偷摸了一下鹅背,接着又仰头看宋辞晚,期盼道:“宋姨姨,我阿娘叫你月娘姐姐,但是你的名字是不是其实是叫宋辞晚?”
  这样直呼宋辞晚的名字,在于蝉看来是极不礼貌的。
  于蝉是真的生气了,她恼怒呼喊:“平安,回来!”
  可是平安偏偏就挨着大白鹅,于蝉一喊,他还往大白鹅身后躲。
  大白鹅也不赶他,反而丰硕的身躯一转,也将平安往自己身后藏。
  “昂昂昂!”大白鹅甚至还劝架。
  岂不知这哪里是劝架?这分明是火上浇油!
  一时间小孩躲,妇人赶,白鹅劝架“昂昂昂”,却是弄得鹅毛乱飞,场面越发混乱。
  直到宋辞晚轻轻笑了声,回答平安道:“我的确是叫宋辞晚,小平安是如何知晓我名字的?”
  平安说:“以前我只知道我有个宋姨姨,是我娘特别喜欢、特别崇敬、特别怀念的一个姐姐,后来万灵天骄榜上新增了一位名叫宋昭的天骄,我才知道我娘口中的宋姨姨,跟宋天骄一个名儿,也叫宋辞晚呢!”
  小机灵鬼说话语速特别快,话讲到这份上,于蝉终于不再追赶他了,只是羞红着脸看向宋辞晚道:“月娘姐姐,我、我……”
  第685章 她在人间,轻轻一点
  于蝉满面羞惭,霞飞双颊。
  她有一种自己往日里胡言乱语、异想天开,结果却被正主给抓了个正着的羞愧感。
  当此时刻,简直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只听平安叭叭着小嘴,叽里呱啦说:“宋姨姨,有一天我舅舅从外头捧了个榜单回来,激动得不得了,直说榜单上新晋的那位天骄与宋姨姨同名。”
  说着平安双手攥成拳,竟是直接模仿起了于林的语气道:“阿蝉,你看榜上这位宋天骄,她名宋昭,字辞晚,这不正好是与宋家妹子同名么?
  尤其是宋天骄有鹅,宋家妹子也有鹅!你说,她们会不会其实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于林当时激动到五官完全分家,哪里还有往常半分的稳重模样?
  平安小小的人,从未见过这样表情夸张的舅舅,顿时便将这一幕完全印刻在心里。
  此时见了鹅,又见了宋辞晚,他就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哗啦啦直往外倒:“可是我娘不信哎!她说哪里那么巧的事?说这怎么可能?哎哎,她反正就是不信!”
  于蝉:……
  于蝉跺脚!
  这下别说是羞红了脸,她的脸根本就是红了白、白了又红,简直就好似是在脸上开了个染坊。
  此刻地上若是有个洞,她大概真能抱着平安一起跳进洞里去。
  她焦急地想跟宋辞晚解释,忙忙道:“月娘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唉……”
  到底不是个什么意思呢?
  偏偏于蝉词穷,她解释不出来。
  她其实想说,自己其实不是看不起月娘姐姐,不是不愿意相信她能做天骄……但其实,她好像是真的不信!
  可是,这谁敢信,这谁能信呢?
  不是要看轻少时的伙伴,也不是不盼着故人好,可是……那确实是过于异想天开了,那怎么可能?
  但于蝉又不敢解释说,自己其实相信眼前的宋辞晚便是传说中的宋昭。
  一来不能昧着良心说假话,二来也是害怕给宋辞晚压力,害怕平白给她增添因果,那又反倒是在害她了。
  于蝉有满腔复杂情绪无法解释,唯有天地秤又接连收到了几团人欲:【人欲,凡人之焦急、羞愧、懊恼,三斤二两,可抵卖。】
  【人欲,凡人之焦虑、羞惭、窘迫,二斤七两,可抵卖。】
  ……
  凡人的人欲,能够这样接连大重量的爆发,可见于蝉此刻情绪变化之激烈。
  而小平安的头顶也有人欲飞出:【人欲,凡人之激动、期盼、渴望,三斤九两,可抵卖。】
  小孩儿的情绪显然更要直白许多,平安不管他娘有多急,只是睁着自己亮晶晶的眸子,渴盼地说:“可是我舅舅说,要是宋姨姨真的是宋天骄,那可就太好啦!”
  平安伸出手,在自己胸前夸张地画了好大一个圆,表示那个好究竟有多好:“那么那么好,特别特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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