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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止和高危物种谈恋爱![快穿] 第259节

  第189章 致命长官
  荆榕指尖轻抚上珠子,没要卫衣雪继续送,自己下楼,叫了马车回程。
  626在马车上跟荆榕一起研究。
  “真是很好的材质。”626掏出系统放大镜仔细观察,跟着执行官走南闯北这么久,它也锻炼出了ai独属的审美,“这翡翠真漂亮,好古朴神秘的深绿,还这样澄透,市面上还没见过这样的翡翠。”
  荆榕说:“琴岛的翡翠货源大多来自津门和京城,而这两地的极品翡翠也大多来源于寒地或是北疆,辗转运来,这玉或许来自于南方。”
  来自于云南。
  荆榕想起卫衣雪的话,他说他的祖籍在滇。
  “玉出勐卯,玉出腾越。”荆榕说,"玉出云南,南方是有绝品好玉的,只是真正的绝品,难以流通到北方。"
  如今比云南更南的地方,更在打仗。英帝国侵占那片地方已久,宝石矿与以前的宝玉商道更是完全断绝,甚至可以说,卫衣雪这串翡翠珠,足够让许多阅宝无数的老江湖开眼。
  “云南……”荆榕陷入了沉思,他想起了一些听过的传闻,但还不真切,需要查证。正好柏岚今夜回琴,他可以问问柏岚。
  柏岚赴京上任已有五个月。
  之前藤原人来琴,他连下数道急电要荆榕回京避难,荆榕没有接,只回电让柏岚放心。
  舅侄之间并未因为这件事生出什么嫌隙,反而比之前更加亲近和信任彼此。柏岚这次回来,也只能小住,刚下车就叫人通知荆榕来了,甚至还没来得及去见柏韵。
  柏韵目前一直寄住在另一个亲戚家,现在也不去学校,仍然是请了几名老师上门授课,卫衣雪本来也是国文老师的第一人选,不过他自己将这件事推掉了,已经很长时间了。
  荆榕回到舅家,将外套脱下递给管家,见到柏岚后怔了怔。
  他说:“不到半年,舅舅白发都有了。”
  可见柏岚在京,仕途也并不让人省心。
  柏岚揉着太阳穴叹气,只说:“吃过饭了吗?过来坐。”
  他给荆榕递来茶水,看着荆榕的样子,满眼心疼:“你人也瘦了。这么多天,我知道你辛苦,快来坐,你舅妈让人挑了菜,烧了饭,来我们爷俩一起吃吃。”
  他不小心冒出一句“爷俩”,是真心当荆榕是亲人,甚至是亲生儿子看的。荆榕母亲是他心疼的妹妹,荆榕归国后一步一步,也是他看在眼里的。如果说一年前,其他人还对荆榕接手家业有什么疑虑的话,那么现在,已经没有人敢提了。
  荆榕和柏岚围着一张小桌坐下,两人一人一杯酒,对酌整夜。
  柏岚在京中的事情,荆榕其实已经听说,不过耳听途说,还是远远比不上亲历者口述来得紧张刺激。
  过去民众本来就已经对政府多有不满——原来以为走了一个朝廷,换了新国,日子能好过起来,但西方豺狼虎豹仍然兵不血刃开进北方,占领扼要之地;中部和南方仍然一片混乱,掌兵者割据一方,这日子好像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尤其是琴岛。藤原人打下琴岛之事,已经成为燎原民愤,所有压力都压向政府,要他们用外交手段讨个说法,但政府用起拖字诀,看最上面那位的意思,竟然还没有拿定主意。
  “总统府中,多是尸位素餐之人,想要做点实事,难上加难……”柏岚轻轻叹息一声。
  他是外交议长,最重的担子都在他身上,说完这句话后,他喝了一口酒,忽而又松了一口气,“好在家中实业,有你操持,我也可放手去做了。”
  荆榕说:“舅舅,先别太快松口气。”
  柏岚警醒道:“怎么?”
  荆榕说:“若是您让我接手,我一不容易,若是让我守业,恐怕我守不住。”
  “怎么说?我看这半年来,以你的手笔,整个琴岛的实业不都在你掌控之下吗?”
  柏岚又给他倒了一杯酒,以打量的视线在他身上转了几圈。
  荆榕说:“一家之财力物力,放眼一国,也就是杯水车薪。我想保下琴岛的实业,来日有机会,家中的款项捐去更有用的地方。”
  柏岚听完,一时间没说话,忖度片刻后才点起头来:“好,你肯这样想……很好。已经找到去路了吗?”
  荆榕没有提卫衣雪的名字,只模糊着说:“认识了一些新朋友。这些事还不着急,走一步看一步,只是先跟您透个底,以免以后,我和舅舅不在一条道上,生出波折。”
  柏岚说:“你以前从未跟我说这样的话,为何这次说了?”
  荆榕说:“舅舅去京赴任之前,我不敢说,因为我想做的事,或许会断绝家中百年基业。但我看舅舅赴京之后,既不敛财,也无党派,形容消瘦,这才敢跟您说。”
  “如果您当真看得起这些荣华富贵,留在琴岛做一世贵胄,有何不可?”荆榕用词谦卑,声音却淡而笃定,“若我荆家,柏家,无一有血性之人,您与李姨又为何对我如此纵容?”
  世间诸事,环环相扣,从前有很多事情藏在水下,只等合适的时候,真相才会大白。
  柏岚先是一愣,随后笑了一下,又笑了一下。
  他大笑三声,忽而拍案叫绝:“家中幸得此子!好!好!”
  “舅舅实话说,十七岁之前,无甚抱负,学的是圣贤书,练的是打马骑射。你外公是大学士,翰林院之首,他给我安排的前途,就是入朝继承他衣钵。后来朝廷没了,来琴做港口生意,不也是盐铁官营?这样等到中年,封妻荫子,一生无忧,好像就这样看得到头了。”
  “后来就是我二十岁,洋人进了国门,我第一次出国,是跟着我的姨父,你也要唤一声长爷爷的。我随他去欧洲考察,看他们那边的制度,看他们怎么收税,怎么教育子女,最重要的,怎么治国,怎么强大。”
  “看来看去,我姨父他们认为,是要换个更英明的君主;而我认为不然,东国太大,人太多,各地风情各异,别人的路,我们未必走得成,可我们的路在哪儿?却也没人说得清。”
  “我是想做一番事业,但这谈何容易。”柏岚深深叹息,“我不年轻了,不会期望京中是个给我大展拳脚的地方,却也不是想看这个时候,官员还在汲汲营营,尸位素餐。”
  荆榕聆听着他的话,酒杯空了,又给柏岚倒酒。
  “你的心思与我相同,好。”柏岚一口气干了面前的酒,“我们的家族,不是躲在荫封之下才壮大的,我们是累世的功业,为家为国扛起来的。家中年轻小辈,无人敢扛鼎,我们便去!”
  柏岚一激动,辈分都差点说乱,他镇定了一会儿,随后说:“你放手去做,我也放手去做。家里其他人,他们会懂。”
  “我的女儿柏韵……她也会懂。”柏岚又深深叹息一声,随后说,“我这个小女儿,性情顽劣,不服管教,我不欲带她上京,以后我就将她托付给你。”
  “我明白你没有娶亲的心思,便拖你为她的前途做好打算。若有青年才俊,他看的上眼的,为她参谋参谋,我也放心了。”
  626陡然警觉:“兄弟,舅舅这话,听着已经像托孤了。”
  荆榕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徒说些“这话不吉利”的场面话,他明白的是,一个人肯托孤给你,便是这个时代中,最高的认可。
  荆榕很少向人承诺什么。他与世界的联系太少,也向来不喜欢人,但在此时,他点了头:“我在一天,就护她一天。”
  政界是比商界更加复杂危险的战场,柏岚要以身涉险,这些话也没有别的人可说。在外最忌交浅言深,在内又恐担惊受怕。
  好在有人同路。
  柏岚性情温和,平日素有文人风骨,喝酒上头了,也不发酒疯,只是微有醉意。这场对话没有继续深入,两人随后讨论了一些其他事情,比如天气,比如某个官员最新的任免情况。
  提起某个人的时候,柏岚随口提了一句:“此人曾是云南军政府的,一样受邀调来……”
  听见“云南”二字,荆榕忽而拨云见日,想起了从前曾经匆匆了解的故事。
  “怎么?”柏岚见他神色突然一边,问道。
  “舅舅,云南月家,您有印象吗?”荆榕问道。
  柏岚讶然点头:“有,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荆榕说:“忽而想起来,但未曾了解过。”
  柏岚沉吟了片刻:“我知道他们家,但也很少,滇中来的人,都自成一派,不同于中原,更不同于北方……”
  他思考了片刻,忽而起身,在书柜前踱步片刻,抽来一些资料,递给荆榕。
  都是几十年前,存于柏家的朝廷机要资料。
  “云南云南,三迤之地,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自古有说云南王,得势之人,可王于滇,这不是虚言。”
  柏岚低声说,“两年前滇军独立,朝廷能管?朝廷难管。”
  “实际上,早在二十年前,朝廷就已管不住三迤道,时局太乱,朝廷尚且自顾不暇,不要说那样远的地方。”
  “那时云南一家得势,便是月氏。月氏祖上可查,出自嵩明,他们一族修水利,开良田,设学堂,一呼百应,尊荣无双。他们是真正意义上的云南王。”
  “但十年前,洋人入关后,这一支家族忽而消失了。可以查的消息是,当时的大家长月吾霖,膝下有二子,小儿子投了滇军,大儿子病逝。云南月家,散尽家财,为滇军让路,自此消失在世人视线中。”
  “我知道这件事,也是听别人说的,听说有人还在找月氏后人,但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柏岚说完,看着荆榕。
  荆榕默不作声,翻着他给来的那一沓资料。是朝廷还在时的任命书,为了缓和与滇的关系,特意下旨,给月家赐了爵位田地——哪怕田地本来也在人家手里。
  封月吾霖一双幼子,长子月冷山为伯爵,次子月孤臣为侯爵。后来月吾霖赴京谢恩。
  此后,他们再未在朝廷的纪录中出现。
  只有一些零星的谢恩书信,很零碎地提及家事。如:长子体弱,次子年幼,所以不便赴京谢恩,但天恩已受,他们是感激朝廷的。
  那时他一双幼子的年龄不详,推测小的刚出生,大的也不过八九岁。
  后来战火已起,不再有人知道这家人后来过得如何,这里面出现的名字,又经历过什么。
  荆榕来了兴趣,他将这些资料收好,问道:“可还有别处,能查到更详细的资料吗?”
  柏岚略微想了想,给他指了一条明路:“这些废本公文,没什么人在意。但我在琴有一好友,他爱好收集前朝公文,你要是感兴趣,我便让人带你去寻。”
  “有劳舅舅。”
  荆榕站起来,扶柏岚洗漱休息。
  626想起来了:“之前你想了解这个世界,把书房的书都看了一遍,或许是那个时候扫到了,但没注意。”
  直到卫衣雪主动提及,月这个字才浮光掠影地浮现出来。
  好像云南天边的朗月,从这个他们不曾去过、不曾了解的地方,遥远地、安静地呼应了他的思绪。
  第190章 致命长官
  柏岚的好友正好在琴岛,荆榕很快找到了对方,要来了更多的资料。
  年代久远,而且有关那一家子的记载,大多是零碎的。记录最多的还是之前远派云南总督的一位师爷,因为月吾霖已经是实际上的云南王,他们要去会面,就当是拜山头。
  那师爷的纪录中说,月府“规矩森严而不苛”,宅院土地广阔无垠,白墙青瓦的院落,恢弘大气中,又透着低调。
  云南是个开阔,各族错杂交集的地方,是以滇民也发展出独一无二的品格,包容守正,文雅诚信,且读书习字之风盛行。
  月府在这位师爷心中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说是月吾霖本人是个奇人,有侠气风骨,平生未曾求过功名利禄,却非常精通于算术、天文和外文,教出来两个儿子,令人忘不掉。
  说是长子月冷山,半岁能言,三岁能文,天资卓绝,令人震撼;次子聪颖灵秀,能文能武。听说月府两位公子天不亮就要起身做晨功,晨功分书、剑、枪三种,是非常少见的。
  626很快就发现了重点:“兄弟!你看下面。”
  626用系统小激光笔指出了重点,荆榕将藏在底下的一页书文,小心摘了出来。
  那位师爷评价说:“此枪非枪戟之枪,而是火器。月府兵甲齐全,洋枪洋炮亦不在少数,概因滇中靠近缅甸,从英帝国商人手中收来。大少爷据闻七岁就会使枪,而且几乎百发百中,猎鹿猎雁,比成人更出色,实在令人震惊。 ”
  放在当年,用火器的人不少,但北边贵族子弟,没有拿这个当功课的,因为王侯和士兵,怎么会是同一类人呢?之后出了贵族子弟,军官学校,也大多教老一套,骑马射箭,火器让人上好膛,自己再打,而且大多数还是老货。
  枪支这东西迭代极快,在京中的老臣们戴着顶戴花翎,议论从何处进新式武器的时候,这片大地上已经有别人,开始学习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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