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哪里的事情,我们正好缺人,”话剧社社长面色僵硬,“望月同学肯来才是帮了我们大忙,就是……”
  “就是?”
  “排球部的大家,围在这里找我有什么事吗?”
  被平均身高180+的运动男高团团围住,话剧社社长已经挂不住体面的笑了。
  这帮人压迫感超级强的啊!感觉不好好说话就会被拎出去打一顿的!
  望月佑子试探地开口:“那个就是……我们排球部想和话剧社一起联名文化祭的活动,可以吗?”
  “这好办,各位想演什么角色呢?”话剧社社长幽幽叹了一口气,心想这些人不是过来捅娄子的就好。
  而且排球部的部员身形高大,很适合演《平家物语》里的武将角色。
  嗯……和排球部的联名还会有意想不到的反差,舞台效果一定很好。
  但回应他的是集体沉默。
  随后,排球部众人互相对视一眼,你推推我、我戳戳你,最终推出牛岛若利回答问题。
  于是,牛岛若利丝毫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同学你好,我们集体都想演树。”
  第34章
  话剧社社长无语凝噎:“……。”
  什么叫都想演树啊?!一点排练都不想参加是吗?
  一想到这里,心头就有股无端的情绪在疯狂蔓延,此刻他也不再惧眼前的巨人森林,直接激情开麦:
  “又不是演白雪公主和小矮人,我们要那么多树干什么?”
  “那让我们演村民b也可以。”
  “我们话剧社不需要不真心想演话剧的人,你们另找高明吧!”
  越说越生气,话剧社社长拂袖而去,后面却有人用手摁住他的肩膀。
  濑见英太有些羞涩地挠挠脸:“其实,我们排球部都很喜欢树的,每天室外训练都是在模仿树木的光合作用。”
  其实就是在大太阳底下跑步。
  “是的是的,村民b也是我们排球部的灵魂人物,”天童觉搭腔,“每周周末都会去游戏里祭拜一下。”
  其实就是打游戏时和npc对话,有时候还会点跳过对话。
  “鬼信你们的话啊?!”话剧社社长甩开手,“这可是一年一次的迎新文化祭,你们用这样的态度对待它不觉得羞愧吗?!整个高中只有三次啊,你们这样的态度足足浪费了三分之一的高中生活!”
  虽然刚才被这一群大个子吓得不轻,此刻他的中气十足,一股教导主任怒斥不良学生的恢弘气势。
  此话一出,走廊瞬间噤若寒蝉,排球部的大家也无力反驳。
  实在看不下去的望月佑子出面解释:“我们并不是不想认真对待文化祭,但是ih预选赛和文化祭撞时间了,不得不拜托学长帮忙。”
  “这些你们和学生会的那些家伙说去啊。”
  面上还挂着温和得体的笑容,望月佑子在内心疯狂咆哮,要是能说通那群死板的家伙才不会这么大费周章。
  “ih对于排球部来说很重要,我们相信学长对于话剧和我们对排球的热爱一样,能够理解我们的苦衷,才厚着脸皮过来拜托你。”
  “如果学长你认可你对话剧社的热爱,也请听听我们的请求。”
  “但就算你说这些,也和我们无关吧?”
  话剧社社长被盯得脸红,挠着脑袋向别处望去,丝毫没有看到望月佑子向后面使的眼色。
  然后他就正面撞上排球部的集体眼神。
  只见他们双手合十,做出拜托拜托的姿势,眼神清澈又可怜,像是马上要滴出水、不断颤抖的蛋花眼。
  虽然队伍里面有很多模仿不到位的差等生。
  “别用这种下雨天求收留的小狗眼神看我!”话剧社社长觉得这帮人疯了,丝毫没有看到后面望月佑子不经意勾起的嘴角。
  和打听到消息的一样,话剧社社长是一个嘴硬心软的人。
  只要诚恳地把自己的苦衷说出,再装装可怜,他绝对会动摇。
  果不其然,他的眼神开始闪烁:“也不是不行,但是全演树实在是太离谱了吧?三四个人就差不多了吧?”
  “话说回来,到底是谁教你们这个眼神的啊?!”
  排球部的大家没有回话,继续使用眼神攻击。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但是你们最起码得抓几个人出来演不说话的武将吧!”
  话剧社社长恼得直挠头,余光瞥到在边缘眼神努力融入群体的牛岛若利。
  虽然他很想像预先说好露出可怜巴巴的眼神,但实际效果和恐吓没什么区别。
  “对!你们经理都演静御前了,你们有牛若,怎么不演源义经!?牛若都有了怎么说也得来个弁庆吧!”
  “别再对我装可怜,这套对我没用!”
  最终,在可怜兮兮眼神的攻势下下,话剧社勉强接受了和排球部的联名。
  前提条件是最少要匀出三个人来演别的角色,其他人可以演树和不说话的武将。
  那么现在,哲学的问题来了。
  哪三个勇士(倒霉鬼)要去演有台词的角色。
  首先,被推出来的是牛岛若利。
  “牛若就应该去演牛若丸。”大家异口同声。
  白布对此表示反对:“牛岛学长需要备战ih预选赛,作为王牌,不能浪费那么多时间去演话剧。”
  “那白布你说,谁去演?”
  众人的目光集中在白布头顶,像是猎鹰在凝视雏鸟。
  “我去。”顶着众人的目光,白布沉沉呼出一口气,“我不是正选,备赛任务没那么重,演话剧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有了白布的身先士卒,其他有台词角色由非正选的一年级们全部承担。
  窗外的栀子花晃了晃,钟表转了一轮又一轮,时间向着ih预选赛大步迈去。
  趁着午休的时间,牛岛若利独自一人前往医务室。
  上次集训的皮外伤还没完全恢复,虽然已经不影响比赛状态,但还是需要确保开赛前万无一失。
  医务室离教学楼有一段距离,需要经过活动教室才能到地方。
  现在正值中午,耀日炙烤大地扭曲空气,晒得万事万物都是懒洋洋的。
  但这个时候理应罕有人至的活动教室楼,却传出一些微弱的声响。
  白纱窗帘随风鼓动飘扬,金色的碎屑透过玻璃洒在地面,落了一地的金箔。
  窗外的栀子花晃了晃,在应该无人的晌午,空空荡荡的舞蹈教室里有人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繁杂的动作。
  树荫如幻灯片在白皙脸庞上变化,少女瘦瘦的小腿绷得很直,裸露在空气中的脖颈渗出细密的汗珠。
  一道清风吹来,手机被窗帘刮倒,望月佑子伸手去扶,一眼瞥见站在窗外的牛岛若利。
  她停下了动作,有些好奇:“牛岛学长,你这个时候怎么在这里?”
  “我去医务室处理一下伤口。”牛岛若利回复道。
  “嗯……刚才医务室的老师有事出去了。”望月佑子摁灭手机,“不过没关系,医务室没锁,我来帮忙吧。”
  牛岛若利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下意识地错开了视线:“不用了,我等放学了再过来。”
  “这个天这么热,不好好换药可是会化脓的!”望月佑子化身成伶牙俐齿的小动物,“牛岛学长,你不想因为这么点小事就影响比赛吧?”
  “那……好吧。”牛岛若利自知嘴笨,说不过她。
  整个活动楼静悄悄的,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一前一后地响起。
  牛岛开口打破沉默:“你在练习话剧吗?”
  但刚说完这句话,他就开始后悔,像是在问一个吃饭的人在干什么,总有一种没话找话的感觉。
  “是啊。我演的那段是静御前和源义经初遇那段啦,台词不多,但是需要跳白拍子的舞。”
  望月佑子现在很开心,身体里像是装了一个弹簧,说话的时候束起的高马尾跟着一晃一晃。
  “话剧社社长人很好,知道我们要备赛安排的都是台词不多的场景,所以我不能辜负他的心意,而且也要顾及到那只闯祸的狸猫的心情。”
  推开医务室的门,淡淡的消毒水味迎面扑来,望月佑子弯着腰到处找药。
  牛岛若利乖乖地坐在病号专属席位,看着那个背影来回捣鼓,思绪却越飘越远。
  密闭的空间。
  整个楼都可以说没有其他人。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人知道。
  或许是屋外的太阳太过燥热,亦或是医务室的空调没开,牛岛若利感觉自己耳尖前所未有地开始发烫。
  “久等了,伤口在哪里?”
  身侧的座位一陷,望月佑子大大咧咧地坐在他的身边。
  牛岛若利垂下眼睛:“……”
  随后,默默拉起袖子,露出贴满创口贴的手臂。
  从山坡上摔下来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护着上面的两个人,受得伤最重。
  “扯创口贴可能有点痛,我会尽量轻一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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