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然而正当她准备照着木牌念出誓词时，却发现木牌上的誓词和预演时的词句不一样。
预演时给她的台词不多，都是“自愿结为夫妻”，“互敬互爱，不离不弃”这类的誓词。
但这次的木牌……
“自愿和五条家订立契约，为其提供符咒和必要的帮助，并……”
后面的部分她还没看完，木牌就被人抽走了。
北野葵愣了一下，就听到五条悟冷笑一声道：“当着老子的面还玩这一套，是嫌命长了吗。”
说着拿着木牌问她：“这上面的东西，你有没有对这些老家伙说过？”
北野葵摇头，“上次说的不是这些。是有什么问题吗？”
五条悟松了一口气，转而又没忍住抱怨道：“这是卖身契，笨蛋葵！”
北野葵：“什么卖身契？”
五条悟正要给她科普什么叫“誓约”，以及订立誓约意味着什么，五条慎介插话道：“这怎么会是卖身契呢，悟又在开玩笑了。”
五条悟冰冷的六眼盯着他，似乎想看他还能怎么编。
五条慎介面容和蔼可亲，顶着沉甸甸的压力道：“这是互惠互利的约定，从此之后，五条家将是你的后盾，是你的庇护所，这是每一位嫁入五条家的孩子必须经过的一环。”
“互惠互利……”北野葵重复道。
她还没看后半部分，也就无从得知所谓的“利”在哪里。
正想再看看悟手里的木牌，他拿着木牌的手突然攥紧，北野葵只看了个囫囵。
然而也没看到“利”在哪里。
五条悟周身咒力涌动，身上的和服无风自动，六眼里杀意涌动。
“当年，你们也是这样控制她的吗。”
这话一出，在场的老头们至少有一半变了脸色，显然都想起来了，这个她代表的人是谁——
这一代六眼神子的亲生母亲，五条慎介的亡妻，藤原昭子！
想到那个女人死前的可怖模样，五条慎介脸色发青，原本准备好的说辞都忘了大半，只能干巴巴道：“事情不是，不是你想的这样……”
然而接下来五条悟的动作彻底打断了他的狡辩。
只见他手里的木牌化为粉末，又在咒力的作用下重新凝聚，化为数道流光，眨眼间刺向上首的众人。
眼看流光就要将五条家的长辈们刺个对穿，这时一旁的五条凛匆匆出手，操纵重力令几人漂浮到半空，这才令众人躲开必死的一击。
离得较远的五条慎介就没那么幸运了，哪怕他提前做了准备，但也没能完全躲开，被流光穿透了整个右肩。
透过伤口，北野葵甚至可以看到后方的景象。
五条慎介又惊又怕，连连后退，直退到五条凛身后才强忍痛楚道：“悟，你母亲死前说了什么，你应该没忘吧？”
【不可伤害他，不可离开他，你是我和他的孩子，你要代替我看着他，让他铭记我，永远，永远……不会忘了我！！】
用最后的力气说完这句遗言后，这个疯子一样的女人就咽了气。
死状之可怖，让五条慎介做了一周的噩梦，连着一年都没敢踏入她生前的院子。
生前厌恶发妻厌恶到连看到不看一眼，死后却得了这么一张护身符，庇护着他，直到他登上五条家主之位。
五条悟觉得可笑，他也确实笑出了声。
“她要是知道自己死后，你就迫不及待娶了十几位侍妾，恐怕恨不得变成咒灵爬回来杀你……当然，老子可以为她代劳，让你死得安心一点。”
有了刚才的经历，五条慎介不敢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不敢再出言试探。
……他的家主之位还没做够，不想为了五条家去死。
这时，上首的长辈道：“悟，当真要为了她，破坏延续五条家数百年的家规吗。”
白发的神子道：“老家伙，算计太多小心猝死。”
说完，拉起北野葵，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客厅。
老得脸皮如同皱巴巴橘子皮的五条长辈沉默片刻，问道：“慎介，没有誓约，还有几分把握让符咒使为我们所用？”
这也是这些老得快死的家伙最关心的事情。
“只有五成，高专那边一直在干扰我们。”五条慎介回答道。
老橘子长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派人谨慎观察她。”
“今年的咒灵少了近三分之二……这样下去，不止是五条家，御三家迟早被舍弃，被取代……有时候，放弃反而是明智的选择，你明白吗，慎介？”
五条慎介恭敬低头：“我明白了，叔父。”
老橘子鼓励似的拍了拍他的肩，拄着拐杖，在女仆的搀扶下离开。
留在原地的五条慎介抬起头，眼里残留的恐惧和兴奋交织。
看啊，哪怕是天才，也会在天罗地网下坠落，摔成肉泥……
他又一次庆幸，自己选择了更有利的一方，哪怕没有天赋，也可以狩猎那些天赋绝伦的——
天才。
第39章
在五条家的长辈们面前大闹一场，彻底掀了桌子后，五条悟就拉着北野葵，在一众宾客的目光下，大摇大摆地离开会客厅。
北野葵本来以为，一场订婚这么收尾，大概会收获一堆震惊的目光，然而出乎意料。
相比震惊，四面投来的目光中，居然大部分是羡慕敬佩的目光。
顶着一张包子脸的五条佑仰着小脸，一双大眼睛blingbling的像有小星星：“悟表哥好帅！小葵姐姐好聪明！”
虽然但是，北野葵总觉得自己只是顺带被夸的那个。
她揉了把小孩的脑袋，给了五条佑一把花花绿绿的糖果点心——都是她在梳妆的时候，趁女仆不注意悄悄藏的。
说是为了穿十二单好看，连一口水都不能喝，她好险差点被饿死。还好偷偷藏了不少存货。
这么一想她也觉得自己聪明，五条佑这小萝卜头没夸错人！
收到喜糖的小孩笑开了花，嗓音甜甜地喊了句：“悟表哥和姐姐新婚和和美美！”
听到这话，一旁的五条悟哼笑了一声，倒没说什么。
北野葵心虚地摸了摸鼻尖。
目送盛装打扮的两人走出会客厅，一直沉默的五条直树和一众萝卜头们暗暗握拳。
总有一天，他们也要像他一样强，强到可以驳回五条家不合理的家规，强到可以掌控自己的人生！
好不容易离开众人的目光洗礼，北野葵晃了晃两人牵着的手，问出困扰了她好半天的疑问：“誓约是什么？”
五条悟正要给这个笨蛋好好科普一下，什么叫誓约，顺便耳提面命不准随便签订誓约。然而话未出口，他就有所感应地抬眸看向门口的方向。
下一秒，花园门口就冲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梳着高马尾的少年气喘吁吁地赶来，眸光在看到两人交握的手时黯淡了一瞬，又很快敛去。
五条则平息了一下呼吸，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明眸善睐的少女身上，“你有没有……”
少女眼中全是好奇：“？”
对着这样干净的眼眸，五条则突然觉得后面的话难以启齿。
他要怎么说，自家那些龌龊难言的算计？
这时，五条悟突然拉了一把北野葵，挡在了她面前，也挡住了五条则复杂的目光，“你的提醒，谢了。不过有老子在，笨蛋葵怎么可能还会上当受骗。”
五条则松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失落还是释然。“那就好……”他神情温和缱绻，像是在透过五条悟的身影看向那个少女：“很抱歉，没法像表哥一样保护你。”
五条则继续道：“真是惭愧，直到最近，我才明白表哥一直以来的苦心，连自己人生都掌控不了，怎能肖想珍贵的宝物……”
北野葵从五条悟身后探头，一脸困惑。
什么保护？什么宝物？她怎么没听懂。
不过，她能感觉到，随着五条则的话，身前的人气息缓和，像冰泉解冻。
这算是和好了吧？
北野葵悄悄松了一口气——松到一半又在急速下降的温度里卡住。
“不过我会努力变强，到时候要是表哥对她不好，可别怪我出手。”马尾少年微微一笑，在五条悟的杀气注视下，对北野葵眨了眨眼，然后坦然离开。
五条悟冷哼一声，看见一脸懵懂的北野葵，没忍住伸手狠狠掐了把她的脸颊。
后者捂住脸控诉道：“干嘛？”
“不是想知道誓约是什么吗。”五条悟道，“跟老子过来。”
跟着五条悟七拐八拐好一会儿，北野葵看到了熟悉的院落——五条悟的豪华独栋大别墅。
然后，五条悟像报菜名一样，对女仆说出一长串甜品名称。
北野葵震惊地看着女仆小姐淡定地点点头，连记录都不用记录，转身去安排甜品师制作了。
五条家连女仆都要求这么高，五条悟这家伙当初还介绍她去当女仆……用心险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