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沈芜的心被说得有些活络起来。她骨子里并非安于现状的人，只是之前被环境和身份所限，从未敢去奢想。
“可是，我能学什么呢？又能做什么呢？”沈芜还是有些底气不足。
“这就看你自己了。我可以给你机会，教你东西，甚至给你资源。但路怎么走，能走多远，最终还是要靠你自己。”她伸手指了指外面，“傅家和林家这棵大树，能为你遮风挡雨，也能让你乘凉。但如果你自己不努力扎根生长，永远只能做依附的藤蔓。”
这番话，直接戳中了沈芜内心深处的不甘和隐忧。她不想做藤蔓，她想成为能和傅让潮并肩而立的乔木，即使不能像他那样枝繁叶茂，也要有自己的一片天地。
“外婆，我想学。”
没有豪言壮语，只有三个字，却透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心。
林婉仪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的笑意，稍纵即逝。“好。有胆气，像我林家的人。”她点了点头，“不过，别高兴得太早。我教东西，可比你做菜要严苛得多。要是怕苦怕累，趁早打退堂鼓。”
“我不怕。”沈芜回答得斩钉截铁。
“行。从明天开始，你除了准备我的饮食，每天抽出两个小时，到我书房来。”林婉仪说完，转身，拄着拐杖，慢慢走了出去。
沈芜站在原地，心里涌起莫名的激动和期待。这位传奇的老太太，打算亲自雕琢她这块璞玉了。
晚上沈芜和傅让潮做完“沈老师教课”的游戏后，开始了事后闲聊。
“外婆说要教我做生意，我答应了。你不会反对吧？”沈芜拿不准傅让潮的心思，特意在他身心最愉悦的时候试探。
“原来今天这么主动是想问这个。沈老师想做什么都行。”说完傅让潮在沈芜额间落下一吻便沉沉睡去。
傅让潮内心还是挺愿意沈芜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做菜也好，经商也罢，哪怕啥也不做就知道买买买也完全ok。他有的全都愿意给沈芜。
但他现在觉得沈芜还没有全心全意爱他，对他仅仅是生理性的贪恋。当然在床上征服沈芜是很重要的，傅让潮对这点相当自信。
第二天开始，沈芜的生活变得更加忙碌。
早上她要为林婉仪准备好一天的餐食，上午和林荔拍视频。趁林婉仪午休时间还要去幼儿园盯一下餐食的反馈。下午三点要准时出现在林婉仪的书房。晚上还要陪傅榕亲子互动。结束后还要给“嗷嗷待哺”的傅同学进行沈老师的特殊课堂。
沈芜以前听说过，成功人士的精力往往都比普通人要旺盛，甚至都不怎么需要睡觉。现在的她深有体会，每天都感觉分身乏术。
每天在书房，林婉仪让沈芜做的第一件事，是阅读傅氏集团和林氏集团近三年的财务报表。
面对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沈芜感觉头都大了。她前世虽然也自己管账，但那点流水账和眼前这庞大的集团财报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林婉仪也不催促，只是给了她一支笔和一本笔记本，让她自己看，有不懂的标记下来找时间统一问。
起初的两天，沈芜看得云里雾里，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全是问题。一开始她怕林婉仪觉得问题小儿科不敢问，便只能在晚上和傅让潮做完游戏后，缠着他解答。傅让潮正经的时候挺正经，言简意赅，直指核心，几句话就能点透她卡壳的地方。
渐渐地，沈芜摸到了一些门道。她开始理解资产负债表、利润表、现金流量表之间的勾稽关系。
除了看财报，林婉仪还会时不时地丢给她一些商业案例进行分析，有成功的，也有失败的。她不给标准答案，只是引导沈芜从不同的角度去思考，去剖析其中的关键因素。
“做生意，最忌讳的就是想当然和纸上谈兵。”林婉仪看着埋头苦读的沈芜，偶尔会提点一句，“多看，多想，多问。把别人的经验教训，变成你自己的东西。”
沈芜很珍惜这个难得的学习机会，她像一块海绵一样，拼命吸收着各种知识。不懂就问，不会就学，每天都感觉脑子被塞得满满当当的，但内心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充实感。
除了书本知识，林婉仪还会结合实际，教她一些“商场实战”的技巧。比如，如何谈判，如何识人，如何在复杂的利益关系中保持清醒的头脑。这些都是书本上学不到的，是林婉仪几十年商海沉浮积累下来的宝贵经验。
林婉仪的教学方式很严苛。她不会因为沈芜是初学者就降低标准，也不会因为她是孙媳妇就网开一面。错了就是错了，不足就是不足，毫不留情地指出，并要求立刻改正。
沈芜有时候会被她训得想哭，但心里却对这位严师充满了敬畏和感激。她明白，林婉仪是真的在用心教她，是真心希望她能成器。
这天晚上，沈芜和傅让潮做完游戏，又开始看书。
傅让潮看着她疲惫的脸上，语气关切地问：“这么晚还不睡？”
“外婆教了我好多东西，我觉得还挺有趣的。剩下这些看完就睡。”
傅让潮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心里微微一动。他很少看到沈芜露出这样充满活力的神情，很像当年在大学里初见的那个“沈芜”。
“和待在厨房哪个更有趣？”
沈芜想了想，坦诚地说：“以前是觉得做菜是我的舒适区，比较得心应手。但现在发现，好像还有更广阔的天地可以去看看。而且……”她顿了顿，看向傅让潮，眼神认真，“我不想一直被你保护在羽翼下，我想变得更强，能帮到你，也能和你并肩而立。”
傅让潮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一直觉得自己可以给沈芜最好的一切，竟没想到她还有这么远大的志向。
“好。想做什么就去做，傅家和林家，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得到傅让潮的支持，沈芜心里更加有了底气。接下来的日子，沈芜的时间被安排得满满当当，几乎没有喘息的机会。她的努力和进步，林婉仪都看在眼里。
老太太虽然嘴上不说，但对她的态度明显更加缓和，教她的东西也越来越深入。
这天下午，林婉仪忽然对沈芜说：“最近林氏集团想做一个互联网短视频平台，和你之前做美食博主的龙域平台有点类似，但又不完全一样。我觉得你应该在这块比较了解，可以从这个项目试试手。”
沈芜愣住了。短视频平台？这可太像她上辈子熟悉的领域了！无论是作为内容创作者，还是作为用户，她都对那几个主流平台的模式和玩法了如指掌。
“现在市面上的短视频平台已经有一些了，竞争也比较激烈。林氏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入局呢？”沈芜按捺住心里的激动，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问得好。市场是饱和，但并非没有机会。关键在于，能不能找到差异化的切入点，以及更有效的运营模式。”她顿了顿，继续说道，“现有的平台，内容良莠不齐，算法推送虽然精准，但也容易形成信息茧房，用户粘性看似很高，实则缺乏深度。林氏要做，就要做点不一样的东西。”
沈芜的眼睛亮了起来。林婉仪的想法，竟然和她不谋而合！她上辈子就经常思考，如果有一个平台，能够更注重内容质量，算法更智能，同时又能与电商更紧密地结合，会不会有更大的发展空间？
“外婆，我有一些不成熟的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说。”沈芜有些跃跃欲试。
“但说无妨。”
“我觉得，要做新的短视频平台，核心竞争力在于两点：一是内容生态，二是算法推荐。”沈芜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始阐述自己的观点，“内容上，我们不能仅仅追求泛娱乐化，可以更侧重于垂直领域，比如知识科普、传统文化、生活美学、手工艺传承等等。吸引优质创作者入驻，形成独特的社区氛围。”
“算法方面，不能只追求点击率和完播率，更要关注用户的真实兴趣和长期价值。要给用户推送更符合他们深度需求的内容。”
沈句越说越兴奋，仿佛又回到了上辈子那个指点江山的千万粉丝博主状态：“最重要的一点，是商业模式的创新！现在的平台，广告和直播带货是主流，但模式比较单一，用户体验也容易受到影响。我们可以尝试更深度的‘内容即商业’模式。比如，一个介绍茶文化的视频，可以直接链接到优质茶叶的购买页面；一个教做菜的视频，可以打包销售所需的食材和调料；一个手工艺人的视频，可以接受定制或者开设线上课程……”
她滔滔不绝地讲着，将自己前世积累的经验和对行业的思考，结合林婉仪提出的方向，描绘出一个全新的短视频平台蓝图。从用户定位、内容策略、算法优化，到社区运营、商业变现，甚至未来的发展方向，都提出了具体的设想。
林婉仪一直安静地听着，眼神从最初的平静，到惊讶，再到越来越亮的欣赏。
“你说的这些，很有意思。尤其是你提到的科学算法和内容商业化结合的思路，很新颖，也很有潜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