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外室 第147节
张二郎在狱牢里可谓是吃尽了苦头。
在驿馆的林莺娘浑然不知。
朱知县走后,长风走到谢昀身边,禀告了采雁的话。
他先是蹙眉,而后到底是起身走去了厢房。
昨夜他脱下来的鹤氅还搭在衣架上,他拿过来,索性用鹤氅将榻上的姑娘一把捞了进去。
姑娘还笑嘻嘻来揽他的脖颈,“我就知道,侯爷对我最好了。”
得寸进尺说的就是她。
林莺娘被鹤氅裹着,直接送进了马车里。
这是朱知县送来的马车,其他奉承之物都退了回去,只有这马车留了下来。
里头布置得极舒适齐全,铺的是波斯绒毯,青铜香炉里燃着沉香,再经这路上轻轻摇晃,格外叫人晕晕欲睡。
姑娘也当真是昏昏欲睡,她昨日被折腾了一夜,上了马车也睁不开眼,自顾自翻过身去睡。
谢昀在批阅政务。
马车里放置了矮几,上面满满的奏章折子。
如今新帝抱恙,满朝政务都由他暂代批阅,便是远赴这临江城,也将这些政务俱都带了过来。
林莺娘不在金陵城的这几月里,他实在是忙得脱不开身,自然是没功夫过来收拾她。
如今好不容易将人抓来留在身边,却见她半点不将自己放在心上,舍了自己,自顾自享清闲。
谢昀岂能同意。
他过去,将睡得正沉的姑娘从鹤氅里剥了出来。
林莺娘困得眼皮打架,听他冷声吩咐,“过来,给我磨墨。”
他是想要想尽法子来折腾她。
好在姑娘不敢违逆,闷着声爬起来,乖巧坐去他身边拿着描金墨锭为他磨墨。
磨墨也是个犯困的活儿。
墨锭在砚台里一圈圈打转,姑娘的脑袋也一点点跟着往下垂。
好不容易快要睡着,面前郎君轻咳一声,她又撑起身子来继续磨。
心里腹诽万千。
分明昨晚一夜没睡的是两个人,怎的自己这样困,他却是精神抖擞得很?
这般一想,手下的力道不由加重了些,是怨怼和不甘。
却没想这力道一大,墨锭直接滑靠上砚台壁上。
马车里本就安静,这一下发出不小的声响。
她连忙抬头看谢昀,他果然看了过来,眼里似有被她吵到的不满。
她到底心虚,连忙垂下眸去不敢看他,只手下动作未停。
谢昀接着看奏章。
他做这样的正事时神情严肃,好看的眉头微微锁着,等回过神来看她,姑娘已不知何时靠在车壁上睡着了。
她手里还捏着那描金墨锭,连手带衣袖都浸在满墨的砚台里,只睡着的姑娘浑然不觉。
第195章 我喜欢青山大人
等再醒来,是采雁在跟前。
马车已经停了,姑娘揉着眼从软垫上坐起来。这一觉她睡得久了,已然不知今夕何夕,问采雁,“何时了?”
采雁拿来外衫给她搭上,“姑娘,已经戌时了。”
姑娘睡了整整一个白日。
“这么晚了?”
姑娘自个儿也诧异,她撩开车帘往外瞧。
夜已深深沉了,马车正停在河岸渡口。
采雁赶在她问询前解释,“侯爷说朝中事务繁多,得尽快赶回金陵,马车太慢,姑娘,咱们得换乘船了。”
林莺娘点点头。
坐船和坐马车,对她来说,没什么区别。
总归还是得回金陵去。
采雁抿抿唇,到底趁着现下只有主仆二人的空儿,悄悄问林莺娘,“姑娘,咱们当真要跟着侯爷回金陵去啊?”
“不然呢?”姑娘也是满脸无奈。
这当头,她还能想起先前去道观请的黄道吉日来,“那什么破清云观,一点儿也不灵,说好的镇家宅,保平安,一世无虞呢?婚没成也就罢了,昨夜里我险些没被折腾死!”
谢昀是存了心往死里磨砺她的。
得亏她嘴甜,否则一缕芳魂早归了西,更遑论现下还能坐在这里和采雁说话。
也是现下生闷气甩胳膊的空儿,她瞧见自己身上的衣裳换了,早起时分明不是身上这一件。
“你给我换衣裳了?”
她问采雁。
采雁摇头。
她觉着自己的手也沾着微微湿意,似乎是叫人用水洗过。
“你给我洗手了?”
采雁又摇头。
这辆马车是谢昀的,除了采雁伺候她能上来,其他人不能靠近。
那替她换衣和净手的便只能是谢昀了。
只是林莺娘想不通,他一个侯爷,好端端的,给自己换衣裳,洗手做甚么?
突然,她想起昨夜榻上那些事。
这样的事从前不是没有过先例,他总是精力蓬勃,在这样的事上乐此不疲,可怜姑娘折腾得够呛。
实在撑不住了便以柔荑代替。
但从前都是在榻上,如今却是在马车里。
姑娘全然已经想偏,后来上了船,看见船头临风而立的如玉郎君,心里更是腹诽暗骂,“原来不止是伪君子,还是个极其下流的登徒子!”
立在船头的郎君似有所感,看了过来。
上船的姑娘立即扬起一个温柔清丽的笑来。
谢昀朝她走过来,“方才在心里骂我什么?”
他心思多敏锐,一眼看穿了她。
姑娘佯装不知,“侯爷说什么?我怎么会骂侯爷呢!我方才分明是被侯爷的神态折服了,只觉侯爷清正高华,令人高瞻仰止,心悦诚服。”
官场上惯来拍马屁的话由她说来也是信手拈来的紧。
这样的话谢昀官场上听得多了,平时只觉得厌烦无比,如今叫她说来倒是颇有几分动听。
便是知道她是哄骗自己的,也好脾气的没有拆穿了去。
青山将这些看在眼里,问一同上船的长风,“侯爷平时不是最讨厌这些阿谀奉承的话吗?每每有官员如此都遭了侯爷斥责,怎么今日听了却甚是愉悦?”
他是不懂风花雪月的蠢木头。
长风却是了然,“你懂什么,话是一样的话,也得看是谁说的呀!”
他心有所属,自然看穿。
只是心里却叹,他心有所属的姑娘眼神不好,喜欢上这样不懂风花雪月的榆木疙瘩,全然没将自己看进眼里。
到底是不甘心的。
同处在一条船上,总有相遇的时候,她从姑娘的船舱里出来,叫等在外头的长风拉去一旁的僻静处说话。
“你有事吗?”
心急的姑娘着急走,“有事快说。我还要去打水给姑娘净面呢!”
在她心里,姑娘净面这样的小事都比自己重要。
长风气极,索性直接问她,“我和青山,你喜欢谁?”
“你问这个做什么?”
害羞的姑娘起初不肯说,耐不住他软磨硬泡地不让她走。
“你不告诉我,今日你就别走了。”
他蛮横起来也很是难缠,采雁到底是拗不过他,只得羞答答地开口,“我喜欢青山大人。”
“为什么啊?”
长风对这个答案格外不满意,“你不知道我喜欢你吗?”
采雁点头,“知道啊!”
她又不是傻的,在雾凇院时便满院子人都知道的事,她又岂会不知。
长风更气了,他将采雁堵在此处不让走,势必要让她说个好歹出来。
“你为什么喜欢他?他哪里比我好了?”
采雁倒是也坦荡,将先前在江州林家时,青山火场救她的事说给长风听,说到最后,脸上都是少女情窦初开的娇羞。
“他在火场里从天而降的那一刻,我就喜欢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