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外室 第131节
主仆俩在这租了个两进一出的宅子。
起初,深居简出,不敢露了踪迹,也不敢去信叫姜氏知晓。直到后来,新帝登基的消息传了过来。
“登基的是哪位皇子?”
林莺娘问出去打探消息的采雁,采雁回,“姑娘,是六皇子。”
六皇子……
林莺娘知道,谢昀的谋划成功了,他果然如他所说的那般,将本来最没有储君之选的六皇子扶上了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那……可有成安公主的消息?”
林莺娘问自己。
成安公主的消息对她来说至关重要,偌大一个公主消失了踪迹,宫里总要有说法,不可能无声无息遮掩了过去。
采雁道:“有。果然如姑娘所料,宫里传出话,说是宫变那一日叛军逼宫,成安殿走水,成安公主不幸殒命。”
林莺娘高高提着的心落了下来。
她费尽心思拖回去的尸首果然起了效,大火一烧,什么痕迹也留不下来。
她往常总冒名顶替她人,如今自己也叫人顶替了才谋取出这一线生机。
林莺娘还要再问什么。
采雁摇摇头,“问不出来了姑娘,这是临江城,不是金陵。”
临江距金陵城千万里,好歹是水路畅通才能得知了这些消息。
临江城繁华富庶,鱼龙混杂,来往客船甚多,自然消息也广泛,这也是林莺娘选择此处定居的原因。
她得知道金陵的消息。
才好决定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
好在如今那金陵城里的成安公主已经死了,林莺娘想,那自己的杨柳儿便可以活过来了。
她用回了自己曾经的名。
采雁问她,“我们要不要去江南找夫人?”
“先等等罢。”林莺娘还是事情太过顺利,她反倒有些不安,“总得要彻底安定下来。”
她也怕事情败露,反倒牵连了姜氏。
主仆俩便在这临江城里生活。
她们出宫时带了不少银子,林莺娘还将贴身带的首饰镯子都融成了金条,这些东西足够她们主仆富庶安稳过下半生。
但是一个貌美的姑娘带着丫鬟,时日长了,总会叫人心生惦记。
是同住一条巷的街邻。
他长久见姑娘只有主仆二人,又见林莺娘貌美,生了歹心,时不时便过来,想要占姑娘便宜。
他以为姑娘不过是柔弱女子,最是可怜好欺。
却未料头一回上门便闷头叫姑娘淋了一盆滚烫热水。
他烫得吱哇乱叫,她那丫鬟还撑着腰,站在一旁颐指气使地骂他,“瞎了你的狗眼,敢来欺负我们姑娘!再敢过来一次,我扒了你的皮!”
他有好长一段时日不敢再过去招惹。
但时日长了,贼心不免又起。
他趁着夜色悄悄摸进姑娘院里,屋子里静悄悄,没有声音。
“小美人……”
他轻着声音唤,蹑手蹑脚来推姑娘闺房的门。
“哗啦——”
头顶又是一盆滚烫开水闷头而下,不同于上次他退身躲开,并未烫着多少。这一番从头淋到脚,可结结实实烫了个齐全。
他哀嚎一声,还来不及反应,面前又猛然一根棍子杵过来。
“哎呦……”
他被棍子打得乱七八糟,直往后退。
屋子里的姑娘却趁机带着丫鬟跑了出来,边跑还边喊,“进贼了,进贼了……”
这年头,银子比命金贵。
听得这一声,街坊四邻齐刷刷都起身,在自家院里抄起趁手的棍棒就赶了过来。
“贼在哪里?”
他们左顾右盼,姑娘连忙往身后一指。
月色太暗,他们根本瞧不出贼人长得什么模样,拎着棍棒就上去闷头打。
可怜的“贼人”,摘花不成,反被花蛰了手,叫街坊四邻追着这一顿好打,又不敢出声叫人知道,好不容易才逃脱了去。
翌日便下不得榻来,躺在床上“哎哟”个不停。
第175章 说媒
他爹张屠夫还以为他是躲懒,隔着窗子叫骂他,“混账东西,每日就是想着法子躲懒不做事,连昨日来贼了也不见你出来帮忙,不知道养你这个废物东西在家有什么用,四手不动,五谷不分的玩意儿,老子养你还不如养条狗!”
林莺娘和采雁隔着墙听,捂着唇偷笑。
采雁笑完还气鼓鼓,“姑娘,咱们不如把昨夜的事告诉张屠夫,让他狠狠揍他家二郎一顿,看他日后还敢不敢偷偷摸摸爬墙过来!”
林莺娘却是摇摇头。
此事不能说。
调戏姑娘这样的事搁在男子身上是风流韵事,便是说了,张屠夫也不过打他儿子一顿便罢。但对于姑娘而言却是头顶天的大事。
林莺娘说到此处,双手一摊,“甚至那张二郎还会倒打一耙,说是我勾引的他。”
采雁咬牙啐一声,“我呸,他也不看看他自己什么德行,姑娘便是瞎了眼,也不能看上他。”
“这只是你的想法呀!”
林莺娘带着采雁回屋说话,“如若听了这事的是张二郎他娘呢?”
那是这里出了名的最护犊子的妇人了。
张二郎养成这副吊儿郎当的地痞流氓模样与她的溺爱脱不了干系。
便是此时张屠夫在院子里骂张二郎,林莺娘主仆俩也能听见她拦护的声,隔着院墙飘过来。
“哎呦,他爹,你老骂他做甚么?他今日当真是身子不爽利,想是昨儿做活的时候太辛苦,累着了……”
林莺娘学着她的声,拧着身子叉着腰,“什么?!你说我家二郎惦记你?你当你是天上的仙子下凡呀,怎么这么大的脸?要我说,分明就是你惦记我家二郎,蓄意勾引他!”
她挑起面前采雁的下颌,打量着眼瞧了瞧,“你看你这副勾引人的狐媚子样,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采雁被她逗得,笑弯了腰,“姑娘你学的可真像。”
她平日里瞧着张家婶子便是这么一副蛮不讲理的样,如今倒是叫林莺娘活灵活现演了出来。
只是笑完了仍是不服气,“那我们便就这样饶了他?也太便宜他了。”
采雁眼咕噜一转,也有了主意,凑上前附耳对林莺娘道:“不如咱们找些人再揍他一顿。”
“好的呀!”
林莺娘也正有此意呢!
只是暂且先不动手,张二郎挨了一顿打,好些日子下不来床。等身子略好些,张屠夫便抓着他去肉铺干活儿。
张二郎在肉铺累了整整一日。
他爹是半点不会心疼他,看他在床上躺了这么些日子早就看他万般不顺眼,如今自然是有什么粗活累活都指使他去干。
好不容易干完了回家来。
夜黑风高的巷子里,却有几个彪形大汉在这里等着他。
张二郎撒丫子就往回跑,可惜腿脚早就在白日里干活时累乏了,没两下便被几人抓了回来。
“好汉,好汉饶命——”
张二郎平素得罪的人太多,现在也不知是谁要来收拾自己,只顾喊饶命。
那几个大汉拿了钱自然办好事。
张二郎结结实实又挨了一顿打。
一瘸一拐回去去叫张婶子瞧见,心疼得不行,忙迎上去,“哎呦,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杀千刀的,哪个王八羔子打得你?”
张二郎好一段时日不敢再出门去。
这些时日,却有人登了隔壁的门。
是撮合本地姻缘的媒人范婆子。
她瞧见姑娘生得貌美,得了旁人的吩咐来探姑娘的口风,上来便自报家门,“老身是东村的范媒婆,今日特来府上,是有一桩天赐姻缘的喜事要说与姑娘。”
她笑着来拉姑娘的手,亲亲密密,“哎呦,瞧姑娘这相貌,这气度,说是貌若天仙也不为过,这样好的姑娘,若不早定良缘,岂不耽误青春?”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林莺娘把手收回来,抿着唇笑了笑,“范婶说笑了,我年纪尚小,还没有许亲的打算呢!”
她欲要让采雁送客。
哪知这位范婆子站在院里不肯走,极是难缠。
“成不成的姑娘先听一听呀!这位李家的公子可是生得眉清目秀,才高八斗,家业也丰厚,正是难得的佳婿啊!往后必定是前途无量,姑娘若是错过可就可惜了。”
她们在院中说话,正好门口有街坊四邻过,听见了,探头说一句。
“眉清目秀,才高八斗?杨姑娘你可别叫她给骗了,那李家的公子是个傻的,眉清目秀倒也罢了,这才高八斗亏范婆子你说得出口。”
范婆子顿时面红耳赤,“你说什么?那李家公子不过是性子温和些,不喜与人说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