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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外室 第84节

  谢昀没接话。
  他垂着眸,指腹慢慢摩挲着杯盏,若有所思。
  庆王再不许霍子毅出府去。
  霍子毅被软禁,半点不服气,“我又没做错什么事?做甚么又关我?”
  庆王看着自家不争气的儿子冷冷“哼”一声,“就你平日里做的那些混账事儿,关你还是少的,该打折你一条腿才是。”
  他缓步出廊下,交代门外候着的小厮,“给我好好盯着。世子爷若是不见了,本王唯你们是问!”
  庆王语气少见的凌厉,小厮忙忙应下。
  霍子毅的屋子四周围得跟个铁桶似的,鸟儿也飞不出去一只。
  只有庆王妃能进来看他。
  “母妃,儿子实在是冤呐!”
  霍子毅甫一见着庆王妃,便哭丧着脸对着她诉苦,“母妃,您快去求求父王,将我放出去罢。儿子在这屋子里都要被闷死了。而且儿子还有正事还没做呢!”
  庆王妃本来兀自心疼着儿子,听见他这话不免起了好奇心。
  庆王了解这个儿子,庆王妃便更是了解了。
  他还能有正事可做?
  庆王妃有心要问一问,“什么正事啊?”
  霍子毅旋即扭捏起来,“也……也算不得什么正事。不过是儿子无意冲撞了一个姑娘,答应了她要上门去赔礼道歉的。”
  他本来昨儿就要去的。
  去了定远侯府打听才知道,原来林莺娘并不在侯府里,她是江州来的远亲,暂时寄宿在谢昀在外的私邸,雾凇院里。
  这霍子毅就得迟疑了。
  那雾凇院可是谢昀的私邸,他对谢昀向来便怵,他的私邸往日里自然也是退避三舍。
  霍子毅得想别的法子。
  他本想着买通雾凇院的门房,给林莺娘递个消息,约她出来相见。
  谁知兴致勃勃要出门去,就叫庆王堵在了府门口。
  “你要去哪儿?”
  他让两个小厮将霍子毅擒住,下了命令,“往后你就安生待在府里,哪儿也不许去!”
  这怎么能行啊?
  他今日还约了佳人相会呢!
  霍子毅来求庆王妃,“母妃,您快求求父王,让他将我放出去罢!”
  庆王妃自来便是疼他,自然听他的话来找庆王求情。
  庆王正在书房里,面前摆着的就是霍子毅画的那副画像。
  这是庆王妃第二次见着这副画像,心里的熟悉感越发分明,“这是……”
  庆王起身来迎她过去,“你幼时曾进宫,想必是见过昔太子殿下的。你来瞧瞧,这姑娘眉眼可与他相似?”
  “昔太子殿下?”
  庆王妃诧异,她已有数十年未有听说过这个称呼了,脑子里对他的记忆也不清晰,如今听得庆王这样说,忙走过去细看。
  幼年远远见着的那一面才渐渐熟悉了起来。
  她不可置信捂唇,“果然与昔太子殿下有几分相似。”
  忙转头问庆王,“这姑娘是何人?”
  第113章 早朝,参谢昀
  庆王告诉她,“这是定远侯府在江州的远亲,这姑娘姓林,听说是江州林家的二姑娘。此番谢昀去江州赈灾,将她也带了过来,前两日侯府办冠礼,她便在宴席之上。许是叫子毅瞧见了,这才画下她的画像来。”
  “江州的远亲?”
  庆王妃喃喃,微微蹙眉,“可是她生得当真太像昔太子殿下了。”
  “谁说不是呢?”
  庆王在身后叹气道:“我去问过小侯爷,他也是知情的,只说人有相似,物有相同。可这一点点相似若是叫圣上知晓,足以掀起惊天骇浪了。”
  眼下正是多事之秋,圣上垂垂老矣,底下各皇子争储君之位争得水深火热,朝堂上人人自危。
  这当头,若是再闹出这事来,谁也不能担保会发生什么。
  庆王妃明白了,她转头看向庆王,“所以你将子毅关在家中,不许他出去,是因为此事?”
  “是啊!”
  庆王叹道:“这林二姑娘不管是什么人,咱们子毅都不能与她沾染上关系,庆王府也不能与她沾染上关系。所以我只能将子毅暂时关在府里。他现在心心念念惦记着那姑娘,总想着去找她。我想等着定远侯府将那林家二姑娘送走,再将他放出来。”
  庆王已着人暗暗去查了冠礼那日的事。
  原来霍子毅在女客院落调戏的姑娘就是那江州来的林二姑娘,他如今想着出门去也是为着她。
  庆王现在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自家儿子平日里惹事生非倒也罢了,冠礼上那么多的宾客,他也敢生事,保不定就叫哪个贵客瞧见,去圣上面前抖落了出来。
  庆王担忧得不无道理。
  这日便有人在圣上面前说起此事,言这庆王教子无方,其子言行无状,偷去女客院落调戏未出阁的姑娘。
  “哦?竟有此事?”
  圣上高居上座,威严的眼落下来,“许爱卿,此话可是当真?”
  许昶乃是监察院御史,有监察百官之责,他手持芴板躬身道:“微臣所言句句属实,请圣上明察。”
  他又道:“微臣今日不止参庆王教子无方,纵容其子行事猖狂无度。也参定远侯府谢昀谢侯爷,他明知内情,却顾着与庆王府往来要好,妄图将此事遮掩,护庆王府世子周全。此乃包庇之罪,请圣上一并严惩。”
  许昶这一日早朝连参两位重臣,在场官员无不惊惧,都提着心注意着圣上是何态度。
  圣上面上看不出喜怒,长居高位之人,轻易叫人看不穿心思。
  他问许昶,“许爱卿所言可有人证物证?”
  许昶垂首道:“此事是小女去定远侯府赴宴时亲眼所见,在场之人还有不少朝臣女眷,想必圣上择一两人问询便可明了。”
  此话一出,众位朝臣更是惊惧——这许昶自己是个莽夫倒也罢了,如今竟想将他们也拖下水。
  谁人不知现在谢昀在朝中势头正盛,连争储位的几个皇子都要给他几分薄面。
  谁会冒着得罪谢昀的名头来做这出力不讨好的事。
  是以在圣上问询“有哪位朝臣女眷当日在场?可替许爱卿作证”时,他们俱摇首,以“臣家中女眷那日并不在席上”为由推拒了去。
  “你们——你们——贪生怕死,蝇营狗苟,吾不屑与尔等为伍!”
  许昶气得甩袖,又持芴对圣上道:“圣上,定远侯府设宴,席上还请了诸位皇子,便是不在女客宴席,想必也有所耳闻。还请圣上宣几位皇子前来问询。”
  定远侯府设宴,为着一视同仁,宴请了所有皇子,六皇子自然也在其中。
  其他皇子同朝臣一般态度,他们不愿为着这点小事得罪谢昀,也都俱道自己毫不知情。
  问到六皇子时,他微一沉然,站了出来,“回父皇的话,儿臣在席上的确听说了此事。而且儿臣亲自见着,谢小侯爷将庆王府的世子从女客院落带出来。”
  这便是支持许昶所言。
  众人随波逐流,只他不惧强权,与许昶站在了一处。
  背脊虽微微弯着,铁骨却铮铮。
  此一举,无异于与其他皇子分了高下,也落进了圣上眼中。
  他年纪大了。
  最忌皇子相争,觊觎皇位。偏那几个皇子为着储君之位斗得是不可开交,满朝文武重臣也都纷纷站队,纳入他们麾下。
  这时突然冒出个不争储君之位,也不畏惧强权的皇子,圣上心里是有几分宽慰的。
  此事到底算不得大事。
  便是有皇子作证,确凿了霍子毅偷进女客院落,调戏姑娘一事,圣上也没有重责。
  谢昀包庇霍子毅,罚了三月俸禄。庆王教子无方,罚俸半年。
  至于罪魁祸首霍子毅,禁足庆王府三月,期间无诏不得出。
  早朝后,圣上特地宣了六皇子留下说话。
  谁也不知道父子俩究竟说了什么,只是此后六皇子眼见的得了圣上恩宠,时常伴君左右。
  时日长了,朝中隐隐有人猜忌,难不成这争夺储君之位的皇子又要多了一位?
  但他们又兀自摇头。
  六皇子不可能为储君。
  莫说他身份卑微,不过是贤妃娘娘宫中一宫婢所生。就说他眼下得罪了谢昀和庆王。
  一个是定远侯爷,一个是大鄞朝唯一的一个异姓王。
  得罪了他们俩,无异于是断了自己的争储之路。
  圣上也是这般做想,他看重六皇子原也是有这个心思。
  他现下年纪大了,身子不好,身边需要个知冷知热,又不惦记皇位的皇子侍奉左右。
  六皇子便是最好的人选。
  再兼这几日他时常在圣上左右,一来二去,圣上也渐渐发觉自己从前忽略的这个皇子并不像自己想象中无用。
  他偶尔陪圣上说话,在朝堂大事上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圣上很是惊喜,“你从前交去翰林院的策问朕也有看过,平平无奇,怎得如今竟有如此见解?”
  六皇子沉默半晌,终是起身,跪于圣上面前,“父皇息怒,儿臣自知身份卑微,不敢冒头露尖,与诸位皇兄皇弟争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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