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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外室 第70节

  第92章 只要我摘了帏帽,世子爷便放我们离去?
  霍子毅此人,声名在外,最是个风流成性,沾花惹草的性子。
  他父亲庆王是大鄞朝唯一一个异姓王,因先祖与大鄞开国皇帝一同打下这大鄞江山,有从龙之功,被封为异姓王,世袭传承至今。霍子毅自幼便在金陵长大,这金陵城的贵胄子弟数以百计,数他声名最盛。
  ——皆因他好女色,日夜流连青楼楚馆间。
  一掷千金,只为博花魁一笑这样的荒唐事也是有的。
  金陵城里的高门贵女往常见着他只避着走,生怕与他沾上干系。
  但林莺娘初来金陵,识不得他,只觉这人脑子有病。这眼下隆冬并非盛夏,他却拿了把折扇在手中摇,倜傥风流倒不觉得,只愈显得他孟浪轻狂。
  采雁当即拦在林莺娘面前,“你是何人?挡了我家姑娘的路可知晓?还不让开。”
  “呦,好尖牙利齿的一张嘴。”
  霍子毅折扇轻佻来挑采雁的下颌,被长风挡开。
  霍子毅没见过长风,长风却是知晓霍子毅的,他声名赫赫,又是这样一个张狂性子,想叫人不知晓也难。
  他冷着一张脸,语气却是恭敬,“丫鬟不知事,还请世子爷高抬贵手。”
  霍子毅挑眉看过来,“你识得本世子?”
  林莺娘一听长风的话就知自己惹上了麻烦。
  这金陵城当真是小,皇亲国戚岂止遍地,这到茶楼喝个茶听个说书也能撞见世子爷。
  这世子爷是谁?
  林莺娘不知道,但听这名号就很响亮,是招惹不起的人。
  长风颔首。
  金陵城赫赫声名的庆王府世子爷,谁人不知。
  霍子毅当即笑了,手里的折扇越发扇得得意,“你既识得本世子,便也该知本世子是你得罪不起的人,还不速速让开。”
  庆王府世子爷在此闹事,多的是人过来瞧热闹,连说书也不听了。
  众人都眼巴巴瞧着,心里也颇是替那姑娘唏嘘,这叫庆王府的世子爷惦记上了,能讨什么好。
  霍子毅犹在洋洋得意,他越过长风看向后头的林莺娘,“这位姑娘帏帽怎的遮着脸?不如摘下来让本世子好好瞧上一瞧。或许叫本世子瞧高兴了,便放姑娘离去。”
  这光天化日,他拦下未出阁的姑娘,还说这般轻浮之语。
  是个正经姑娘家都要叫他生生羞死。
  可那帏帽后的姑娘淡定自若,还能平静接他的话,“只要我摘了帏帽,世子爷便放我们离去?”
  她声音仍同方才一般悦耳动听。
  拦在前面的长风蹙眉,“姑娘……”
  他欲要制止,但林莺娘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显然有自己的主意。
  长风只得住口。
  霍子毅听了林莺娘的话,脸上的笑意越盛,“自然,本世子说话向来说一不二。”
  他想着,拥有这般好听声音的姑娘定是貌若天仙的佳人,毕竟她身边的丫鬟都有几分娇俏可人。
  谁家姑娘会放一个比自己貌美的丫鬟在身边。
  在场众人也是这样想的,尤其是方才为林莺娘上茶的店小二,他好奇之心久矣,只随着众人翘首以盼。
  姑娘抬起手,衣袖扬起,如云如雾,婉约似水。
  她撩起帏帽上遮挡面容的白纱,下一瞬,姑娘雪般的容颜露了出来。
  众人呼吸一窒。
  不为其他,这姑娘的脸并非他们预想的倾国倾城,反而眼斜嘴歪,不忍直视。
  ——眼是斗鸡眼,定不了神,嘴是歪咧嘴,任是谁也想不到那般好听的声音是自这样的口中说出。
  众人骇然,皆退一步。
  霍子毅也不自觉咽了咽口水,“你……”
  他手里的折扇扇不动了。
  却见面前眼斜嘴歪的姑娘雀跃上前一步,“世子爷拦着我不让我离开,可是喜欢我?”
  “不不不……”
  霍子毅的脑袋摇得比折扇还快,“姑娘你误会了。”
  他连忙退开身去,“我没拦着你……”
  他磕磕绊绊,连“本世子”也不自称了,抬起手里的折扇重重敲了身边的随从脑袋,“你怎么带的路,怎么把我带这儿来了?还不快走,莫要挡了旁人的路。”
  可怜的随从,无辜被敲脑袋,还不能辩解,忙忙要领着他家世子爷往旁边去。
  一场风波随着姑娘容貌的露出悄无声息解了。
  众人皆散,林莺娘也落下帏帽,带着采雁长风离开。
  这茶楼雅座之上还有一层,乃是包间。
  有些达官贵人闲来无事也会邀上同僚来此喝茶听曲。
  其中一间的包厢窗棂是大开的,立在窗前,可将底下情形一览无遗。
  庆王没曾想来到茶楼都能见着自家不争气的儿子调戏姑娘,一时脸上甚是挂不住,只暗暗咬牙,“这混账东西,等本王回去,非要好好收拾他一顿不可。”
  他再看面前的郎君,面上颇有些不好意思,“真是叫小侯爷见笑了,我这犬子,叫他母亲娇惯坏了,平素就是个不争气的,未料今日竟敢这般猖狂,我回去定要好好罚他。”
  庆王并不知他儿子欲要调戏的姑娘是何人。
  总归是不识。
  在这金陵城里,不识便不必忌惮,总归也越不过他们庆王府去。
  只是他心里当真是恨铁不成钢。
  说起来,他与昔定远侯也是出生入死过,互相扶持的好兄弟,怎得两人生下的儿子却是如此不同。
  谢昀年纪轻轻就进了内阁,为天子近臣,此番奉旨去江州赈灾,又连着办了几桩大案,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再看霍子毅,那可当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平日里沾花惹草,惹是生非倒也罢了,金陵城中,天子脚下,还敢肆无忌惮调戏民女,当真是将他这庆王府的名声弃之不顾。
  好在今日瞧见这事的是谢昀。
  “王爷言重了。”
  谢昀平静的眼里瞧不出情绪,反倒来宽慰他,“子毅年纪尚小,正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少年。”
  这便是轻飘飘将这事遮掩过去。
  第93章 你白日里做了什么混账事?
  庆王闻言落下了心。
  这调戏民女一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毕竟这是天子脚下,若是有人蓄意要将此事闹大,捅到了天子跟前,告他一个教子无方的罪,也够庆王辩驳一二。
  更何况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圣上为立储一事搞得是焦头烂额,连带着朝堂上也是人人自危。
  这当头,可谓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想到此间,庆王问谢昀,“听说前段时日圣上私下召见了小侯爷,可是为着现下立储一事?”
  底下看热闹的人尽散了,谢昀虚掩上窗,转过身来,反问庆王,“立储一事,王爷怎么看?”
  庆王坐去桌边喝茶,闻言摇了摇头,笑道:“本王可是不敢掺这滩浑水。”
  这朝堂上每人有每人安身立命的法子。
  庆王作为大鄞朝唯一一个异姓王,能在圣人眼皮子底下安然无恙保全到今日,自然也有他的安身立命之道。
  他向来不参与朝争,手中也没有权势,不过一闲散的逍遥王爷。
  圣人不忌惮他,庆王府才能安然无恙。
  他到底记着当年和昔定远侯府的那点兄弟情谊,好心提点谢昀,“这滩浑水,本王劝小侯爷也莫要沾身。要知圣人多虑,这俗话说得好,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酣睡。圣人一日是君,这立储之事便一日是悬在头顶。若是不慎站错队,小侯爷可就要引火烧身了。”
  还有一句话,庆王到底是没说。
  便是站对了队,往后声名太盛,也是会引得天子忌惮的。说不定会步了昔定远侯的老路……
  谢昀微微颔首,“多谢王爷提醒,琢章明白。”
  他举手投足间,已经有了当年昔定远侯意气风发的风范,只是较之他父亲更沉稳内敛些。
  沉稳内敛些好。
  庆王也算看谢昀长大,颇替他父亲欣慰,他以茶代酒敬谢昀,“小侯爷当真是后生可畏啊!往后小侯爷平步青云,别忘了提携本王一把。”
  谢昀回敬,谦逊有度,“王爷说笑了。”
  霍子毅今日叫茶楼里那姑娘吓得够呛,出来后也没急着回王府,先去了丽春堂,唤了几个貌美温柔的姑娘洗洗眼,推杯换盏,怯雨羞云,等月上柳梢头了,才摇摇摆摆地回王府来。
  他父亲庆王正在正堂里等着他,瞧见了他便寒着脸斥道:“混账东西,你这是又从哪儿厮混来?”
  一声“混账东西”骇得霍子毅酒醒了大半,忙站直了身子,低头回父亲的话,“几个朋友在春风楼办诗会,我去瞧了瞧。”
  春风楼是金陵城最大的雅舍。
  “办诗会?”庆王冷哼了一声,他最是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的德行。
  大字不识几个,还办诗会,诗会办他还差不多。
  但现在他不欲计较这个,再问霍子毅,“我问你,你白日里又做了什么混账事?”
  这便是为难霍子毅了。
  他也没办过什么正经事啊!旁的,按他父亲的话来说,都是混账事。
  他想了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立刻装无辜,“没有啊!儿子今日都在春风楼里,何曾办过什么混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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