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不会可以学嘛,你看丁香和铁柱,跟我的时候,谁都不会唱歌,现在不都会唱了。我看你这喉结生得大,很有做歌姬的潜质。”
  萧北铭真是又恼又气,这个大坏人,竟然把自己的夫君和下人放一起做比较,还妄图把我当歌姬!
  他没好气儿道,
  “他们两个那也叫唱歌?那和狼嚎又什么区别?”
  苏苡安挑眉一笑,
  “那你嚎一个我听听?”
  萧北铭压着深邃的眉眼,意味深长的眸光在她的脸上逡巡: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啊,我一腔真心待她,她却总是把我当以色侍人的玩物。
  真想扒开她的胸膛,看看她长没长心。
  萧北铭危险地眯起了眼睛,抬手抚上了她的脸颊,带着薄茧的大拇指指腹碾过了她的红唇,几乎是用气音道,
  “嚎不了,喘一个倒是可以,你要不要听?”
  苏苡安立即拨开了他的大手,转过了身去,
  “不可以,萧北铭,你别发骚!”
  萧北铭揽着她的腰,把人往怀里收了收,薄唇附在她的耳畔,威胁意味十足道,
  “不想浴血奋战,就不要总想着拿你的夫君逗乐子。”
  苏苡安内心骂了一句狗男人,竟敢在我最脆弱的时候威胁老子,就认怂地闭上了眼睛:
  好女不吃眼前亏。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苡安再醒来的时候,床边已经空了。
  她拉开床帐,见窗外已经黑了,
  “萧北铭,萧北铭!”
  苏苡安喊了几声,进来的人却是丁香,
  “主儿,裴公子来了,给你带了红糖醪糟煮鸡蛋,王爷正在客厅招待他,你现在要吃吗?”
  苏苡安揉了揉自己刀割一样的小腹,
  “还真有点饿了,你往里面加二钱益母草,二钱枸杞,三颗大枣,热一下送过来吧。”
  “是。”
  会客厅里,裴思远还在义愤填膺地说着白日里宫里的事,
  “姐夫,我这个人心直口快,你可别怪我挑唆你们母子关系。
  我听我阿娘说,今日良妃娘娘就干看着太子妃为难我姊姊,她都不站出来说句话。
  她若是在第一时间站出来,以长辈的身份说句公道话,我姊姊也不至于滑胎。
  天底下,哪里有她那样做婆母的?
  她是不是看不惯我姊姊,巴不得我姊姊出点什么事,好给她身边的那个外甥女腾位置啊?
  真当我姊姊娘家没人了吗?我还活着呢!
  只要我还能喘一口气,就绝对不允许别人欺负她。”
  萧北铭听着好气又好笑,冷着脸,睨了他一眼,沉声道,
  “你是吃错药了吗?跑这里来管本王的家事。”
  只是这么一眼,裴思远就感受到了来自战神的威压,心中骇然一凛,但是,表面勉强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缓解僵局,
  “我哪里敢管姐夫的家事啊,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我不是想着你不久就要远赴南疆领兵了吗?
  你一去多年,我姊姊一个人留在上京城,不就落在良妃娘娘的手里了吗?
  到时候,她一个儿媳妇落在不待见她的婆母手里,不是随随便便就被收拾了?
  姐夫你既然深爱我姊姊,就要为她的安危考虑吧?
  起码走之前,总得交代良妃娘娘几句吧?
  要不然,我姊姊以后的日子可就太难了。”
  萧北铭听完这些话,又舒展了冷峻的面容,蓦然温润开口,
  “谢谢你,阿远。”
  第197章 萧二兔继承制
  裴思远登时就懵了,镇北王什么时候这么温柔的叫过他的小字啊……
  他眼睛瞪得大大的,怔愣愣地看着萧北铭,只见他正双眸诚挚地注视着自己,薄唇翕动,
  “谢谢你带巡防营来给镇北王府解围,也谢谢你为苡安思虑周全。
  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的媳妇受委屈的。
  只是,很对不起你,把你们镇南大将军府,搅进了我和太子的争斗。”
  裴思远突然就变得局促起来,紧张得手脚都无处安放了,
  “姐夫,你别这么说嘛,我阿娘是忠勇侯府养大的孩子,有没有我去镇北王府解围的事情,太子都会把我们看成你的人。
  再说,我从小就崇拜您,你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
  有没有我姊姊这层关系,我都不能对镇北王府的危难袖手旁观的。”
  裴思远说着话,就涨红了脸,因为他觉得自己有点肉麻。
  萧北铭也是没想到,自己从来也没给过什么好脸色的后生,竟然会崇拜自己,
  “别干说话了,吃点心吧。”
  “嗯!”
  裴思远拿起茶几上的点心,开心地把一整块塞进了嘴里,
  “姐夫,你发现没有,我自从来你们这里蹭吃蹭喝,都长高了好多。”
  萧北铭目光柔和地看着他狼吞虎咽,就像这辈子没吃过东西似的。
  一个大馋小子,能有什么坏心眼子呢,一腔真诚罢了。
  苡安看人的眼光不错,他很值得交。
  “你还能再长几年呢,多吃点。”
  “嗯!”
  裴思远又突然转变了话题,
  “姐夫,你有没有乌三的消息,她阵亡了没有啊?”
  萧北铭有心逗弄他,就煞有介事地说道,
  “她一个小小的十夫长,阵亡不阵亡的,消息到不了我这里,你得去问乌二。”
  “呵呵,呵呵~”
  裴思远傻笑了两声,乌三什么人啊,她可是乌二嫡亲的妹妹。
  她若是出事,镇北王不可能不知道。
  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我猜她是死不了,毕竟祸害遗千年嘛。
  姐夫,我走啦,我阿娘还在家等我呢,我不回府,她都不敢睡觉。”
  萧北铭十分理解他阿娘的心情。
  儿子突然闷声不响地搅入了夺嫡之争,皇上会怎么处理此事还未可知,镇南将军府的前路不明朗,她哪里还能睡得着啊?
  萧北铭站起了身,一条胳膊搭上了他的肩膀,
  “我送送你。”
  裴思远受宠若惊,
  “不用,不用,姐夫留步。”
  萧北铭还是送了裴思远一段路,又转头,去了萧晏的院子里。
  因为他刚刚路过院墙的时候,听见了里面有磨刀的声音。
  彼时,萧晏已经知道了娘亲今日在宫里被太子妃欺负到滑胎的事情。
  现下,他正拉着一张小黑脸,眼神满是杀意地坐在地上,借着月色磨着一把小匕首:
  等下次进宫,他要把这小刀藏在袖子里,带进宫去,刀了太子妃!
  萧北铭进来,他头都没抬,反正他已经准备赴死了,没必要再卖力讨好这个男人了。
  等他刀了太子妃,他就自尽。
  这次投胎,他一定会看清楚了,投到娘亲的肚子里,不会再认错人了……
  萧北铭看着小东西浑身冒杀气磨刀的模样,心里咯噔一下:
  这架势,不就是小时候的自己吗?
  他这么大的时候,每次受气了想杀人,就一个人半夜起来独自磨刀……
  萧北铭冷然质问,
  “你想杀谁?”
  萧晏头也没抬,淡道,
  “没有想杀谁,半夜睡不着,找点事情做而已。”
  好嘛,被抓包回复的话语和态度,都和自己当年一模一样。
  萧北铭没有再言语,转身出院门,信步走去了镇北王府。
  镇北王府里,尸体已经收拾干净了,血腥气味,却还没有散尽。
  泥土混合着血气,味道腥臭刺鼻,一阵风吹来,灌入他的鼻腔,让他想起了在北疆戍边的那十年。
  每日呼吸的都是这种充满了杀戮的味道。
  对于他这种五感比常人敏锐太多的人来说,刚去北疆之时,真是遭了大罪了,每日都被血腥气熏得吐得昏天暗地。
  一度被北疆的将士暗中嘲讽,说他是细皮嫩肉的娇贵小皇子,吃不得苦,很快就要哭着鼻子回上京了。
  几个月之后,他就用实力告诉他们,自己到底娇贵不娇贵。
  彼时,萧北铭推门入书房,点燃了一根蜡烛,静坐。
  不知静坐了多久,听到了脚步声,一抬头,看到苏苡安进来了。
  “你怎么过来了?”
  “你不在身边,我睡不着。”
  苏苡安走过去,侧身坐到了他的怀里,双臂环着他的脖颈,把头靠在他的肩膀,轻润吐声,
  “三更半夜不睡觉,肯定没好事,你是不是想搞一个萧二兔继承制?”
  萧北铭瞳孔震颤,十分不解地问道,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苏苡安轻嗤一笑,
  “都被人打上府灭门了,太子还完美脱身了,是个人都忍不了这口恶气。
  你却连骂都没骂一句,我就知道,你肯定要憋个大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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