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枉我这些年这么辛苦地教导你,你竟然如此不明事理!
  为了一个二手货,都失去了心智了!”
  萧北铭又目光冷然地看向母妃,阴阳怪气起来,
  “我从小就被母妃严苛教育,母妃整日打我,手一定很疼,也确实辛苦。
  还好,儿子十三岁就离京了,戍边十载,战功无数。
  就算在北疆几度受伤,命悬一线,也没有写信告知你,免了母妃的种种担忧。
  儿子自认为,这些年还算是明事理的。
  如今,我心意已决,此生只要苏苡安一个女人,永远无悔。
  多说无益,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变心的,母妃就不要给自己添堵了。”
  儿子一向乖顺,此刻,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跟她如此作对,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温良妤只觉得气得心口疼,又努力凝定心神,扔出了一个杀手锏,
  “你得为子嗣考虑啊。
  苏苡安嫁给楚王那么久都无所出,想必是个不能生的。”
  萧北铭满目冷凝,
  “难道母妃忘了,我已经有儿子了。她若真的不能生,还省去了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的辛苦,我心甚慰。”
  温良妤气得浑身颤抖,不死心地问,
  “万一她能生呢?她又傻又疯,你就不怕将来给你生出一窝傻疯子吗?”
  萧北铭一想到他们两个的孩子,满目憧憬,刚刚脸上的冷凝之色都消散了,语气也温柔了起来,
  “如果她能给我生一窝孩子,还各个都像她,那我可真是三生有幸了,多谢母妃的祝福。”
  温良妤看着儿子这副鬼迷日眼的痴汉模样,满目骇然,
  “疯了!我看你是被她下蛊了!”
  温良妤似是受不了这个巨大打击,她刚毅威猛,聪明睿智,不近女色的好大儿,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一下就坐到了床上,目光呆滞……
  萧北铭冲她抱拳,淡道,
  “母妃既然病着,就好生养病,如果觉得自己没颜面出宫,就不要出去了。
  免得又被皇后或者华贵妃抓住了什么小辫子欺负。
  儿子在宫外,鞭长莫及,也是很担心您的。
  下次再来看您,告辞了。”
  萧北铭走了几步,又驻足回眸,
  “我有必要再提醒母妃一句,千万不要对苏苡安做什么。
  儿子这不是担心她,是担心您。
  毕竟,她疯起来,连我都怕。
  您千万不要去招惹她,免得最后受伤的是你自己。”
  温良妤心中再次受到了一万点伤害,儿子竟然会为了一个外人威胁她,
  “你这个混账!滚!”
  萧北铭再次躬身抱拳,
  “儿子告退。”
  白婳婳在门外偷听他们母子谈话,吓得心惊肉跳,大气都不敢喘。
  镇北王怎么这个样子啊?他怎么敢如此忤逆他的母妃啊!
  一定是被那个女人下了降头了。
  萧北铭出门,余光瞥见了柱子后面有人,但是,他不屑去把那个偷听之人揪出来。
  母妃一向御下严苛,是没人敢把他们母子的对话往外传的。
  白婳婳看着丰神俊朗的镇北王,高大威武,俊美无匹,就连背影都那么夺目耀眼。
  她一颗芳心萌动,不想就这样错过如意郎君,要不然,会后悔一辈子的,连忙追了上去。
  她有自信,只要镇北王看到了她的脸,他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从前,他都没正眼看过她。
  今日,她穿了最贵的衣裳,戴了最贵的首饰,用了最贵的胭脂水粉,画了最美的妆。
  王爷一定会注意到她的。
  既然王爷能看苏苡安一眼,就非她不娶了,那为何她不行?
  精心打扮的自己一定比那个毁容脸好看千百倍啊!
  上次宁王大婚,白婳婳没有受邀,只是听九公主说苏苡安的面纱掉落了,现在有多美,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比从前更美了。
  白婳婳很是不屑:
  她一个公主,整日在皇宫这个四方天地长大,她才见过几个女人,知道什么叫美女?
  上京城的傻大妞大手大脚,高大得像个男人,怎么和她香娇玉嫩,娇小可人的江南水乡美人比?
  再说,她的脸肯定是化妆画出来的假美,要不然,楚王能跟她和离吗?
  和离只是给她的体面,说白了,就是嫌弃她丑,不要她了。
  也就是镇北王从小在军营,没见过什么女人,连化妆画出来的美人,也能欺瞒住他罢了。
  毁容脸化妆后再好看,卸了妆不就没法看了吗?
  他晚上在被窝看到她的真容,还能下得去嘴吗?
  自己清清白白的身子,还比不过她一个残花败柳吗?
  镇北王只是一时糊涂,自己只要跟他把这些道讲理明白了,他就能娶她过门了。
  萧北铭身高腿长,走路迈步很大。
  白婳婳提着厚重的裙摆,一路急行,追出良妃宫好远,才终于看到了他的背影,娇滴滴呼唤了一声,
  “王爷,你等等我,我有话要跟你说。”
  第98章 为了勾引男人无所不用其极
  萧北铭完全没理会身后陌生的声音。
  他远远地看到了一个撑着油纸伞的白衣女子,打贤妃宫方向走了过来,心中一喜,脚下的步伐更快了。
  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是,那高挑的身材,窈窕的身姿,挺拔的背脊,走路带风的节奏,定是她没跑了。
  心中一直想的人,突然就出现在眼前了,怎么不算心想事成呢。
  他眉眼都温柔了几分,立即启唇,
  “安康郡主!”
  苏苡安闻声回头,莞尔一笑,如玉的脸颊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眼尾轻翘,眼眸清澈明亮,
  “是镇北王啊。”
  她站在原地等他。
  美人撑伞,举手投足之间便是林下风致,精致又大气的五官,不施粉黛足够明艳,明眸善睐,宛若惊鸿仙子。
  白婳婳突然看到了苏苡安如羊脂玉般的脸颊,目瞪口呆,脸都气绿了:
  她这么清透的胭脂水粉,是在哪里买的啊!
  从前,她不是一直喜欢穿老太妃的丑衣裳吗?
  如今,为了勾引镇北王,竟然穿起来王爷最喜欢的白色衣裳了,还是香云纱的,真是不要脸。
  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王爷笑!
  真是下贱啊!
  为了勾引男人无所不用其极!
  萧北铭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自然而然地拿过苏苡安手中拎着的包袱,又拿过油纸伞替她撑着,满眼关切地问,
  “你这是打哪里过来?”
  后宫里的阴谋算计太多了,从前,她是窝囊楚王的楚王妃,楚王不涉朝政,自然没人会加害她。
  可是,如今不一样了,她跟自己在一起,到底也是卷入了夺嫡之争。
  自己还没来得及跟她讲那些朝堂之上的派系,谁是他这边的人,谁是太子那边的,谁是宁王那边的。
  真担心她落入了谁的圈套。
  苏苡安倒是一脸轻松,
  “我去看小九了,答应给她的及笄礼,现在才有时间送到。”
  一说是去见小九了,萧北铭内心就轻松起来了。
  小九满腔正义,上次多亏她出来作证指正太子妃,要不然,自己可不止挨五十军棍。
  小九此举,也算是把她一向人淡如菊的母妃贤妃以及她一直中立的母族,都拉到自己这边来了。
  萧北铭饶有兴致地问,
  “你给小九送了什么?”
  “糕点和甜汤。”
  竟然如此简单?
  萧北铭还以为,她那么阔绰,会送什么稀世珍宝呢。
  苏苡安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小九还给我回礼了。
  你瞧,这身罗裙,是在雅布缘特意为我独家定制的,上京城只有这一件。
  还有头上这只金步摇,是在珍宝阁定制的。
  就连发髻也是她给梳的,说是根据我的脸型,她新想出来的美人髻……”
  两个人肩并肩边走边聊,这一幕,可给白婳婳气坏了,五官都气得在脸上乱飞。
  她越是气,小短腿越撵不上。
  前面的四条大长腿,走得比她跑得还快。
  白婳婳作为一个平日里走路都要丫鬟搀扶的娇小姐,哪里受过这种跑步的苦?跑着跑着就踩到了自己繁复厚重的裙摆,摔了一跤,再也追不上了……
  最后,只能咬牙垂泪,心里大骂苏苡安是骚货,是狐狸精,是荡妇,是下贱胚子,大庭广众之下勾引镇北王,还使唤他给她拎东西撑伞。
  她要回去告诉良妃娘娘,让那个贱人没有好果子吃!
  两个人出了宫,也没上马,萧北铭依旧为苏苡安撑着伞,并排慢悠悠地走着。
  萧北铭这才把他心中担忧的事情对苏苡安讲,
  “以后,你别往宫里送吃食,吃食容易被人做手脚,招惹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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