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这可怜的孩子,病得越来越严重了,姨娘送你回房歇息吧。”
  苏苡安嫌恶的眼神瞥了一眼这个脏东西,手一抬,就把她推了一个屁蹲,
  “你少在这里假惺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爹爹,昨日,就是李氏母女嫉妒两位王爷都倾慕我,用发簪划花了我的脸,还把我装进猪笼沉塘。
  后院所有的下人都看见了!
  还有,我是自己游上来的,根本不是这对母女救的。
  反而是我昨日把她们拉下了水,她们根本就不会游水。”
  听着苏苡安连珠炮似的话语,李翩然愕然:
  这个傻子,今日怎么能说会道了?过去,怎么折磨她,她都不吭声啊,是个三脚踹不来一个闷屁的主儿……
  李翩然蹙着眉,一脸痛心疾首的模样,看向苏怀仁,
  “老爷,你看看苡安啊,这胡话说得太严重了。
  要不然,以后就别让她出门了。
  她这样胡言乱语,既对苏家的名声不好,又影响了两位王爷的名誉,要出大事的啊。”
  苏苡安看向苏怀仁,眸光坚毅,
  “爹爹,我说的字字真言,你不信,一查便知!黑的白不了,真的假不了。
  我相信爹爹看在两位王爷的份上,一定会给女儿一个交代吧!”
  一提起两位王爷,苏怀仁顿时就紧张了起来,
  “去把后院的奴才都带过来!”
  李翩然心中惶恐:
  老爷一向不把这个傻子的话当回事,今日,怎么认真起来了?
  可是,她又马上咽了咽口水,极力保持镇定:
  十几年来,自己一直是苏府后院的主子,说一不二。
  那些下人,没有人敢不听她的话,断然查不出什么!
  苏怀仁瞟了一眼后院的二十几号下人,
  “都在这里了吗?”
  李翩然笑得一脸讨好,“是,都在这里了,老爷,咱们就当陪苡安过家家了,她心智不全的嘛,您千万别和她生气啊~”
  “还缺一个!”苏苡安忽而开口,“厨房的一个老婆子不在这里!”
  李翩然强颜欢笑,
  “老爷,那厨房的容婆子生病了,现下正卧床呢,我怕她来了,把病气过给老爷。”
  苏苡安冷然一笑,
  “爹爹,容婆子可不是病了,她昨日逼我吃泔水,还用喂猫的脏碗装,被我用猫碗打破了头,叫过来,一问便知。”
  厨房的婆子敢给府里大小姐,未来的楚王妃吃泔水?苏怀仁又笃信,苡安是犯痴病了,在说胡话呢。
  但是,他怕她以后给两位王爷学话:
  下人给她吃泔水,爹爹还不管。
  那自己不就引火烧身了吗?
  “来人呀!把容婆子,带上来!”
  容婆子被架到了前院,一口咬定,自己是不小心摔倒了,磕破了头,和大小姐无关。
  苏苡安不愠不恼,
  “爹爹,动家法吧,动了家法,这些下人才能说实话。”
  兹事体大,苏怀仁毫不犹豫,“打!重打二十大板!”
  容婆子被摁到了板凳上,一板子下去,嗷嗷叫。
  苏苡安冷眼看着:
  只见那打板子的小厮,是收着力道假打的。
  看似使劲,实际上,力量都被他自己的手臂拖着呢。
  这一板子落下去,看着很重,实际上,连一块豆腐都打不碎。
  后宅这些弯弯绕,落到我的眼里,可就太小儿科了。
  苏苡安不动声色地捡了一块小石子儿,而后,弹到了行刑小厮的胳膊肘麻筋儿上。
  那小厮的手臂,顿时收不住力道了,一板子实打实地落下去,容婆子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
  几板子下去,就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了。
  容婆子疼得受不住了,哭喊道,
  “老爷,别打我了,不关我的事啊!
  都是李姨娘指使我给大小姐吃泔水的啊!”
  第4章 杖毙姨娘
  李翩然见势不妙,立即给施杖的小厮送去一个眼神。
  那小厮心领神会,一板子重重地拍下去。
  容婆子倒抽了一口气,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大家都默认她是疼得晕死了过去。
  适时,李翩然软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
  “老爷,你知道的,我一向待苡安视如己出,把她的吃穿用度安排得比婉儿还要好。
  苡安一年光是做新衣裳,就要花大几千两银子,我怎么会给她吃泔水?
  一定是容婆子心眼坏,欺负苡安痴傻,私下给她吃泔水,现在又想嫁祸给我。请老爷明鉴啊~”
  李翩然哭哭啼啼地说完话,就晕倒在地。
  苏怀仁抬头看看长女穿着的一袭昂贵锦缎,觉得李氏的话可信。
  现下打晕了下人,又吓晕了姨娘,就算是给她的交代了,准备息事宁人,
  “苡安呐,你看……”
  “好一个杀人灭口啊!”
  苏苡安瞥了一眼容婆子,立即朗声打断了苏怀仁,
  “你以为装晕就能躲过去吗?”
  “死,死人了?”苏怀仁瞠目结舌,连忙亲自去探容婆子的鼻息,顿时,面色惨白。
  他一向自诩文官清流,仁德宽厚待下,他的府里,还没有死过下人呢,这下,传出去好名声要不保了……
  竟然打死人了!
  下人们顿时面面相觑,人人自危。
  苏苡安不慌不忙,抬手折了一截牙签粗细的干树枝,施施然地走过去,蹲在地上,轻飘飘地扎了一下李翩然颈后的疼痛大穴。
  顿时,李翩然只觉得是有人在拿利器捅她的脖子,惊叫了一声直起了身,
  “啊!老爷!苏苡安要杀了我!”
  苏苡安满眼无辜地冲苏怀仁眨了眨清澈的大眼睛,摊手展示了一下手中的小树枝,
  “爹爹,这个真的能捅死人吗?”
  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那明显不能够啊!
  李翩然回过神来,一路膝行上前,抱着苏怀仁的双腿哭诉,
  “老爷,真的不是我做的,我发誓,我真的没有给苡安吃泔水,如有一字虚言,我不得好死。
  我还晕血,看见血,浑身就没有力气,哪里还能用簪子伤苡安的脸啊?
  婉儿就更不可能了,她一向心善,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啊。
  是苡安发病了,胡言乱语,自己伤害了自己,又假想是我们母女所为。”
  苏苡安满目鄙夷,冷嗤,
  “李氏,你的脸皮,真是比城墙都要厚,铁证面前你还在狡辩。
  你若是和苏婉儿跳下池塘游两圈,我就可以自己骗自己,昨日是你们两个把我捞上来的,我毁容也和你们无关!”
  李翩然马上哭天抹泪地忏悔,
  “老爷,是我糊涂了,是我贪功,苡安是自己跳进池塘的,我只是派人把她捞上来的而已,我知错了。
  但是,她毁容,真的和我们母女无关,都是她自己干的,又嫁祸给我们!”
  苏怀仁有些无措。
  苏苡安神色坚毅,掷地有声,
  “爹爹,昨日装我的猪笼子还在池塘底下,笼子被我扯破了,上面还拴着三块大石头,叫人捞上来一看便知!”
  苏怀仁派人下池塘打捞,果真如此。
  李翩然依旧一脸信念感十足地狡辩,
  “老爷,我没做过!这猪笼子,定是苡安事先沉到池塘里陷害我的!”
  苏苡安的动手能力和动嘴能力都极强,才不惧李氏跟她耍无赖呢,她恰合时宜地狐假虎威了一把,
  “爹爹,不如好好问问这些下人,昨日到底发生了何事?
  如果府里打板子的人手不够,我可以去跟两位王爷借。”
  苏苡安准确地击中了苏怀仁最惧怕的点,他实在是怕她去跟镇北王告状。
  楚王儒雅温润,最是个好性子,可那镇北王,真真是让他闻风丧胆啊。
  镇北王一向冷戾嗜杀,有活阎王之称。
  他若是知道了此事,定是要提剑杀进来,毫不犹豫地砍掉自己的脑袋,为她的毁容出口气。
  苏怀仁想到这里,不禁心中一骇,现在可不是在乎自己宅心仁厚名声的时候了,保命要紧啊!
  “苡安呐,这种小事,何须劳烦两位王爷?爹爹院子里的人手足够用了。”
  苏怀仁倏尔摆出了一脸前所未有的冷峻,朗声大呼,
  “来人啊!把府里的长凳和板子都搬出来!把有力气的小厮,都叫过来!”
  这些下人一看老爷动真格的了,都怕赴容婆子后尘,纷纷下跪,七嘴八舌地指认,昨日是李姨娘母女划伤了大小姐的脸,还下令把她沉入了池塘。
  苏怀仁神情一骇,生怕自己被李翩然连累了,厉色怒斥,
  “大胆刁奴!竟敢设计陷害大小姐!来人,赏李氏一丈红!”
  李翩然终于稳不住了,惊惧地抱着苏怀仁的双腿哭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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