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汤杰分明打心眼看不上他,
章秋既不缺病人,也不缺客户。
犯不上。
这天,余溪风发现了只趴在窗户外边的老鼠。
整只老鼠在窗户上瘫成了一张饼,只牙齿贴在上面,将玻璃啃得咔咔响。
余溪风和老鼠对视。
余溪风将窗户开了一条缝隙,用唐刀将耗子削死了。
刚消停下去的蟑螂,因为极夜的到来,似乎又有了死灰复燃的趋势
余溪风在家中听见了窸窣的响声。
余溪风侧耳听了一会,把小橘放了出来。
小橘一落地,就直奔床底而去。
没过多久,从床底叼出来一只还在蹬腿的蟑螂。
小橘把蟑螂的头咬了下来,却没有去吃。
章秋过去捡起来一看,下了判定:“是毁灭种。”
说来也怪。
老鹰吃小鸡。
但老鹰却不吃毁灭种的小鸡。
毁灭种不在食物链里。
而伴随着毁灭种越来越多,为了寻求食物,只能向外扩张掠夺。
这也是兽潮形成的根本原因。
原本兽潮已经大略控制下来了,北方基地的形势缓和了许多。
但是极夜一来,这些小体型的爬虫动物再一次地卷土重来。
黑暗滋养了他们。
余溪风不得不再一次请出帐篷和小橘这员大将。
爬虫多了,来找章秋的人也变多了。
被咬了的找过来看病,没被咬的,找章秋买驱虫粉。
一时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余溪风日日在家里,章秋怕打扰余溪风,也怕露馅。
用算卦卖符得来的东西,把家旁边那一套也租了下来,当做诊室和药房。
也是婶子的房。
章秋每天抽一到两小时到隔壁接待人。
碰上过汤杰出来打水,
汤杰对前来寻药的病人道:“这种正经病,怎么能拿来给大仙看,这也太不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这话架的,让很多人都下不来台。
北方基地的医院,是由世家把持的。
贵的出奇,普通人也排不上号。
这附近不少人,有个什么头疼脑热,都是先在章秋这里碰碰运气。
实在不行,再考虑要不要去医院。
章秋医术确实还可以,口碑一直都很不错。
章秋说治不了的人,去了医院,大概率也是一个治不了。
这个片区的人,对章秋很信服。
章秋确实不是什么正规大夫。
章秋自己也知道,
他看病的经验不算多,看病的过程,也是学习精进的过程。
他在治病这一项,其实没收过什么东西。
有时候情况紧急,章秋自己还会搭一点药进去。
把一些对症的药,磨成了药粉,掺在草药包里。
那是蔡老头留给他的家底。
余溪风很清楚他的账,看病救人,远远不如算命挣的多。
章秋搭进去的药,反而是真正的有价无市。
余溪风虽然不太赞同这么行事,但也没说什么。
汤杰的老公,黄鸿没两天就从医院回来了。
他运气不错,碰上的毒虫,毒性不烈,在医院里养一养,也好的七七八八了。
但挨这一遭,还是伤了根,脸色苍白,咳嗽停不下来。
房东婶子止不住地叹气,也没多说什么。
汤杰想找婶子要赔偿。
婶子道:“妹子,账不是这么算的,现在谁家找不出几只虫呀。”
汤杰说:“你这里挑水都要走这么远,也不通电,那个火桶都缺了一个脚,能不能给我们换一个。”
房东婶子还有一间空置的出租屋,也配有火桶,让汤杰去换了。
先来后到,再把汤杰屋里那个旧一点的,放到空置的出租屋就是了。
汤杰新搬了一个火桶上去。
却没有把旧的那个换下来。
汤杰道:“婶子,你这个火桶缺了一角,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放我这用一用,我给保养保养。”
房东婶子终于觉出她的难缠来。
找一个租客不容易,婶子道:“那间等我租出去了,你这个火桶得还回去的啊。”
汤杰脸上露出一抹笑来:“当然。”
没两天,房东婶子又来了。
她去了诊室找章秋,没到开诊的时间,
余溪风给她请进屋里,听婶子聊天,大倒苦水。
“你楼上那两人,跟有毛病似的,昨儿个,把我另一间房的床垫也给搬过去了,她这么一弄,我怎么带人去看房,房里要什么都没有,谁愿意租我的房子。”
“还说什么不通水,也不通电,我的个天爷,她以为我这是研究院呢,基地给拨款?能通水通电的,那是个什么地界,那也不是这个价钱嘛。”婶子拍着大腿。
“看两人之前的工作好,还以为是个体面人,给我搞这一出,章大仙,你给我个符,让我去去晦气。”
章秋:“……”
余溪风:“……”
婶子看到章秋弄的窗户,眼前一亮:“这个好,怎么弄的。”
婶子起身凑近了看:“好巧的心思,你俩租的时候,我还担心你俩是无业游民,在我房子里乱来,现在看着,你俩过日子,可比楼上要安生的多。”
余溪风不知道说什么,
笑一下算了。
“尤其是余三,还为咱小区做了这么大的贡献。”婶子赞不绝口。
送走了房东婶子,章秋道:“我怎么感觉婶子跟憋坏了似的。”
从进屋起,那张嘴就没停过。
余溪风道:“婶子是独居吧。”
天色黑沉,人心也压抑,见了人,话匣子停不下来,这也正常。
“来吧,多吃点水果,补点维生素,这东西一茬一茬的长,你不吃,堆着也是堆着。”余溪风想了想:“一会儿熬个排骨汤吧。”
不见天日,补点钙。
第265章 信得人多了,多少能有点用
“不是说要吃蛋炒饭吗,昨天特地多煮了一些米,”
章秋习惯了余溪风的想一出是一出,接话道:“用玉米,还是海带?”
“海带。”
她想喝咸口的。
中午如愿喝到海带排骨汤,汤面上泛着新鲜的油光。
新宰的猪,上好的肋排。
配一份蛋炒饭和清炒白菜。
吃完消消食,余溪风练拳,章秋看诊。
两人各忙各的。
不到四点,章秋看完诊了,过来同余溪风说:“我们多久出去打次水,比较合适?”
天没黑的时候,都是章秋一天跑一次。
余溪风空间里有水,水质比这边的井水要更好。
两人的用水都是从余溪风的空间里出。
但是总是不去,没人看见也就算了。
有心人如果留意到了,不好解释。
余溪风想了想:“今天去一次吧,我和你一起,正好顺路看看阿越那边。”
两人提着桶摸黑出了门,章秋背上应急包,把弩箭也挂上。
但凡出门,他都是全副武装,负重前行。
也算是把体力拉练上来了。
余溪风原本是要拿手电的,想起什么,把手电放了回去,点起了一级勋章领回来的蜡烛。
外面的一切都是黑漆漆的,只有路灯洒下幽微的光亮。
像是走在不见天光的雾里。
余溪风大约知道章秋的符为什么卖得这么好了。
走在这样的夜路上,这种驱邪符不管有用没用,都是一种心理支撑。
余溪风瞥了一眼章秋如临大敌的神色,
嗯,这神棍也不知道是怕黑,还是怕鬼。
余溪风看了一会儿笑话,感觉到章秋往自己口袋里放了一个东西。
她从兜里掏出来,是一张辟邪符。
章秋强自镇定道:“这符信得人多了,多少能有点用,不怕,有我在呢。”
就和庙一样,拜得人多了,没用也变得有用了。
余溪风抓着那张符,有点感动,又有点好笑。
北方基地面对天灾也算有经验了,该停业停着,
实在没吃的了,凭着城区的身份证明,找到守卫申请补助,也能领回来一点吃的,饿不死人。
这也是那么多人削尖脑袋要钻到城区里来的原因。
出了小区,黑暗里突然冲出一个人来。
直接去抓余溪风手上的蜡烛。
蜡烛的火芯子碾在他的手上,这个抢劫犯像是一点也不怕烫。
余溪风翻转手腕,蜡烛的火光划过一道弧线。
这人抓了一个空,余溪风也没细看,一脚就给踹了出去。
那人落到地上,爬起来就开始跑。
一看就是熟练工了。
弩箭射进黑暗里。
一步没有追上,人影转眼就被黑暗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