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余溪风心中叹气。
楚小姐对于这些人说太遥远了。
从穿着到谈吐,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些人不敢去找真正的罪魁祸首楚小姐。
纷纷挤到阿越面前,要阿越给一个交代。
阿越涨红了脸,神色有委屈,更多的是沉淀了往事的愤怒。
“你们不敢跟楚小姐讲道理,甚至也不敢跟审察官讲道理。”余溪风抬起刀:“既然如此,那我们便来讲一讲。”
她身上的气势太过凛冽,叫人一时不敢上前。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开口:“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你一个不成。”
章秋的弩箭钉在了那人的脚下。
开口的人牙齿,打了个磕绊。
见周围的人都纷纷散开,那人嘀咕了一句:“这么粗鲁的人也配进城区?”
这些人见在阿越这里,讨不到什么便宜,心中暗骂倒霉,终于散开。
余溪风拍了拍阿越的肩膀:“事已至此,我们先回去吧。”
审查官这一道过不去,只能打道回府。
几人各回各的住所,阿越被姥姥送回家中,又过来找余溪风了。
她将自己的包袱打开,是余溪风之前为了办身份证明,给出的压缩饼干和大米。
阿越说:“这次是我连累了你们,你们是我老师,这些我就不收了,
我重新给你们办两套身份证明,到时候改个名就是,反正审查官又不止他一个。”
余溪风正在站桩,想起了一些事情。
在不远的将来,毁灭种的暴动无可避免。
林区会涌出一波接一波的毁灭种。
北方基地依托地势城墙和武器储备,在与兽潮的争斗中不落下风。
甚至发展壮大。
但分流南下的兽潮,像收割生命的死神,在无数地域展开了无差别的屠杀。
给无数南方的小型游牧组织,小型基地,带去致命的打击。
这也是余溪风权衡许久,还是选择收起房车,进入北方基地的重要原因。
她无法掌握兽潮的具体时间和具体动向,
也不能永远生活在空间里。
只有在人类的聚集地,她才能够收取古物件,提升空间。
在前世,北方基地是人类文明的最后灯塔。
余溪风下意识的以为,北方基地的中心,
也就是城区,会是最安全的地方。
现在看来,不见得。
城区追捧锦鸡,年轻的小姐骑在毁灭种的白马身上。
毁灭种是无法被驯服的。
它的美丽只是昙花一现,是还没有变异完全。
敲碎它的牙齿,它会用牙床撕咬,抹掉它的骨刺,它会用血肉冲撞。
毁灭种的毕生使命是杀戮。
“再说吧,”余溪风对阿越道:“你来了,那正好,跟我一起来练。”
阿越脸上本就有着羞惭,闻言乖乖过去。
阿越和余溪风面对面,双手平举,看起来跟斗鸡眼似的。
章秋在旁边笑出声来,就连余溪风也乐了:“起开,跟个傻子似的,挡我光了。”
阿越调整了一个位置,在余溪风斜对面,余溪风偶尔会用言语提醒,
给阿越纠正姿势,不要把重心压在膝盖上。
十分钟过去了,阿越一身大汗。
一直等到余溪风开口:“今天先到这里。”
阿越才坐了下去,在地上捶着腿,仰头看余溪风。
同样的动作,在阿越进来之前,余溪风已经维持了半个小时。
余溪风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额头上有着微微汗意。
阿越眼神崇拜。
只有亲自体验过,才知道这其中的难度和功夫。
等到余溪风收工,阿越主动讲了今天的事。
那位楚小姐叫楚彤,是楚越吴的堂妹。
阿越生父早亡,母亲改嫁。
打小便跟着姥姥。
阿越每天发愁的是学费和生活费。
姥姥上了年纪,那个时候还没有各种各样的天灾。
市场上,各种衣服百花齐放,
加上电商,市场上充斥着便宜的衣服。
衣服坏了就坏了,直接扔,没有缝补的必要。
并没有多少小作坊的生存空间。
姥姥只能偶尔接到一点缝线,补扣子这种小活。
挣的还没有阿越在垃圾桶里捡瓶瓶罐罐多。
姥姥带着她,一天到晚,不是这里痛,就是那里痛,
老太太大字不识一个,好糊弄的很,根本管不住阿越。
阿越从小就跟街溜子一样,天天在外边混,
读书稀松,顶着一头鸡毛一样的短发,在外面和人打架斗狠。
小升初那一年,姥姥天天愁她的学费,愁的狠了,就骂他那不着调的娘,和早死的爹。
那一年,阿越的大伯,西装革履地叩响了阿越家的门。
大伯说:“阿越是楚家的孩子。”
他说,会供阿越到城里最好的初中念书,和楚彤一起住。
阿越不想去。
姥姥从来没有发过那么大的脾气,她捡着柴火棍,用棍子撵着阿越去了。
姥姥骂道:“你拖累我这么久,老婆子我还想过几天松快日子,赶紧给我滚,我这里没有你的饭吃。”
第233章 是他夺走了自己的父亲
楚越吴那时还是一个孩子。
以为眼见即真实。
她跟着大伯走了。
城里确实有很多的新东西。
楚彤学会了用热水器,用燃气灶,还有各种她没有见过的家电。
这样的生活,楚越吴以前做梦都不敢想。
她的零花钱和楚彤是一样的。
一笔巨款。
阿越拿到这笔钱就想回去找姥姥。
阿越仔细算过了,有这一笔钱,足够她和姥姥生活到她成年。
只要她成年了,正经的工作不会再因为童工而拒绝她。
不正规的作坊,也不会因为是童工,
明明一样的工作,却只付给她一半的工资。
阿越兴冲冲的,买了车票回到家乡。
然后被姥姥用烧火棍打了出来。
姥姥亲自将她押回了大伯家。
甚至将她偷偷回去的事瞒了下来,只说是自己不放心过来看看。
大伯娘是一个很好的人。
气质温婉,相貌明艳,从来不会反驳大伯的决定。
也从来没有向楚越吴皱过眉。
家里的保姆也很有耐心。
伯娘客客气气的招待了姥姥,也客客气气地将姥姥送回老家。
楚越吴和楚彤的年纪相差不大,楚彤只比她小两个月。
大伯将楚越吴送进了最好的私立初中,和楚彤在同一个学校。
但是因为阿越入学的时候耽误了一年。
阿越念初一,楚彤念初二。
楚彤很优秀。
她从4岁就开始上早教班,学芭蕾,学击剑,学钢琴,也学书画。
从小就在双语环境中长大。
大伯家里有一整间的屋子,专门张贴楚彤的奖状,摆放她得到的奖杯。
楚越吴这样蛮横生长的野孩子,
与她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姥姥在看过楚越吴的生活环境之后,再没有不放心的了。
临走之前嘱咐楚越吴,要记大伯的恩。
她进了学校,楚家的孩子都是走读。
摸底考试,她考了个全班倒数第二。
倒数第一发了水痘,没来参考。
大伯将楚彤叫到书房。
他手里拿着的是楚彤的练习课本,还有考试试卷。
试卷上面全部都是红叉叉。
楚越吴从小就在外面玩野了,心思不定,
连老老实实,安安静静地坐上一段时间都难。
她很清楚,自己不是一个好孩子。
大伯却说,伯娘将楚彤教养的太死板了,他更喜欢阿越这样有生命力的样子。
但是书还是要好好的读。
好好念书,以后才能掌握自己的人生。
这样温和的话语,抚慰了楚越吴寄人篱下的不安。
也让她越发的羞愧。
大伯亲自给她分析错题,还为她请了家教。
之后每一天,大伯都会将楚越吴叫到书房,
问问她的学习情况,生活中有没有缺的东西,尽管提。
大伯填补了楚越吴在成长过程中,男性长辈的缺位。
阿越说到这里,语气里有淡淡的缅怀。
章秋烧好了中饭,爆炒兔丁,醋溜土豆丝和米饭。
缺的香料,在阿越来之前,章秋直接找余溪风要。
他要什么,余溪风就给什么。
就跟百用百灵的许愿机一样。
各种稀缺调料,摆满了一大桌子,章秋挑挑拣拣的倒出来一点,
他只做两个菜,让余溪风赶紧把剩下的给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