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余溪风从空间里拿出陷阱,沿途布置上。
她想抓一些鸟。
最好是鸽子,养一养当肉鸽,别的鸟也行。
林区深处传来悠长的虎啸。
还有各种细碎的声音夹杂在风里。
想要细细去分辨时,又转瞬即逝,快得像是错觉。
林区深处和外围的分界线并不明朗。
这个地方来的人本来就很少,没有一个准确的界限。
更多的时候,猎人需要凭借着直觉与经验去判断。
有什么东西像潮水一般涌动着摩擦着。
余溪风屏息凝神,她知道自己已经到了一个界限。
她不能再往里面去了。
她比阿越更清楚地知道,里面是什么。
余溪风步步往后退。
艺高人胆大不假。
但没有人,能单枪匹马,直面由毁灭种汇聚的兽潮。
布置好陷阱之后,余溪风追着章秋留下来的标记,与两人会合。
回去的时候,余溪风手里拎了一尾活鱼。
这么大的林区自然有水源。
但幸存者非必要不会往那边凑。
在林区,但凡干净的水源,都是有主的。
除非是专门冲着这种猛兽去的,无事时,没人吃饱了撑的去招惹。
余溪风把鱼递给章秋:“烤了吧。”
阿越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这么好的鱼,你们自己吃?”
这个鱼不是毁灭种,正儿八经的鱼肉。
拿到市场上卖,价格不比蜂蜜低。
阿越啧啧称奇,朝余溪风比了一个大拇指。
像他们这样在林区里出生入死的猎人,基本上不会去吃自己捕到的肉。
最多弄一点卖不出去的边角料打打牙祭。
就像之前给余溪风的那一小兜猪下水一样。
稍好一点的肉都是要拿出去换黑面包。
富裕一点就换口感更好的土豆红薯。
压缩饼干已经是猎人能接触到的最好的食物。
而在北方基地里,像阿越这样优秀的猎人,已经是过得很不错的了。
余溪风是不差这点。
章秋心气平和,他觉得能吃进嘴里的,才是自己的。
他和余溪风在一块,也没缺过压缩饼干。
把好的食物拿出去,换更多次一点的食物回来——章秋没有这种概念。
他情愿多攒些次的食物,拿出去换点好的,留给余溪风。
天天吃压缩饼干,章秋已经很替余溪风委屈了。
章秋把背包里的蜂蜜拿出来,也没有条件去精筛。
章秋直接用手去压榨。
在阿越瞪的铜铃一般大的眼睛中,章秋把蜂蜜涂在剥干净的鱼腹上。
有钱人真会吃,阿越心想,简直是作孽。
她蹲在地上,对着自己的那块蜂蜜观察良久,接住了一滴往下滴落的蜂蜜。
然后吮了吮自己的手指。
淡淡的甜。
章秋那边飘来香气,阿越看着又很羡慕。
她琢磨着也留一点蜂蜜。拿来腌肉脯。
留给姥姥吃,她就算了。
她还年轻,运气好的话,还能比姥姥多吃几年。
阿越一边啃着自己的豆渣饼,一边想着。
这鱼很大一条。
章秋烤了一半,分成四段,架在火堆上。
章秋把鱼肚上的肉夹给余溪风。
余溪风是第一次吃甜味的鱼。
有点怪,细品一下也还行。
余溪风自己吃了一块多一点,感觉饱了,扒拉了一块给阿越。
阿越拒绝:“我就不吃了,吃了你这个我还不起。”
余溪风笑了一下:“原来你还会讲客气的。”
阿越不吃,余溪风也就做罢。
章秋将剩下的鱼包好,准备带回去制成丸子。
余溪风拨弄了一下篝火,问阿越:“你为什么不去城区?”
余溪风前世就想问这个问题了。
阿越能给别人做身份证明,自己弄一个肯定不难。
入夜了,气温降了一点。
阿越离火堆近了一些,火光照在她的脸上。
可她的神色却很冷:“城区有什么好?一群鸡鸣狗盗之辈,觉得我们外边的是下等人,我觉得现在的日子就很好。”
阿越冷笑了一下:“要我说,整个北方基地,最肮脏的地方就是城区。”
等到阿越回过神来,连忙找补:“我没说你俩。”
余溪风轻声说:“阿越,你住的地方,距离北门太近了,就算不想去城区,也换一个地方吧。”
这一晚月明星稀。
不知道阿越听进去了没有。
第229章 她怎么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余溪风第二天一早去收陷阱。
她运气不错,不到一天时间,陷阱里弄到了鸽子和白鹭,还有一只鹦鹉。
那只白鹭是毁灭种,爪子如鹰钩一样,眼里跳着嗜血的光。
隔着好远便能听到它与笼子撕扯的动静。
余溪风赶到的时候,铁丝已经洞穿了白鹭的脚掌。
它像是没有痛觉,
疯狂地用血肉去切割笼子,即便是鲜血淋漓也不罢休。
它已经将笼子啄的稀巴烂了。
即便自己已经成了一个血团,它依然激烈地撕咬着。
它展现出了让人惊悚的生命力。
饶是余溪风不是第一次见,依旧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放弃了这个被拆的七零八落的笼子。
绕道避开了这只毁灭种的白鹭,将鸽子和鹦鹉收进空间。
余溪风还碰到了一只正在吃草的小梅花鹿。
小梅花鹿很漂亮,橙色的毛皮上面分布着白色的斑点,鹿角雄壮。
小小一只,
余溪风看了心痒,费了一些功夫给它弄进去了。
进了空间,余溪风对这只梅花鹿越看越喜欢,摘了一些叶子喂。
把笼子重新收回。
余溪风打道回府,顺手拎了一只活鸡和一只兔子。
阿越盯着那只活鸡,不可置信。
“是我眼睛出问题了吗?你这是肉鸡啊?看起来完全没有变异的那种。”
林区,肉鸡,怎么看怎么离谱。
这么好一盘菜,没被其他毁灭种吃了,送到了余溪风手里?
她怎么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余溪风没打算将这只鸡带进城区里下蛋。
拿出空间的时候顺手就给宰了。
兔子也是。
带着活兔子上路多费劲。
那只锦鸡已经是个活爹了,谷子吃完之后,没一刻消停的。
章秋拎起鸡瞧了一圈:“这鸡和我们之前养的那只看起来还挺像。”
余溪风打着哈哈:“鸡不都长这样嘛。”
章秋掂了掂,给打包好,回去再处理。
那锦鸡又闹腾起来,在笼子里上蹿下跳。
阿越给捧着,都险些按不住。
三人启程往回走。
嗷声响起时,一个巨大的身影从树后面绕了出来。
那是一只熊,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
站起来足足有三人高。
那真的是熊吗?
熊掌和脑袋仍然是标志性的。
但灰黑色外表上的毛发,却缠绕凝结成一块一块的,
看起来像是硬质铠甲一般坚固,闪烁着油光。
基本可以断定,手枪穿不透这熊的铠甲。
余溪风的心往下沉。
她现在掏出来一把步枪,先不说有多离谱,也不一定就真的能解决这只熊。
“见鬼,这里怎么会有熊,还是毁灭种。”阿越低低骂了几句,来发泄心里的恐惧。
她到底是经验丰富的猎人。
阿越握紧新得的镰刀,屏住呼吸,稳住下盘。
跑是肯定跑不过的。
人怎么跑得过时速60公里的熊。
更何况这还是毁灭种。
按照大多数毁灭种的进化方向,这熊大概率是更高更快更强。
熊离得更近了,气势如山岳一般倾倒过来。
让人无法呼吸。
熊的眼睛里闪烁着噬人的凶光。
余溪风示意阿越和章秋噤声,捂住口鼻。
尽量避免直视熊,只用余光观察。
锦鸡发出一声嘹亮的长鸣。
熊的吐息似乎都能掀起一阵微风。
带着腥浊的热气。
它一抬手,要两人才能环抱起的树干,被它拦腰打断。
树枝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
这惊天的动静,让三人俱是心里发寒。
章秋抱头蹲下,还是让一根较大的分叉砸在身上,发出一声闷哼。
余溪风给他打了一个保持静止的手势,他就这么僵在地上,保持着一个不太标准的平板支撑姿势。
还得腾出一只手捂住口鼻。
熊朝这边张望着。
唯一的好消息是,这头熊并不紧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