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余溪风解开兜,一个个碗大的烧饼,微微往外鼓起。
“趁热尝尝。”章秋从卫生间里出来。
烧饼吃起来很软和,鼓起来的那部分,里面有一层粘稠的糖霜,吃着沁甜。
章秋说:“我听说这个能放挺久的,周婶把锅炉借给我了,我这两天多做一点,以后带着,路上也能吃。”
余溪风接连吃了三个,烧饼又烫又软,余溪风伸手想去拿第四个的时候,章秋把盒子收了起来。
“这玩意吃了也上火,一天两三个够了。”
行吧。
余溪风擦了擦手,感觉三个烧饼下去,也饱得差不多了。
章秋也没再另外弄晚饭,只做了一小锅紫菜蛋汤。
两人一人一碗汤,章秋就着汤吃烧饼。
中秋这一天,村里家家户户都飘起了炊烟。
闻起来倒是挺丰盛的。
刘村长过来请余溪风,去他家吃个便饭。
余溪风婉拒了。
刘村长的饭,她吃着胃痛。
刘村长前脚走,后脚又有别的村民来邀请。
“大过节的,你们两个年轻娃,也太冷清了,上我家去,你放心,房车我让我家大壮给你看的牢牢的,跑不了。”
说这话的是周大婶。
周大婶太过热情,拒绝起来就比刘村长难多了。
好不容易劝走了周大婶,陆老太又拄着拐来了。
章秋和她聊了聊,没敢刺激她,借着给陆老太治风湿的幌子,给开了个方子调理。
陆陆续续又来了唐北,还有小孩子过来邀请。
唐北被章秋严词拒绝。
到了饭点,跑来房车这的小孩更多了,都是大人打发过来送菜的。
很小的一碗,有肉汤有素菜有米饭。
两个人吃绰绰有余。
小孩子排着队地把菜倒进章秋拿的碗里,
今时不同往日,这些小萝卜头还要把碗给拿回去。
小孩抓起余溪风给的糖就跑开了,跑开没两步,又蹬蹬跑回来,闷声说了一句谢谢,便撒腿跑了。
余溪风还是第一次吃百家饭。
手艺参差,菜色混在一起,虽然串了味,但仍然是好吃的。
余溪风把袋子里的月饼拿了出来,章秋捣鼓的,是老式的五仁月饼,有巴掌那么大,挺厚实一个。
余溪风掰开一个,闻了闻,牛肉馅的,表皮上还洒了芝麻。
余溪风咬一口,便有细碎的芝麻往下掉。
余溪风用另一只手接住:“哪来的芝麻呀?”
“周大婶给的,明天我回把韭菜给她。”章秋道。
两人吃着现成的饭菜,还带着热气,余溪风道:“这是这里的风俗?我们晚饭要送菜回去吗?”
章秋道:“不是给了糖吗?”
“那是给小孩的,刚刚周大婶是自己端菜来的,她没拿糖吧?”
“是没拿,”章秋问,“那怎么弄?”
“给送两个鸡蛋过去吧。”余溪风说。
“成。”章秋点头,“正好还要借她家的锅炉呢。”
吃完了中饭,村里空前的热闹起来,人声飘荡在村里的每一处。
余溪风坐在空地的石头上,抓着仓鼠娃娃往外边扔。
苍灰吭哧吭哧地叼回来。
小橘围着房车,慢慢悠悠地巡视着自己的领地。
起初是一个小孩站的远远的,目不转睛地看着小橘,紧接着又来了一个。
渐渐地全村的小孩基本过来了,余溪风数了数,差不多有二十来个。
最大的也才不到十岁。
章秋去给周大婶送鸡蛋和韭菜去了。
余溪风见到过这些小孩围着章秋转,但这些小孩好像都挺怕她。
基本不往自己跟凑过来。
一群小萝卜头想过来,又不敢。
余溪风想起陆老太死去的儿子,心中一动,她朝小孩招了招手。
一个小孩远远地,绕着余溪风转了一圈,转到了小橘旁边,问道:“我能摸摸它吗?”
余溪风手里攥着苍灰的牵引绳:“摸吧。”
不算苍灰,小橘的体型也不是说着玩的。
小孩的手摸过来时,小橘已经在地上趴下来了,睁开半只眼睛,没走开,也没搭理。
又有七八只小手挤上来,
小橘烦了,轻巧地跳开,三两下到了房车顶上,扭着脑袋舔身上的毛。
苍灰嗷了一声。
小孩吓得跑开了。
苍灰不罢休地继续冲小孩叫。
小孩眼里蓄上了一泡泪,看看苍灰,又看看到在一边发呆的余溪风,眼见着就要哇哇大哭。
余溪风回过神来,道:“你也摸摸苍灰。”
“嗷——”
苍灰迫不及待地往前走了一步。
第175章 为什么不敢看我
余溪风往后拉了一下,苍灰退了回去,原地趴了下来。
别说村民不放心,让苍灰跟小孩在一块,余溪风自己都不放心。
苍灰趴着都比小孩高。
小孩懵懂地用手碰了碰苍灰的大脑袋。
苍灰平衡了,也不叫了。
小孩和苍灰玩了一会儿,到底是小孩,胆子大,很快就不怕了。
他们围着苍灰拍手,奔跑。
苍灰也挺配合,会把小孩子们丢远的沙包捡回来。
每过一会儿,苍灰就学会了把沙包丢出去。
所有孩子都抢着和苍灰组队,苍灰被孩子簇拥着,嘴巴都咧到了耳朵后。
余溪风有点恨铁不成钢。
苍灰,你是狼啊。
你都在干什么。
苍灰对小孩的游戏学得快极了,半天时间,丢沙包,老鹰抓小鸡,甚至连跳房子都不在话下。
苍灰体型太大,小孩们还特地给它画了一个大一倍的格子给它跳。
跳的过程中,要是一只脚出界了,就得单脚跳。
等到了饭点,小孩们散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这傻狼还提着一只脚在格子那里跳。
小橘在房车顶上,翻着肚皮睡的四仰八叉。
余溪风:“……”
这一晚月色明亮,。
余溪风身后,是空旷无际的荒原,在她身前,是星点的火光。
有灯光,也有烛火
余溪风开了两瓶饮料。
她不爱喝茶和咖啡,嫌苦,酒能喝,但也不爱,觉得涩。
章秋折腾的那些功能水,这个补充维生素,那个补气血,余溪风喝归喝,但观感一般。
她最喜欢的还是甜水。
各种不重样的甜水。
有些饮料放在冰箱里,有些放在二楼,大部份都在空间里。
章秋也习惯了余溪风随时随地,从身上摸出来的一瓶饮料的做派。
他道:“也就现在条件艰苦,放过去,你这么喝,年纪轻轻,就该提防糖尿病了。”
余溪风给章秋倒了一杯,她自己就着易拉罐喝。
“年纪轻轻,说话跟个老太爷似的。”余溪风道。
桌上一碟红烧鸡块,一碟月饼,一碗酱牛肉,还有一碗炒白菜。
还开了一个黄桃罐头。
以房车的资源,是很丰盛的一餐了。
明月皎洁,风从窗户穿过,苍灰玩了一整个白天,趴在余溪风脚边眯觉,等着两人吃完。
小橘不知道又躲到了哪个角落里。
沙发是一个可容两到三人的一个卡座,吃饭的时候,一般是余溪风坐这一边。
平常,章秋一贯做把副驾驶转过来,坐在余溪风对面,或者坐小皮凳上。
这一次,章秋犹犹豫豫地,坐到了余溪风的旁边。
坐的近了,他目光越发克制,连碰杯都不偏头。
房车灯光明黄,照亮了他的脸庞。
让章秋本就不俗的五官更添三分颜色。
等到余溪风吃差不多了,捡了一块骨头丢给苍灰。
余溪风冷不丁开口:“为什么不敢看我?”。
章秋的脸腾地又红了。
余溪风撩眼瞧他:“我是什么妖魔鬼怪吗?”
章秋的小心思不要太好猜。
余溪风调整了个姿势,把头靠在章秋肩上:“手机给我。”
章秋僵着上半身没动,另一只手从抽屉里,把手机递过去。
章秋个子高些,呼吸的热气擦过余溪风的鬓边,有点痒。
余溪风把脚搭在扶手上,开始玩切水果。
滑一刀,就爆汁,水果比较多的时候,一刀切下去,五彩缤纷,痛快极了。
一局也短,一分钟就完了。
章秋哽着脖子,虽然不知道这么个小游戏,到底有什么魅力,让余溪风隔三差五地就玩。
但他还是觉得,这个游戏一局未免太短。
好在余溪风很快就开了下一局。
从章秋的角度,能看到余溪风低垂的眼睫,甚至能数清眼睫下的淡淡阴影。
头发丝微微地晃,余溪风的眼睫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