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她是打听过余溪风的喜好的。
  来者是客,看在平安扣的份上,余溪风请她进来用了杯茶。
  “我借了个小场地,准备办个品茶会,大家手里都有不少闲置的物品,看能不能互通有无。”
  那张品茶会的帖子原来是周清莎的。
  出闲置物品的话,那确实可以去一下。
  余溪风答应了。
  周清莎笑起来,喝茶的姿势优雅,放下碗,她夸余溪风的气色好。
  年轻就是不一样。
  余溪风一直没有缺过肉蛋奶和新鲜水果。
  营养和锻炼都跟得上,内圈都少有人有余溪风这样好的气色。
  但话从周清莎嘴里出来,让人格外舒服。
  大白从帘子后面钻出来。
  “你这大白鹅养得真漂亮,要是能出,可别便宜了别人。”周清莎财大气粗,“不管别人给多少,我给双倍。”
  余溪风说:“这个我养了挺久,已经能给我下蛋了,你放心,到时候我带过去的东西不会让你失望的。”
  周清莎含笑离开,带起一阵香风。
  品茶会在傍晚,去蔡老头那里打完了拳,时间差不多。
  她最近练拳很有进益。
  她渐渐能够将发力点融入自己的呼吸节奏,当力量内藏于心时,她体悟到了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
  身体更加轻盈。
  像厨师控制火候一样,她能更好地控制每一分力量。
  蔡老头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已经进门啦,和站桩一样,这个拳法你可以自己去练了。”
  控制自己的力量。
  余溪风脚步轻快地去了品茶会。
  在品茶会上,余溪风才知道,周清莎是临市一个耳熟能详的集团的千金。
  她踩着一众兄弟,拿到了继承人的位子。
  兄弟有同胞的,有同母异父的,也有同父异母的,还有隔房的。
  品茶会刚开始的时候,周清莎挽着一个眉目清秀的男子。
  茶艺表演,茶师的手法行云流水,好看极了。
  有人说得头头是道,什么春风拂面,鉴茶汤色。
  余溪风觉得茶确实挺香,就着表演,喝了两大壶。
  那个寸头投来鄙夷的目光。
  之后周清莎亲自端了一杯茶过来,是从台上茶师那里倒的。
  寸头讪讪的,没再高谈阔论。
  余溪风用两只鸡崽子置换回来一个天空蓝的翡翠手镯,和一个玛瑙珠串,一个造型别致的青铜羊,一个半人高的石雕观音,甚至还有半件凤袍。
  寸头挤过来,掏出一个半旧不新的玉坠:“这个是我家祖传的,余小姐,你收吗?”
  余溪风看了一眼,没留情面:“假的。”
  “你个土包子你懂什么,这是唐朝的青白玉!”寸头嚷嚷道。
  余溪风无所谓道:“那就是真的吧,但我不收。”
  空间一点反应没有,她真金白银地花出去,收来做冤大头吗。
  寸头神情一滞,转为哀求:“它是真的,我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余小姐,你再给看看。”
  寸头带来了不少东西,却始终无人问津。
  不然也不会主动推销到余溪风头上。
  第107章 气温回升
  他转向周清莎:“周小姐,我这是上好的青白玉,要水有水,要色有色,它是大师张瑚亲制的,流传下来就那么不到十件藏品。”
  周清莎一笑:“我知道,我家里也有一个这样式的。”
  周家的藏品,当然不会是仿品。
  寸头的脸白了又青,青了又白。
  和手上的青白玉倒是相得益彰。
  等到品茶会结束,周清莎身边的男人换成了一个更年轻的。
  那个年轻男人眼睛更圆,像小猫一样。
  周清莎亲自将余溪风送出来,年轻男人笑的很甜,管余溪风叫姐姐。
  余溪风被他笑得晃了下神。
  很快又觉得这么盯着周清莎的男伴有些不太礼貌,连忙低下头。
  周清莎笑得银铃一般,她附耳过来:“妹妹要是喜欢这样的,我给你介绍。”
  余溪风跑了。
  她买下的东西,周清莎会派人给她送过去。
  这一批东西投进空间,余溪风在凭此扩充的花坛面积上,种下了冬枣。
  冬枣好啊,个大,又脆又甜。
  能结满树果子。
  余溪风又掏出两只鸡崽子交给大白带着。
  至于鹅为什么会孵出来鸡崽子。
  别问,问就是独门妙计。
  在那个品茶会上,茶喝多了。
  喝得余溪风辗转半宿,精神的能原地打两套拳。
  好不容易迷糊过去。
  梦到有人叫她姐姐。
  那人脸上好像蒙了层什么东西,叫人看不清楚。
  余溪风追过去看。
  那人停下来,摘了口罩,露出来章秋的脸。
  章秋:“姐姐~”
  余溪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梦醒后,余溪风看着黑暗里的天花板,久久无语。
  没记错的话,章秋比她大两岁。
  余溪风想起那声叫人酥到天灵盖的姐姐,又荡漾了一秒。
  章秋比周清莎那个小年轻好看多了。
  他的五官清正而不失艳丽,自带一股别有芬芳的药香。
  余溪风的思维发散了下。
  要是周清莎看上了章秋,自己是顺水推舟把章秋卖个好价钱,还是英雌救美,拿一个美男以身相许呢。
  做了这个很离谱的梦,余溪风没再继续睡。
  她爬起来站桩了。
  今天时间还很早,余溪风把手机的界面打开,分出一抹心思查看外面的监控。
  大白从她腿中间钻进钻出。
  她现在已经将站桩当做了一种日常,不说和吃饭喝水一样轻松,也不会再觉得站桩是一件难以坚持的事情。
  差不多过了十来分钟,邓飞宇出现在门外。
  还没到地下避难所供电的时间,摄像头的夜视成像里,邓飞宇从黑暗里走出来,眼睛是两个灰白色的珠子。
  直勾勾地看着余溪风这边。
  隔着屏幕,余溪风与邓飞宇对视。
  邓飞宇看了一会儿,调头走了。
  他走的方向,不是去搜救队报到的方向。
  在他身后,余溪风轻拉开门,跟了上去,像大雁一般,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落地无声。
  转眼便到了五区。
  余溪风想了下,张大姐和邓飞宇,最开始确实是从五区过来的。
  邓飞宇走进了一个房间。
  那个房间用不透光的布围的很严实,余溪风不好跟得太近,只远远地看着。
  然后陆陆续续又有七八个进去了。
  余溪风换了件破烂外套,假装去上厕所,从屋子门前路过。
  里面飘出隐隐约约的歌声。
  邓飞宇从里面出来,额头上还有一点没有完全抹去的痕迹。
  余溪风心里有数了。
  邓飞宇走上了他母亲的老路。
  太阳神教。
  到了邓飞宇去搜救队服苦役的时候,余溪风没再跟下去,回了家里。
  她当了一回热心幸存者,把这事报给了巡逻队。
  接待她的是王安民身边的小荣。
  “……太阳神教给我们所有人都带来了巨大的损失,按照地下避难所新规,我怀疑邓飞宇参加的是邪教的非法集会,我担心他又有什么危害社会的举动,所以第一时间过来上报了。”
  小荣频频点头:“姐你觉悟真高。”
  王安民从办公室里出来,接过了小荣的记录本,声音一如既往的冷硬:“事情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余溪风点点头,走了。
  王安民低头看向记录本,里面是余溪风口述的报案记录。
  他扯下这一面,三两下撕成了废纸。
  他交代小荣:“今天就当这人没来过,听清楚了吗。”
  小荣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应下:“是。”
  王安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他深吸一口气,从桌柜下面掏出一个案卷。
  上一次,太阳神教掀起的大规模暴乱,是被人为操控的。
  那人身居高位,他手里分明攥着证据,却只能将案卷封存。
  自己手下的人,还要被郑伟阳驱使。
  郑伟阳的每一次高升,都是对公正,生命,规则的践踏。
  王安民的手攥得很紧,薄唇抿成一线。
  他唯一能做的,竟然仅仅只是将余溪风上报的线索抹去。
  捅出这件事的,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是余溪风。
  王安民将自己头上的帽子摘下,端正地摆放在桌上。
  小荣敲门:“老大,首长来了。”
  老首长紧跟着进来,把辞呈砸到了王安民的脸上,劈头盖脸将王安民一通骂。
  王安民比老首长高一个身量,低着头,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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