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余溪风脚步一顿。
这拐着弯,绕着圈,就差没直接说自己名字了。
章秋说:“别,上回要是搭档是你,我可就回不来了,你都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险。”
何源悠悠叹了一口气,显然并不信章秋的话。
“你们留她吃饭,爷爷你还亲自教她拳法,扶贫也没这么扶的。
升米恩斗米仇,人家怕不是一早就盯上了你们,不然无缘无故的,怎么就盯准了你们。”
蔡老头半眯着眼斜睨何源,不知道在想什么。
章秋嘴里好像有东西,说话含糊:“当然是因为我好看。”
蔡老头抄起脚边的一只鞋,朝章秋丢了过去。
何源:“……”
余溪风没忍住,笑了。
她掀帘进去,从柜子上的袋里抓了一把红薯干。
那何源见到余溪风,推了推眼镜,并没有背后说人的尴尬,只是忧虑地望着章秋。
好像再说,你看我说的对吧。
蔡老头道:“这馒头提回去,你爷爷体谅你们,走得早,你家日子也难过,不要每回都提东西来。”
何源神色黯淡:“我爷爷走了,您要是不嫌弃,我拿您当我亲爷爷。”
“难为你有这个心,不过章秋不是你爸那种人,
一个徒弟半个儿,我这里平日也有小余照应。
何源啊,你不用操心我,世道艰难,把自己的日子过出来,才是正道。”
何源笑容一滞,随即用真诚的语气道:“蔡爷爷,我想您误会我父亲了,我爷爷的死是一个意外。
我父亲非常悲痛,希望您不要在我父亲面前说这样的话,今天我先回去了,得空再来看您。”
章秋把馒头塞进何源怀里:“慢走,慢走。”
何源走了,蔡老头吧嗒吧嗒着嘴,觉得很没意思。
想抽口烟。
他朝章秋使眼色。
章秋说:“嚼红薯干吧你。”
蔡老头又看余溪风,余溪风正从自己单独的碟子里捡红薯干。
瞧模样吃得还挺快乐。
蔡老头长叹一口气,悻悻地将红薯干塞进嘴里。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蔡老头发愁道。
余溪风摸了摸自己又长出一截的头发:“那我走?”
“两仪拳没打完你走一个试试,一天天的,没个定性,不知道脑子想些什么,打了这么久还是根木头棒子,说多少遍了要跟着呼吸来吐纳,打的什么玩意儿还想走。”
余溪风坐不下去了。
章秋的嘴大约就是从蔡老头这隔代遗传的,一叭叭就没完。
余溪风练完拳,这天回去,晚饭吃了一碗青椒肉丝拌粉,觉得吃得有些不过瘾。
她没有将罪恶的手伸向冰激凌,而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余溪风炫了两包辣条。
辣条下肚,胃里像是有一把火,烧了好一会儿再平息。
余溪风进空间,把一些零碎的东西装进了那个中药柜子里。
用马克笔在上面写了个标,一眼过去,一目了然。
余溪风在外边,要从空间取物,也是需要用意识来定位的。
随着空间里的东西越来越多,越来越碎。
找东西的难度指数级上升。
哪些有,哪些没有,有时候余溪风自己都糊涂。
大件的还好说,小件的就很麻烦。
有了这个中药柜子,以后再找一些鸡零狗碎的东西就省事很多了。
余溪风第二天起床,在额头上摸到了两个新冒出来的痘。
完了,不会又被章秋叨叨吧。
余溪风找了瓶芦荟膏抹上去,额头清清凉凉的,到了下午要去练拳的时候,红肿消了许多。
余溪风又把额头前边的头发扒拉下来挡住,确保不会露出破绽,这才出门。
余溪风刚到二区,就被何源拦下了。
何源像是一早就等在了那里:“余小姐,可以单独聊聊吗?”
“可以。”余溪风爽快同意了,她对何源也有些好奇。
何源抿唇一笑,将手上的袋子递给余溪风。
余溪风瞟了一眼。
嚯。
是一整套的防灾应急食品,这里面有压缩饼干,肉罐头,还有凉拌菜罐头。
这么一小箱子,足够一个人饱饱地吃上半个月。
省着点吃,一个月都够了。
这么一箱子的份量,跟末世前的金条差不多吸引人。
“余小姐,一点薄礼还请笑纳。”
余溪风问:“那我需要做什么?”
何源扶了扶眼镜:“可以的话,我希望余小姐不要再去找章秋,蔡爷爷年纪大了,不喜欢被人打拢。”
“蔡爷爷昨天让我早点过去,不要迟到。”余溪风戳破何源的鬼话。
何源神色不变:“我希望他有一个安静的晚年。”
余溪风说:“你看起来像是别有用心。”
何源脸上的笑消失了,转成一种高高在上的轻蔑:“这是我的事情,你只需要和他们保持距离。”
这种感觉很难评。
就像是有人在自己面前甩了五毛钱,让她离开那个富二代。
第97章 要不你改个姓
余溪风乐子看够了,差不多也猜出了何源的目的。
敌人浮出水面,发现不过如此。
昨天章秋和她说了,这个何源说是发小,有点勉强。
充其量只能算是别人家的孩子,年年拿三好学生,打小就端着,不跟他们这些玩泥巴的一路。
他爷爷倒是和蔡老头有些交情。
每个周末约在公园里杀上两盘象棋这种。
暴雨的时候,交通阻断,何家四世同堂,何老头在家里生生饿死了。
何老头的觉悟让人敬佩。
何家子孙就让人齿冷了。
于是余溪风说:“我觉得蔡老头应该不想当你爷爷,要不你改个姓?”
何源的脸冷冷的:“我没想到余小姐会是一个蠢人。”
章秋说何源这孙子就是一个行走的装。
还真没说错。
“我也没想到你说话会这么好笑。”余溪风友善的微笑。
何源整张脸都阴下去了。
余溪风不再与他纠缠,找蔡老头练拳去了。
转眼到了拍卖会这天。
余溪风人模人样地换了套新衣。
晚宴比上回还要上一个档次,刚入场,侍应生就给余溪风送来了一颗酒心巧克力。
酒心巧克力上面蒙着一层坚果碎。
浓香扑鼻。
来往的人无论是着装还是精神面貌,都让人眼前一亮。
余溪风没有刻意打扮,她身上胜在干净,虽然朴素了点,也并不突兀。
但她身上没有那种和煦,也没有精致的礼仪姿态,在来来往往的侍应生中间,显得板正极了。
像没有出鞘的刀。
郑伟阳默默在心里下了评语。
然后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
余溪风看到了不少熟人。
王安民在外围,朝余溪风点点头。
何源跟在一个中年男人身后,一身西装笔挺,唇畔噙着一道矜持笑意。
何源礼数周到,在进门时绅士地后退一步,让余溪风先行。
这人真是。
越看越好笑。
这场晚宴没出上回那种临时变卦的幺蛾子。
都摆在了明面上,帖子里就标注了,在晚宴结束后,如果想参加拍卖会的话,需要给出价值一百斤大米的东西做为押金。
何源轻柔地说:“余小姐之前若是接受了我的提议,大约就能交上拍卖会的入场券了。”
余溪风歪头:“你是不是瞧不上章秋?”
“怎么会呢,章秋和我从小一起长大。”何源说。
“第一面见到我的时候,我和章秋在一起,你瞧不上章秋,却有求于他,所以你将这份轻蔑转移到了我身上。”
余溪风每多说一句,何源的脸色便难看一分。
“让我猜一猜,你想从章秋身上得到什么?
爷爷?怎么会呢,你连自己的亲爷爷都可以亲眼看着他去死啊。”
“够了!”何源大声喊道。
他这一下声音太大,四下声音一静,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何源脸色涨红。
余溪风依旧笑眯眯的。
郑伟阳快步过来,打了几句圆场,把何源带到了另一个方向。
余溪风走到自助席上,在何源憎恶的目光中,挨个品尝席上的面点。
她喜欢那个撒了孜然粉的馕。
应该是烤过,吃起来香香软软。
至于拍卖会的入场券,刚进来的时候,余溪风就把两箱水果罐头交给了侍应生。
这也是她仔细考虑过的。
在郑伟阳的眼皮子底下。
从郑伟阳工厂里收上来的东西,最好轻易不要拿出来。
虽然米面什么的,上面也没写郑伟阳的名字,但以防万一,小心总是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