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账灯里故人归 第54节
只不过两个人还是默契的漏掉了一个人。
萍竹。
这个女人，表面上是秋水的主子，不管发生了什么，她也都是知情的。
只不过为了萧律的名声，暂时不动她而已。
萧律点头，认可了两个人的方法。
这一次见面之后，费明跟沈衔月就要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
“沈姑娘……”
一声微弱的呼唤，把沈衔月的脚步拉了回来，她停在门口。
而萧律站着，看着那羸弱的月光，把沈衔月的身姿，拉得挺拔修长。
一张脸，是与寻常女眷截然不同的镇定。
他有些疑惑，明明沈衔月是一个大家闺秀，为什么要为了他，赴汤蹈火到这个地步呢？
“先前的事情，是本……是我对不住姑娘。”
萧律不是一个傻子，带兵打仗，需要的不仅仅是计谋，还需要人情世故。
所以，他很想知道原因。
沈衔月低着头，没有说话，直愣愣的走了。
她的脚下生了风，似乎要从这个地方飞出去，才能压下心里砰砰跳动的声音。
三年了！
这是她朝思暮想三年之后，第一次心平气和的听到了这句话！
酸气从鼻尖起了意，又在眼眶里打转。
最后却生生的咽了下去。
现在不仅仅是要为萧律讨回一个真相。
也是为了……自己？
沈衔月心里还不清楚，现在的关系到底应该是怎么样。
要查事情，一刻都不能耽搁。
沈衔月坐了轿子回自己的小院子，而碧云看到院子里的情形，已经倒抽了一口凉气。
十几个侍卫，举着火把，把小院的门口围得是水泄不通。
而里面那个小小的院落里，原本伺候的宫女们，全部都跪在地上。
她们互相搀扶着对方，打量着带着刀的人侍卫，眼神里的惶恐，化作了低声的啜泣。
沈衔月也没有多话，直接问了起来：“这里面的人，有谁想要跑吗？”
“有！”
沈衔月刚刚站定，就看着一个侍卫把一个宫女推了出来。
碧云此时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蔷儿？！怎么会是你？”
“还有其他的动静吗？”
“暂时没有了。”
沈衔月听完了这些，扫视着眼前的人。
她心里清楚，现在这个情况，若是有人跳出来，是正常的，也是不正常的。
两种情况，她都要弄清楚。
并且，只有一次机会！
第81章 太后的居所
沈衔月的眼神并不严厉，并且在碧云把椅子搬过来之后，还温柔的坐了下去。
而被推出来的蔷儿，也回过神来，挣扎着爬向了沈衔月，“姑娘……我……我真的没有做什么对不起……”
垂眼一看，沈衔月只瞧见了裙子上的血污。
这群侍卫，是奉了太后的旨意，要查这间院子的猫腻。
只要有什么人不对劲，自然不会放过。
动刑只是寻常的手段。
沈衔月忍下心头对于血腥的不适，只得耐心的说：“既然没有做什么，那为什么他们还要对你动刑呢？蔷儿，我知道你明年就要出宫，想要存一些银子好傍身，若是做了什么事情，大可说出来。”
这样的言语，已经断定了是蔷儿做下的这件事情。
虽然语气是如此的温和，可是碧云还是暗暗的担心，她家的姑娘，该不会真的认为，是这个蔷儿做下的这件事情？
一来，蔷儿明年就要离宫，哪怕是为了银子也不至于多此一举。
二来就是当时事发的时候，应该是许多人都进了那一间卧室，根本就没有办法证明才是。
现在这个样子，谁能把真话说出来呢？
这样是不是有一些莽撞？
碧云虽然这样想着，可是还是没有出言打断，反而是静静地看着。
蔷儿听了这样的话，更是面目狰狞了起来，眼泪顺着满是血污的脸蛋上往下，“没有，我是真的没有做什么事情，那一日，那一日大家就是像寻常的样子，在这里做活啊。”
沈衔月摇头，“那既然如此，为什么孔嬷嬷过来之后扑了个空，为什么二皇子跟婉莹公主生了病？你们怕是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
她认真的说着，把这件事情拆开了都告诉了这群懵懂无知的小姑娘。
她们也渐渐地听明白了，最近宫里出的事情，翊坤王被搜出来的布偶，最开始是放在这里的。
现在就是挖出来，当天到底是谁，把那个东西送出去的！
沈衔月把来龙去脉说清楚之后，脸上更是痛心疾首，“你们啊，这是被人卖了还替别人数钱。”
宫女们听完这样的话，脸色更加的惨白。
她们又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姑娘，这事跟我没有关系，那一日，我是没有进屋子的。”
“我也是，我只是在外面打扫，什么都不知道。”
……
叽叽喳喳的一番话，顿时让这些人都交代了出来，那一日自己是在做什么。
沈衔月静静地听完，微笑的说：“那你们的意思，是这个布偶，是插上
了翅膀，到了二皇子的宫里面？”
寂静在这群姑娘堆里，缓缓的蔓延开，过了许久，沈衔月才低头问：“蔷儿，你今日为何要想跑呢？”
“我不是要跑，是去取水。”蔷儿一听有了机会，“姑娘，平日里你用的水都是从外面取回来的。”
蔷儿生怕她不信，连忙看向了碧云。
“取水？”碧云狐疑的问道：“可是不该你才是。”
沈衔月看着身边的侍女，只见碧云说：“每一日的活，都是我事先安排好的，今日，明明应该是春樱才对。”
“春樱？”
沈衔月想起那个瘦弱的姑娘，“她能取来水？”
“春樱看着瘦弱，可是力气很大，而且她跟外面的几个公公关系都还不错，我们没来之前，这宫里要是缺了什么，都是她弄来的。”
碧云说完，蔷儿也连忙点头。
“是我自己不好，前一日身上有些不爽利，所以让春樱替了我，今日我应该帮她的才是。”
蔷儿说完，后面的人也都说了起来。
“姑娘，的确是这样的，不过昨日我们的大家身上都有些不适，所以好多的活都是春樱帮了忙。”
“春樱手脚麻利，虽然年纪小了一些，我们就让她做了不少的事情。”
沈衔月手指在椅子的扶手上敲了敲，扫视了一圈，“那……春樱呢？”
此话一出，所有的人都糊涂了，茫然的看着四周。
“不对，刚刚春樱就在我旁边，她怎么能不见呢了？”
沈衔月看向了旁边的侍卫：“你们有放人出去吗？”
“自从太后那边传来了旨意，我们这里就不曾放过一个人出去。”
“那不是平白无故的就少了一个人？！”
沈衔月不信，一个大活人就在所有人的眼皮子下面彻底消失！
“找！一定要把春樱找到！”
沈衔月发了一声命令，所有的人侍卫都应了一声，开始私下搜索起来。
沈衔月想着，现在这个春樱，应该是跑到她认为的安全的地方。
可是现在这个宫里面，又有什么地方才能算是真的安全呢？
不知道费明这个人，靠不靠谱？
沈衔月正在想着，费明就已经看着不远处的树林里的两个女子，正在窃窃私语。
一个他熟悉的很，是萍竹身边的宫人秋水。
另外一个身量小了一些，脸上十分的稚嫩，看着不像是她的同伙。
两个人正在急切的说着什么，不一会秋水就伸出双手，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费明旁边的人，连忙问道：“头，现在还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