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这么大喜的日子,谢总哭什么? 第385节
而且现在的宋伊桃,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无依无靠、无家可归的小女孩了。
她是于博宇唯一的女儿,于家在整个海城,于氏集团都是站在金字塔顶尖的存在,背后的政治势力同样不容小觑,
远比如今风雨飘摇的谢家强大得多。
倘若宋伊桃回到于家,融入那个圈子,对她而言,自己或许就真的成了可有可无的人。
所以,即便他心中对宋伊桃爱意汹涌、思念成灾,此刻也只能选择沉默。
他小心翼翼地珍惜着这份来之不易的信任,不想让彼此间自然相处的感觉就这么轻易消失。
车里的气氛愈发沉闷,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之中。
……
宋伊桃静静地坐着,不经意间,又隐约闻到了从谢景廷身上传来的海风那咸湿的味道。
这股熟悉又陌生的气味,让她心中一动,下意识地开口问道:“你在订婚仪式之前一直都没来,当时我和奶奶都给你打电话了,可一直打不通,你到底去哪儿了?是因为陈江河的事情所以才……”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话没有问完。
因为她心里也实在没底,不确定谢景廷没来的真正原因究竟是什么。
从年少时候起,谢景廷在谢景堂和她三个人当中就是最有主见的那一个。
不管是生活里还是生意场上,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能做成。
此刻,她不敢把问题问完,一方面是觉得,自己和谢景廷如今最多只能算是普通朋友,确实没有什么立场去过问他的行踪,也不清楚谢景廷愿不愿意说,或者这件事是否能说出口。
另一方面,订婚这件事本就敏感,她怕自己问得太多,会让谢景廷觉得她是在刻意打探消息,又或者会让谢景廷误以为他们之间有了过多不必要的联系。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冒失,给谢景廷造成什么错觉,所以话到嘴边,终究还是没能问完。
不过,尽管宋伊桃的话没有说完,谢景廷还是一下子就猜到了她想问的内容。
刹那间,谢景廷的心里涌起一阵欣喜。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和宋伊桃之间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纱。
虽然当初宋伊桃从山崖摔下去,他将她救上来后,两人有过短暂的情感交流,让他一度感觉与宋伊桃的距离近在咫尺。
然而,后来因为他一直忙于与陈江河周旋,处理各种繁杂事务,对宋伊桃的关心和沟通也就渐渐少了。
如今,总觉得和她之间有着遥远的距离,仿佛中间横亘着茫茫人海,只能默默相望,却难以再靠近一步。
现在宋伊桃主动询问他订婚仪式前的去向,他认为这是一个非常好的迹象。
这说明宋伊桃并非对他不管不顾,也不是毫无感情,起码她会在意他的行踪。
而且,之前在登上陈江河的游艇前,他曾想过给宋伊桃打电话,告诉她自己在订婚仪式上的计划,让她不要担心,安心参加订婚仪式。
只是后来由于一些特殊原因,最终没能拨通那个电话。
此刻,既然宋伊桃主动问起,这正好给了他一个机会,可以好好向她解释一番。
而且他不光要解释为什么没有及时来参加订婚仪式,还要和宋伊桃讲讲自己在陈江河游艇上听到的那些事,其中就包括宋伊桃从山崖上摔下去的真相。
在订婚仪式现场,虽然揭露了很多事情,从三年前宋茜茜的“下药爬床”的闹剧,到她把于海成推下山崖,再到多次诬陷陷害宋伊桃,桩桩件件都被说得明明白白。
可唯独宋伊桃跌落山崖的详细缘由没有被提及。这是因为事情还没有处理妥当。
谢景廷看了一眼专心望向窗外的宋伊桃:“伊桃,关于我没去订婚仪式,还有些事你不知道。之前我上了陈江河的游艇,在那上面听到了一些关键的东西,和你摔下山崖的真相有关。”
他顿了顿,目光紧紧锁住宋伊桃的侧脸,试图捕捉她的反应,“仪式上没说这事,是因为还没完全查清楚,现在正好跟你讲讲。”
“我在来订婚仪式之前,陈江河给我打了一个电话,他说让我去游艇上,有些事要跟我沟通,是关于海外项目的事。”
谢景廷的语气云淡风轻,仿佛那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第449章 有没有受伤?
可宋伊桃心里很清楚,这绝对不是一件小事。
在订婚仪式现场,宋青山就已经知道海外项目是个精心设计的局,一个旨在套取他们资金、让他们血本无归的陷阱。
既然如此,陈江河肯定比宋青山更早知道内情。
他那样一个阴狠又垃圾的人,邀请谢景廷去游艇,一定有其他的打算,而不是谢景廷说得这般轻松。
宋伊桃抿唇看向谢景廷,问他:“你一个人去的吗?”
她的声音里,隐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尽管谢景廷此刻就好好地坐在她面前开车,可她心里还是隐隐觉得,在游艇上一定发生了什么,所以他才迟迟没有到订婚仪式现场。
而且,按照谢景廷的性子,就算遭了再多罪,也绝不会轻易喊疼诉苦。
她实在担心,陈江河会不会对谢景廷做了什么。
听到宋伊桃略带紧张的语气,谢景廷无意识地勾了勾唇角:“我一个人上的船。不过,船上除了陈江河和他的那群保镖之外,还有徐丽然。”
宋伊桃垂眸,盯着拢放在膝盖上的手。
有陈江河、他的保镖,还有徐丽然,如果谈话顺利,谢景廷肯定会妥善处理好那边的事情,及时赶回来,不至于不回她和奶奶的电话,也不至于让宋茜茜等了那么久。
她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问道:“陈江河为难你了吗?你从他那里拿到宋茜茜说的那些话、那些证据,是不是……他没有……”
她顿了顿,又接着问道,“你没有受伤吧?”
虽说宋伊桃和陈江河直接打交道的机会极少,几乎没有面对面交流过,但她早就听闻陈江河心狠手辣,之前她还被陈江河的下属阿同绑架过,也知道这些人天不怕地不怕,似乎没什么能难倒他们。而且当时她报了警,陈家还把事情压了下去,陈江河依旧毫发无损。
谢景廷一个人登上游艇,还能拿到陈江河主动承认的证据,这其中的艰难,可想而知。
听到宋伊桃在关心自己的伤势,谢景廷心中的喜悦几乎要满溢而出。
他垂眸,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转头看向宋伊桃,轻笑道:“你关心我,那我就算受了伤也值了。”
宋伊桃眉头蹙得更紧,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悦和认真:“你能不能别开玩笑,我是认真在问你,你到底有没有受伤?”
谢景廷左手捂住胸口,故作委屈地说:“这里受伤了,被你刚才的话刺伤了。”
宋伊桃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过头去,气鼓鼓地不再看他。
见她真有些生气了,谢景廷收起了玩笑的心思,主动说道:“没受伤,受伤的是陈江河。我在上游艇之前就提前让庄明在旁边的船上安排了人。当时上了游艇之后,手机没信号,所以没接到你和奶奶的电话。其实我上船前是想给你打电话,解释一下今天可能会发生的事,可后来没机会打了。”
他短促轻笑一声:“今天让你经历这些,都是我的错。”
宋伊桃转过头看向他,眉头渐渐舒展开。
确定谢景廷没有受伤后,她心里莫名涌起一阵轻松,仿佛一颗悬在嗓子眼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明明她以为自己早就对谢景廷死心,对他没有任何感情了。
可最近一段时间,每次听到谢景廷的消息,心里总会泛起各种复杂的情绪。
不管是和钟意在一起时,还是在谢老太太面前,只要一想到谢景廷可能会和陈媛媛在一起、和宋茜茜订婚之类的事,她的心就乱成一团,像一团缠在一起找不到头绪的毛线。
她努力压抑住内心不断滋生的情绪,又转头问道:“之后呢?你跟陈江河聊了什么?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谢景廷握着方向盘的手腕紧了紧,缓缓说道:“他昨天已经知道了那个项目是我给他设的局。他把我邀到游艇上,是想逼我认错,挽回他的损失,而且,陈敬从香港赶过来了,可能想对我不利。”
“但我早就料到了。但是我之所以我上游艇,不只是为了海外项目的事,更是要亲口听他说出到底对你做过什么,我要收集证据,让他付出代价。”
听到这儿,宋伊桃突然想起之前隐隐约约听陈媛媛说过,陈江河身边那个叫阿同的保镖被人废了,现在还在医院。
当时追问时,陈媛媛没再往下说,她也就没再问。想到这,宋伊桃又问谢景廷:“那个阿同是不是你……你把他打了一顿?”
这时前方正好是红灯,谢景廷停下车,从兜里掏出手机,翻出一则视频打开,放到宋伊桃面前。
“对,是我废的他,当时录下了这个视频,这也会成为指控陈江河的证据。”
宋伊桃点开视频,画面中是医院的场景,阿同坐在轮椅上,浑身是伤,动弹不得。
谢景廷正在询问他关于当初绑架她的事情。
阿同一开始还嘴硬,死活不肯承认,可在谢景廷的强势逼问下,最终还是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他详细交代了陈江河如何给宋茜茜提供迷药,之后又怎么跟她合作绑架宋伊桃,为何中途又把宋茜茜也给绑架了,陈江河在其中的所作为所……
包括后续一系列的事情,说得清清楚楚,没有一丝隐瞒。
就在宋伊桃想要关掉手机视频,把手机还给谢景廷的时候,谢景廷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正是陈媛媛。
宋伊桃把手机递给谢景廷,谢景廷此时正在开车,腾不出手来接,便说道:“你打开,点外放。”
宋伊桃犹豫了好几秒,一直没有动作。
毕竟这是陈媛媛打给谢景廷的电话,之前陈媛媛和谢景廷曾是男女朋友关系。
虽说谢景廷一直跟她解释,他们只是互相合作,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男女朋友。
第450章 好自为之
可他们之间毕竟有过一些亲密的互动,而且通过几次与陈媛媛的接触,宋伊桃觉得陈媛媛这个人并不坏。
如今她主动打电话过来,自己作为一个和谢景廷没有特殊关系的局外人,就这样突然听到他们的通话内容,似乎不太合适。
然而,眼看着手机的来电铃声响个不停,马上就要自动挂断了,宋伊桃实在没办法,只好接通了电话,并打开了外放。
“谢景廷,我听说你的订婚仪式,搞了好大的阵仗。”
电话那头,陈媛媛没有任何寒暄,直接开门见山,戏谑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
车内,谢景廷听着手机里陈媛媛的声音,轻轻用舌头鼓了鼓脸颊,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说道:“你消息够快的啊。”
电话那头,陈媛媛清脆的笑声传来,语气带着几分得意:“那是自然,虽然我没有到现场,可是你们那边的一举一动,可都尽在我的掌握之中哦。”
谢景廷微微颔首,对此他深信不疑。
毕竟那间酒店里里外外知晓订婚之事的人不在少数,而且酒店还有监控视频。
尽管谢老太太已经安排谢景堂全力封锁消息,销毁了当时所有的监控视频,还竭力让那些宾客们闭嘴。
但这次可是他谢景廷和宋茜茜的订婚,闹出这么大笑话,那些宾客就算嘴巴再严实,也不可能一点风声都不透,消息肯定会传出去。
不过仔细想想,这事丢脸的主要是宋茜茜和宋家人,他谢景廷最多算是被蒙在鼓里的受害者。
就算消息传得满城皆知,大家也只会说宋茜茜人品差、手段卑劣,对他而言,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