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灵神探,吃瓜破案[九零刑侦] 第37节
桑落没计较她的态度,继续说道:“伤心归伤心,日子总还是要过下去,你爸毕竟还留下一笔存款,你拿着那笔钱好好上学,撑过高三还是没问题的,你班主任说你学习成绩很好,以后能考个好大学,你也要继续努力,不能辜负你爸的一番苦心,他当初把你从农村带到城里来上学,可不容易呀!”
桑落说这番话是为了故意刺激兰月,交换杀人这件事没有铁证,虽然已经有了胡蝶的口供,但也要兰月承认才行,兰月最大的问题就是她的心理很脆弱,所以桑落就从这里下手。
果然,听了桑落的话之后,兰月像是发了狂似的,扬手就把桌面的暖壶打翻了,暖壶瞬间炸开,银色的内胆碎了一地,地上冒着热气,所幸没有伤到任何人。
“你懂个屁!你们知道什么?你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兰月抓狂地对桑落喊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都做了什么事,你们一点也不知道!”
“那你可以告诉我们,让我们知道。”桑落耐心地安抚道。
兰月情绪上头,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她还是个学生,没有其他凶手那样沉稳的心态,说着说着,就不知不觉把两人的计划和盘托出了。
她说的内容和胡蝶大差不差,听她说出来,桑落心里松了一口气,说出来就好,这样算是自首,再加上她并未实施犯罪,应该够不到判刑的程度。
“那么,你真的打算杀了胡茂山吗?”桑落问道。
兰月斩钉截铁地说:“一定!”
“你目前还没有动手吧?”桑落确认道。
兰月点点头:“我一直在等你们的消息,如果你们把胡茂山当凶手给毙了,那自然是用不着我动手,如果你们把胡茂山给放了……等他一回家,我马上就会动手!”
“你打算怎么做?”桑落追问道。
兰月转了转眼睛,最后还是说了出来:“汽油,我打算去买一桶汽油,倒在胡茂山的家里,然后把他家点了。”
桑落很惊讶:“你不怕伤着自己?”
兰月意志坚定地说:“我死都不怕。”
桑落有些咋舌,果然像她说过的一样,表面越是安静的人,爆发起来越是可怕。
“但火是不可控的,万一伤害到无辜的邻居呢,这些你想过吗?”桑落道。
兰月的精神一下蔫了,她毕竟没有作案经验,想不了那么多,只是喃喃道:
“可我又能怎么办呢?胡茂山那么壮,我肯定打不过他……说到底,面对他们这种人,我又能怎么办呢?”
“你应该报警,”桑落温柔地拉过她的手,“从你第一次遭受到侵害的时候,你就应该报警,警方会帮你惩罚恶人,你不用亲自动手。”
“可我害怕名声不好听,一个女孩子,传出这种名声,以后都会沦为笑柄……”兰月嘟囔道,她在村里长大,受传统思想的影响也更深。
“我理解,”桑落轻轻把她搂进了怀里,“跟我们回局里吧,警方会做好保密工作,不会泄露你的信息,从今往后,你什么也不用怕,痛苦的日子全都过去了,那些事以后再也不会发生在你身上,你可以开始新的人生了。”
兰月靠在桑落怀里,沉默了一会,忽然肩膀开始颤抖,紧接着泪如雨下,积压了多年的委屈全都宣泄出来,哭湿了桑落的肩头。
马识途把兰月带回了局里,晚上九点,桑落终于下班回家。
走到小区门口,桑落的肚子咕噜噜响了起来,她这才想起自己到现在都没吃晚饭,不过家里还有面条,回家煮面对付一口得了。
走上楼梯的时候,桑落发现今天的楼梯异常干净,好像被什么人拖过,等走到门口,她就更加确定了,只见自己家门前也被拖得干干净净,甚至还散发着一丝香气。
要知道这里是老小区,平时物业懒得管理,半年能扫一次都是万幸,根本不可能给他们拖地。
这是谁干的?楼里新搬来了个田螺姑娘?
桑落正在纳闷,身后的门轻轻打开了,桑落回过头,看到一个肤白如玉的男人正站在门口,好奇地打量着她。
男人个子很高,大概在一米九左右,身材偏瘦,两道长长的睫毛向上卷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她,眼睛里写满了无辜,像一只乖乖小狗。
桑落不知不觉吞了一下口水,放慢了开门的动作,朝对方打了个招呼:
“嗨,你是新搬来的邻居?”
“阮玉,我的名字。”男人简单笑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
此刻比起男人的美色,桑落反而更在意他身上的味道,男人身穿白色毛衣,带着个围裙,围裙上有一股炒菜的香气,一闻见这股味道,桑落的肚子就不争气地响了起来。
听见这个声音,阮玉爽朗一笑,对着桑落招了招手:“还没吃饭?正好我屋里的菜刚做好,进来一起吃吧!”
桑落本想拒绝,可是腿却不听使唤地走了过去,比起自己做的寡淡面条,她当然是更想吃一桌正经的家常菜。
桑落进屋以后,阮玉顺手带上了门,不紧不慢地跟在桑落身后,桑落先是象征性地寒暄了几句:
“我知道对门老两口要把房子租出去,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租了,你是哪天搬进来的?”
“今天上午。”阮玉眯起眼睛笑着说。
“不错嘛,房子收拾得挺干净,你这人还挺勤快的!”桑落漫不经心地说。
阮玉抬起头,似乎受到了莫大的夸奖,他淡淡地说:“当然,作为一个男人,这是应该的。”
寒暄完毕,桑落直奔餐桌,在餐桌旁一屁股坐了下来,菜还没端上桌,她已经闻见了厨房里传来的香味,虽说身为一名刑警,不应该这么没有警惕性,但是她此刻已经馋虫上头,顾不了那么多了,再说了,和她有仇的那些人现在应该都在牢里,总不能越狱出来暗杀她。
看到她主动坐下,阮玉又笑了笑,转身进了厨房,端出几盘菜。
青翠的凉拌笋丝,香喷喷的粉蒸肉,辣气冲天的爆炒鸡杂,还有一盆压轴菜——浓汤番茄炖牛腩。
看到这盆牛腩,桑落眼睛都直了,阮玉在她对面坐下,桑落本来还想推让几下,但是阮玉始终不肯拿起筷子,桑落只好自己开吃了。
她先是夹起一块牛腩放进嘴里,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接着她又尝了其他几道菜,然后立马就起身去厨房给自己盛了一大碗饭,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她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合胃口的饭菜,今天她要大吃一顿!
阮玉不语,只是笑眯眯地看着桑落,桑落吃了一碗又一碗,连扒了三碗大米饭,最后实在是怕把肚皮撑破,才放下了筷子。
“我的手艺怎么样?”阮玉期待地看着桑落。
桑落立马竖起大拇指:“太好了,简直是——嗝!”
打完这个嗝之后,她不好意思地笑了,阮玉却丝毫没有在意,起身准备收拾残局,看着桌上的剩菜,桑落更加不好意思了:
“诶呀,我把你明后天的口粮都给吃完了吧?这样吧,我补给你钱,你看大概多少钱?”
阮玉摇摇头:“不用钱,本来就是做给你吃的。”
“我?”桑落摸不着头脑,只觉得他是在说客套话,随即她想起自己还没有介绍名字,立刻说道,“我叫桑落,以后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就找我!”
“我知道。”阮玉说了一声,随后认真地抬起头看向桑落。
“你认识我?”桑落立刻警觉起来,心里面开始后悔,难道这小子真是被派来寻仇的?大意了大意了,自己现在催吐还来得及吗?
阮玉点点头,随后就朝桑落走近,他步步逼近,桑落步步后退,眼看就快被逼到墙角,阮玉伸出双臂,桑落一个擒拿制住了他,然后勒着他的脖颈说:
“谁派你来的?说!”
阮玉立刻开始求饶:“冤枉啊!我是来和你成亲的,我们十八年前曾经定过娃娃亲,现在婚书还在我兜里,不信你拿出来看看!”
第53章
“婚书?”
一听见这个词,桑落的脑袋轰一下炸了,这个词也太古老了,简直像是上个世纪的东西,随即她马上就意识到,自己现在就是处在上个世纪。
“我和你订过娃娃亲?”
桑落不敢置信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她对这个男人一点印象也没有,虽然这男人又白又乖又帅,还很贤惠,会做家务会做饭,但她可不相信这样的好事会落在自己身上,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多半是有诈。
“嗯。”
男人睁大一双眼睛,无辜地点了点头。
“那你说,你对我了解多少?”桑落质问道。
她本来以为男人会答不上来,没想到他张口就来:“你叫桑落,今年22岁,不久前刚从湖州大学毕业,现在在白云县公安局工作,是一名刑警,我说的没错吧?”
“切,就这点东西,”桑落仍旧拧着他的胳膊,“随便找我的同事一打听就知道了,你还能说出点别的吗?”
“当然能,”阮玉淡定地说,“你爸爸叫桑福年,你妈妈叫冯英,你还有一个双胞胎妹妹叫桑若,你们一家原本是后土村的,后来才搬到白云县里。”
连这都知道?桑落瞬间皱起眉头,从背后给了他一拳:“好小子,你敢调查我?”
“不不不,我没有调查你,”阮玉急忙解释道,“我真的和你是一个村的,小时候我们还一起玩呢,我是阮玉,你不记得我了吗?”
“阮玉……”桑落想了又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很确定地说“不认识。”
男人的嘴角下垂,眼里闪过一瞬的伤心,有些委屈地说:“你竟然不记得我了?亏我还巴巴的来找你……”
看他这副表情,桑落嗅到了一丝淡淡的绿茶气息,她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反扭着阮玉的手说:“少在我面前装腔作势,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说!”
“嘶——疼疼疼疼——”阮玉倒吸着凉气说,“我真的是来和你结婚的,婚书就在我兜里,不信你看看!”
桑落小心翼翼的把手伸到他的兜里,果然摸到了一张纸,她把纸拿出来,就看到这张纸已经很旧了,纸上泛着黄,看样子是多年前的,外面还用一个皱巴巴的塑料袋包裹着,显然主人很爱惜这东西。
桑落又看了阮玉几眼,终于放开了他的胳膊,她展开这张纸,就看到纸上用楷体写着:
今一九五一年十月六日,桑家于阮家有恩,阮家无以为报,愿与桑家结为亲家,两家交好,一体同心,桑家现有一女名为桑落,阮家有一子名为阮玉,只待二人长成,便可结为夫妻,特写此婚书作为见证。
女方父亲:桑福年
男方父亲:阮傲书
见证人:罗金生
看到见证人的名字,桑落忽然有一种熟悉感,她努力想了一会,才想起罗金生是村长的名字,这封婚书也确实是村长的字迹,以前村里的人普遍都没念过书,也不会写字,凡有书信都是村长代为书写,小时候村长还教过桑落写字,所以桑落认得他的字。
既然这封婚书是村长写的,那大概就假不了,但桑落心中还是充满怀疑,她可从没听父亲提起过这门亲事,更不知道有阮玉这个人。
“我不认识你,更不可能和你结婚。”
即便看过婚书,桑落依旧冷酷地说。
阮玉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不认识也无妨,那我们就重新开始认识,我叫阮玉,和你同岁,身高一米八八,现在是单身,平时的爱好就是做饭,特别是做给心爱的人吃,我看你下班挺晚的,大概也没有时间做饭吧?欢迎来我家蹭饭,反正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桑落没有接茬,她看着手里的婚书,总觉得这件事有古怪,她刚刚才说了自己的理想型,转眼间就出现了一个理想型,这该不会是针对她的杀猪盘吧?
“我问你,这封婚书上说桑家对阮家有恩,是什么恩?”桑落盯着阮玉的眼睛问道。
“你说这个啊,”阮玉的脸上浮起一丝忧伤,随后便陷入了回忆中,“这件事说来话长,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我也是听长辈们说的——”
“那时候我们都才出生不久,说起来我们两个很有缘分,都是在12月生的,前后只差了几天,”阮玉笑笑,接着说道,“那一年天大旱,地里的庄稼大多都死了,农民们没有收入,迫不得已开始挖药材为生,几乎半个村的人都跑到山上去挖药材了。”
“那时我妈妈还在哺乳期,她留在家里看着我,我爸爸一个人背着竹篓上了山,往常他出去半天就会回来,但是这次他出去了足足一整天也没有回来,我妈妈特别担心,发动了全村的人去找我爸,就在大家准备出发的时候,你爸爸突然敲开了我们家的门。”
“他背上背着我爸爸,我爸爸浑身都是血,血把两个人的衣服都给染透了,我爸爸的头低垂着,喊他也没有反应,你爸把人放下之后,又喊了村里的赤脚大夫过来,赤脚大夫简单查看了一下情况,就说人没救了,让我们直接下葬,但你爸爸不同意,坚持要把人送到医院里去。”
“于是我们找了马车,连夜把人送到了县医院里,医院经过多番抢救才把他救了回来,医生说我爸爸多处骨折,还失血过多,再晚来一会就没救了,对了,去医院治疗的费用还是你爸垫付的,所以说,是你爸救了我爸,要不是有你爸,我爸早就已经死了。”
“所以你爸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桑落追问。
阮玉:“他一个人上山采药,一时脚滑,从山崖边摔下去了,他躺在悬崖底部大声呼救,正好你爸路过那里,爬下去把他背了上来,一直背回到村子里,自从这件事以后,你爸就成为了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
说到这里,阮玉转了转眼睛:“我无以为报,只有以身相许。”
桑落大方地摆了摆手:“不用了,大恩不言谢,我压根都没听我爸提过这件事,如果你实在想报恩的话,直接给我打笔巨款就好了,不用这么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