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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长天/仙子,请听我解释 第1065节

  “父皇,孩儿这些年听过很多的传言说,我开府建衙是为了报那母后她老人家对孩儿与母妃的迫害之仇,为了不让母妃和自己再被他人欺负,所以要一步步爬到最高,你以为此言属实否?”
  “.”
  李耀玄没有回答,只是安静听着。
  数息未得答复,李诏渊也便接续说道,一双漆黑的星眸闪烁着渴望:
  “孩儿不否认这一点,因为孩儿是人,是人便会恨,会怨,但欲争这天下,却不是为这鸡毛蒜皮之事,孩儿只是想向天下证明.付出定有获,能者便必上位!”
  慢慢听完,李耀玄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笑着问:
  “可你终究是皇族,若不是”
  “那孩儿便为许相。”
  “.”
  李耀玄一怔,下意识侧眸,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位子嗣。
  皇后的一封乱命,浪费了李诏渊最好的七年,纵使如此,依旧未变么.
  安静半晌,他缓声笑道:
  “可你是否登基大统,终究是在他人不确定的一念之间。”
  “那孩儿会想办法将这不确定的一念,变为确定。”
  “若做不到呢?”
  “呵,父皇.”
  李诏渊浅笑一声,深吸了一口气,道:
  “若无愿赌服输的坦然,孩儿便绝不会走上这条路。”
  轻扣木沿的指尖顿住,李耀玄轻轻拉开御驾紧闭窗帷:
  “你能看清方才发生之事?”
  “.”李诏渊话语一滞。
  帝安的变故是由传音而来,战斗的发生与结束即便是对于李耀玄而言都显得有些突兀,更何论未曾收到传音的李诏渊。
  “你偷学了军阵?”
  来不及思索,淡漠的问题便再度从御驾内传出,但李诏渊回的却是坦然:
  “自然,皇朝天下的基石便是军阵,若不识军阵,孩儿如何走至如今这一步?”
  “.”
  御驾内一阵沉默,空余马蹄哒哒。
  过了很久,兵阵再度行出数十里,李耀玄幽幽的声音才再度从驾内传出:
  “昭渊.你动过弑君的念头么?”
  “.”
  这个问题让李诏渊有些惊讶。
  一时不知该怎么回。
  为君无情,不以物喜,+这父皇虽大限将至,但眼下这个问题未免有些太过大逆不道。
  当着本人面,承认想要杀他?
  “听到了,却不回么?”
  李耀玄斜着这子嗣的侧脸,随意的说道:
  “许殷鹤方才说,若你有在此弑君杀相的念头,朕会很欣慰,朕也是这样以为的。”
  李诏渊沉默了数息,回过了眼眸,盯着那枯槁无声的眼眸,很是认真:
  “父皇,孩儿只是一个宫女的孩子,且浪费了最好的七年。”
  “这样啊”
  对视一瞬,李耀玄笑着颔首,又皱纹轻颤着叹了一声:
  “行至这一步,也算朕咎由自取.”
  一边说着,
  他缓缓收回了视线,御驾的窗帷也缓缓合拢,但李诏渊却并未收回看向御驾的目光。
  车辙、马蹄、飞禽嘶鸣,以及那厚重兵阵的一切声响在此刻都仿佛陷入了静止。
  然后,
  皇帝平缓的声音从车厢内传出:
  “昭渊,入京吧。
  “还有,
  “回去后便把你那乱七八糟的兵阵功法扔了。
  “要习.
  “便习我皇族圣功。”
  第740章 问心
  由劲炁破开的细雨终究只是一时,不过半天时间,京畿地区云层那被强行撕开的裂口便消弥无形。
  绵延万里的厚重雨云蔚为壮观。
  秋雨又开始下了。
  大炎山水很美,在雨中蒙上一层灰青面纱,犹如烟水墨画。
  而这片静谧忽然被一位中年男人打破,他自云层之上而来,发鬓斑白,身着的黑衣不染雨露,径直落入那片绵延起伏的高耸山脉之内。
  与所见如画之美不同,离得近了,山林之中弥漫着破败腐朽的味道,动物的尸体,糜烂的枯叶,但好在雨水冲刷了其中绝大部分。
  雨水敲打茂林吱哑淅淅沥沥,许殷鹤行在这杳无人烟的山林之中,踏着那满地的枯叶向上而行。
  无路的繁茂木林随着他的行进被一股无形劲力破开一条道路,他的脚步很缓,但速度极快,一些林中的原住民方才见到这不速之客,用警惕目光望来,黑衣身形便已然消失。
  不时数息,
  许殷鹤已然来到了一处山洞之前。
  山洞洞口数丈,内里暗沉无光,像是一头噬人巨兽的口器。
  走入,直至尽头,
  看着那名盘坐在巨石上的壮硕老者,许殷鹤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出声。
  洞内的炁机因壮硕老者的吐纳而肉眼可见的紊乱着,待其收敛功法,睁开眼帘一切方才回归平静。
  终是冉剑离先开了口,看着黑暗中的黑衣中年人,他的语气带着无奈:
  “许殷鹤,你藏的可真深呐,此次北狩,我一直以为李耀玄是鸿门宴的主人,倒是未曾想你这老东西才是场上至强之人。”
  许殷鹤缓步走近,抵临一丈站定:
  “李耀玄也不弱。”
  冉剑离眯了眯眼,语气有些感慨:
  “看来你当真是动过在那皇龙林弑君的念头啊”
  许殷鹤没有否认,道:
  “不重要了。”
  “也对,所以咱们相国大人,您这是专程过来杀我?”
  冉剑离笑着调侃。
  他并不是一个严肃的人,从始至终都不是,年岁的增长让他沉稳,但性情依旧如故。
  许殷鹤神色清幽,声音回荡:
  “若想杀你,从一开始便不会送你离开。”
  听闻此言,冉剑离思忖一瞬,随口问道:
  “说到这个,你先前是用了何等手段?你我二人交手时炁机的震荡虽强,但还不足以瞒过那你那枚悬空戒的宇术痕迹,那么近的距离,以李耀玄的修为和眼力应当必然能看出来端倪来才对。”
  在那来自帝安变故的传音抵临的一瞬,
  二人战斗爆发,
  对于他们这个层级的圣人修者来说,强弱、胜负,其实在交手的一瞬间便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结果。
  在术法与那重剑对碰的第一时间,冉剑离便意识到自己不是这宰相对手,而且差距还蛮大的。
  生死搏杀虽无绝对,但他与他差距已然超出了这个界限。
  冉剑离当时也并没有多少绝望。
  反而想的是,
  这狗日的许殷鹤和那杀千刀的许长天一样,都是满嘴跑兽车的玩意。
  剑圣战西恩至尊的那一夜,居然说自己已然二十年没胜过凤九轩,他妈的没比试过,就不算赢是吧?
  不愧是父子,
  和那杀千刀的许元真是一丘之貉。
  不过知晓差距是一回事,死战又是第二回事。
  人要杀他,总不能束手待毙。
  对于死亡,冉剑离看得很轻,而且在来到这京城之前,他便已然做好了生死道消的准备,可就在他准备与这宰相拼命的时候,却感受到了一股宇术波动将他包裹了起来。
  那一瞬间,冉剑离直接被整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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