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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长天/仙子,请听我解释 第1044节

  只是在李耀玄利用内廷收拢皇权之时,“内廷”也在利用着他手中的皇权大义。
  当百官跪服,基层归心,
  一个盘踞于帝国心脏的权力怪物也在内廷中被孕育而出。
  许殷鹤的相府已失控。
  前朝的那些腐朽的利益既得者不会威胁大炎李家天下的统治,而现在的相府许家却是可以。
  李耀玄在大限到来之前,若能将相国府这种怪物处理掉,哪怕宗门依旧,青史之上的他的名号会是中兴之主。
  但若无法铲除,
  那等待着他的名号,兴许便是亡国之君。
  内廷是李耀玄作为皇帝最大的功绩,
  但同样也是李耀玄作为皇帝最大的过错。
  如今皇、相对立,可以说皆是这内廷之策的衍生。
  所以,
  李玉成不能接许元的问题,也不敢接这个问题。
  饮酒赏月,静谧少许。
  在这份沉默中,许元忽然轻叹了一声:
  “太子心中的顾忌依旧很深啊,不过我有此一问并不想去评判上一代的对错,只是想告诉你,你身边所谓的太子党,不管是禁军统领,还是次相,亦或者武成侯,他们对于太子的忠诚,都是对皇帝忠诚的衍生。”
  和许殷鹤一样,皇党的一切权柄都被李耀玄牢牢的抓着,拥有权势的太子党皆是由他一手安排的。
  “当今朝堂也已经不存在那些守旧的遵循祖制的顽固,或者说那些人的声音根本无足轻重,皇帝想废你,只需一句话。”
  说到这,
  许元一双眼眸微微眯起:
  “你现在如此态度,是想要等到皇帝他开口过后再做打算?”
  天际的云朵遮住了月光,掩下了许元眸中的幽光,也让人看不真切李玉成眸中的神色。
  夜风轻抚,云朵转瞬飘过,如瀑月光再度洒落。
  李玉成深吸了一口气,平缓的低声道:
  “三公子,你说得孤都懂,但在作为太子之前,孤先是一名皇族。”
  “.”
  许元挑了挑眉,看着这太子眼神略显讶异。
  翻译一下。
  孤虽然想要登基大统,但若为外人傀儡,孤更宁愿死。
  属于皇族的气节。
  虽然许元有点不爽,但却依旧不免让人高看了对方一眼。
  但李玉成想要拒绝可不行。
  想要屠尽宗门,与皇族的矛盾必须延后,换而言之,他们相国府必须要找到了一个足够分量的皇族作为合作对象。
  李筠庆润了。
  李诏渊他不喜。
  总不能和《沧源》一样去扶持那个尚在襁褓中的六皇子吧。
  思忖了少许,
  许元一口饮尽杯中佳酿,叹息道:
  “太子之意,我已然明了。”
  李玉成微笑着起身一礼,洒脱悠然:
  “三公子好意,孤心领了,但有些东西不能放弃。”
  许元连忙摆了摆手,道:
  “喂喂,我话还没说完呢,太子你也别急着送客。”
  李玉成眼神略微一凝,站在原地没有再次落座:
  “哦?三公子但说无妨。”
  虽然尚未摸清这位太子能力,但光是对方这份气节便已足以让人尊敬。
  并未久坐,许元同样起身,抬手示意了一下院门的方向:
  “既已起身,你我二人便边走边说吧。”
  李玉成沉默了少许,随即也便笑着颔首:
  “既然父皇已然知晓三公子前来夜会于孤,其他人也不必隐瞒,只是不知公子所言何事?”
  二人于绿荫草坪间石板路并肩而行,长发反射着月辉的光泽。
  走出院门,
  许元看着不远处深邃的林间小径,轻声道:
  “李诏渊虽如日中天,但太子你也并非只能束手待毙。”
  李玉成行走于右侧,微笑着回道:
  “三公子是指清焰那丫头?”
  许元古怪的侧眸瞥了他一眼:
  “看来太子已然清楚。”
  “筠庆说的。”
  李玉成笑着回眸,步履生风,语气柔和而不失威严:“他临行前曾为孤揣测过父皇的帝王之心。”
  步入幽暗小径,光线一暗。
  许元挑了挑眉,勾着唇角问:
  “那小子怎么说的?”
  “看来三公子与筠庆私交果然匪浅。”
  “酒肉朋友罢了。”
  “酒肉朋友可不会借兵给他。”
  林间影影绰绰,李玉成深深看了许元一眼,在许元略显讶异的目光中,他不疾不徐的含笑解释:
  “不要误会,筠庆并未将此事告知于孤,只是他离京前在今日将我约至此处,但来的是三公子,这本身不就已经说明了很多事情么?”
  说到这,
  李玉成话锋略微一转,继续方才话题道:
  “筠庆临行说,现在的父皇其实很犹豫。”
  “犹豫?”
  “是的,犹豫。”
  李玉成似乎于树林的阴影中勾了勾唇角:
  “作为一位皇,和作为一个人不同立场的犹豫。”
  “.”
  许元眯了眯眼。
  此事他倒是第一次听说。
  李玉成微微一笑,闲聊般的叙述道:
  “保证皇室正统的延续,是父亲的作为一位皇的责任,而意欲如此,便必须铲除掉你们相府。”
  说到这,李玉成瞥了许元一眼。
  许元没吭声,也没表态,神色自若,如同在听一个与他无关的故事。
  见状,李玉成也便继续说道:
  “但作为一个人,父亲有着自己的理想,而他也已为了这个理想奋斗了一生。”
  “但这份责任与理想之间却是完全冲突的,所以父亲他陷入了犹豫。”
  许元微微一笑:
  “这种说法很新颖。”
  “对吧,当初孤也是这个态度,父皇那等人物怎会陷入如此幼稚的犹豫。”
  李玉成深表赞同,但随即的话语却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复杂,似是嫉妒,又似是可惜:
  “但筠庆那小子从小便最懂父皇,尚在宫中之时,他每每闯了祸,都能利用父皇的心思逃脱惩戒。”
  许元依旧没有正面表态,而是笑着调侃:
  “你们皇子中肖父之人不是李诏渊么?”
  “肖父与懂父似乎是两回事,你们相府那位长公子难道很懂剑圣?”
  李玉成平缓的含笑反问,摇了摇头后,轻叹:
  “这一次,孤觉得筠庆他也是对的。
  “因为他说,父皇将清焰她诏回宫中便是他犹豫的最好证明。”
  说话间,二人已然走出林荫。
  一条自山巅涌下的小河出现在眼前,沿着河谷平缓流淌着,波光潋滟,反射着月辉。
  顺河谷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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