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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婚丫鬟 第204节

  她身上聚起的力气不多,还是吃力地撑着桌案,从鸿庆帝身边站起,“陛下,奴婢去处理。”
  “去吧。”鸿庆帝笑了笑,等着看江书的表现。
  她最好别是口中说的山响,实际上却什么都不敢做。
  江书慢慢行到顾引萍身边,“我不会饶你。”
  顾引萍一颗心在希望与绝望之间来回拉扯,这种感觉最为折磨人。她看向江书:“你……陛下都说放了我……”
  江书摇头,“陛下说,让你求我,你的生死,在我手里。”
  “你、你……”
  顾引萍翕动着嘴唇,不等她再说什么。
  “当啷!”
  一柄短刀,被鸿庆帝自腰间解下,直接扔到江书脚边,“结果了她,朕就如你所愿。”
  半个时辰后。
  鸿庆帝大笑着从西偏殿出来,“想出宫待嫁,就去吧。朕相信,你不会跑。”
  最后时刻,还是顾引萍从江书手中夺刀自裁。
  她温热的血,迸溅在江书脸颊。
  江书强迫着自己,不眨眼地看着顾引萍就这么倒下,她一双眼睛死死瞪着,向江书吃力地翕动嘴唇:“你……你也会,和我一样。”
  她们这些女人,无论是名门贵女,还是富有才情。
  不过就是帝王的玩意儿。
  皇帝喜欢了,就捧在手里逗弄,不喜欢了,就叫你远远死去。
  “不,”江书死死咬住嘴唇,她凑近顾引萍耳朵,轻声,“终有一日,我送他下去,陪你。”
  “你、你……”顾引萍眸子慌乱地看向皇帝。
  生命的最后一刻,她还是想要,告发。
  想要依附眼前这个男人。觉得只有依靠男人的宠爱,才能求得一条生路。
  顾引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江书为她合上了双眼。
  在心中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誓言。终有一天,她要亲手送这个九五之尊,世间最尊贵的男子,给那些女子偿命。
  终会有那么一天。
  第二日清晨,江书与崔思宜作别。
  “你的册封礼拟定在半月后,无论到时候你要做什么,都要最好准备。”
  江书回握崔思宜的手,“娘娘,放心。”
  “送你出宫的,就是我的人。你尽可放心,不必避讳他们。”
  “奴婢知道。”
  崔思宜双手挽起江书,心疼地看着她,“等你回来,就不必自称‘奴婢’了。”她顿了顿,“无论如何,江书,本宫盼着你能成功。”
  一辆马车,驶出大内。
  江书掀起帘子,看了看宫外的天空。这样好的阳光,这样好的天气,她往后,怕是再也瞧不见了。
  落下轿帘,江书:“去花楼。”
  第260章 搭上清白的身子
  不久前,盛京最大的花楼里,刚死了一个叫酥酥的花娘。因事涉官宦人家,花楼很是被封禁了一段时日,现在却已恢复,热闹如初。
  花楼高三层,最高一层最为隐秘的套房里。
  鸨儿猫儿娘惊诧地看向端坐在她对面的女子,愣了半晌,才笑出声来,“您……想必是盛京哪家的贵女?是要成亲了不是?便想着,跟我们这些卑贱的花娘学,如何拿捏夫婿的心?”她收了笑意,魅惑的双眼眨了眨,“姑娘,你是个聪明的,自然晓得分寸。我这花楼里,只要有钱,自然是什么都买得来。”
  猫儿娘一只又瘦又长的手指,轻戳在江书胸口,“买得来真心,自然,也买的来你想要的那些……小技巧。”
  “只是……”她顿了顿,“价钱,自然是不便宜。再者说,要学这个,得搭上你那清白身子。你可舍得?”
  猫儿娘自觉阅人无数,瞧着江书,年虽不大,不像经过人事的模样,不由得出言提点,“你该知道,想在床榻上拿捏男人,自家的身子,也不能木头一块。你若是、若是还是个姑娘家,奴家劝你息了这个心,免惹是非。”
  江书纤细的手指,在身前排开金锭。
  耀眼的金光,一下子迷住了猫儿娘的眼睛。
  “这些可够?”
  “够了够了。”猫儿娘笑得两眼弯弯,“可这,第二条……”
  江书掀开自己脸前覆面的轻纱,她直视猫儿娘,“我早没了清白,身上也有很多伤痕,就是怕夫君不喜,才来找您。”
  她坦诚的语气,倒惊了猫儿娘一跳。
  作为花楼的当家,贞洁烈女猫儿娘可不知见过多少。能坦白直言自己没了清白身子,还丝毫都不以为耻的,江书还是头一个。
  猫儿娘眼中狡黠光芒一闪,“知道了。你可是把身子给了小情郎,玩儿了几年,现在收心快要嫁人,才知道着急了?”她一笑,“别急,你猫姨有的是法子教你,像大姑娘那般出嫁,男人分辨不出来的。”
  “我不是要学那个。”
  江书早跟鸿庆帝说过,她没了清白身子,没必要弥缝。
  猫儿娘又惊了,“莫非,你是二婚头上,你那夫家也知道?”
  她自个儿越想越觉得是,“是了。这半路夫妻,确不讲究这些个。可也是最不容易同心同德,一起过好日子的。你想要拿住这样男人的心,确实难了点。”
  江书笑笑,她起身,直接挽起衣袖。
  白如融雪的小臂上,一处狰狞的烫伤,袒露在猫儿娘眼前。
  纵是见过重重酷刑的老鸨儿,也不禁倒抽一口凉气,“这……这疤骇人。”
  “是。”江书声音平板,“这样的伤口,我身上不止这一处。”
  她整理好衣裳,端坐好,才又道:“我自知这身皮子已不够完美,正是要猫姨教我,怎么能让男人忽略了这些,一次比一次更离不开我。”
  江书深吸一口气,用力闭了闭眼睛,驱散眼前鸿庆帝令人厌恶的身影。
  “我不喜我那夫主,又不能真的惹了他厌弃,才来找猫儿姨帮忙。那男子疑心深重,控制欲又极强,拿捏不住,便有杀身之祸。我不过想在他手下,讨好日子过罢了。”
  猫儿娘瞪大眼睛,“你不喜欢你那夫君?既不喜欢,为何要嫁?”
  江书轻轻地笑了,“猫儿姨这话说得奇了,难道女子不喜欢,就可以不嫁?”
  平凡如市井小民,高贵如大盛皇后,有那一宗婚姻,是女子自己求来的?
  猫儿娘有些讪讪的,“这……倒也是。不过,这不就是天下女子的命吗,最好命的女子,一辈子得夫君真心爱重,也算值了。”
  江书没想到,猫儿娘口中竟会说出这一番话来,她有些失望,继而轻轻一笑,“猫儿姨,我听闻,你本出身花楼,三十岁上,还能嫁入官宦人家为妾。在那家不过呆了半年,便挣将出来,分了好大一笔钱,才开了今日这栋花楼。您这……算不算是辜负了夫君真心?”
  “那怎样一样?那不过是个老头子……”
  “若不是老头子,是年轻俊美的少年郎呢?”
  “那、那也算不得辜负,”猫儿娘眸光闪动,“我们做这行的,俊美的少年见得多了,也不能各个都付出真心。”
  “就是这话。”江书笑了,“那我再问你,若换了你这辈子真心心悦之人呢?你可舍得卷了他大半身家,重回花楼?”
  猫儿娘愣了愣,“这……自然是不会的。男人真心爱重于我,我又怎能辜负?”
  “那么请问猫儿姨,你心中,真心爱重之人,可有辜负过你?”
  一句“不曾”溜到唇边,老鸨儿却说什么都说不出。
  她曾真心爱重的那个少年,曾经贫穷潦倒,却在她身上豪掷了最后一锭银钱,“小猫,你等我,等我考上功名,定回来给你赎身……”
  便是这么一句轻飘飘的“给你赎身”,让猫儿姨在花楼里直等到了三十岁。
  她知道,昔日的少年早已登科,官一年比一年做得更大。
  也……绝迹花楼。
  她总给他找借口。或许,是太忙了。也或许,做了官,便有更多的身不由己。
  总之,便是那少年从那往后,再未来过,他也一直都被猫儿娘妥善地藏于心底。
  “他……他更是与这天下男子,都不一样。”
  可越是说,自己越没有底细。
  良久,猫儿娘凄然一笑,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中,满是清明。“没想到我老大的岁数,还多亏了姑娘指点。”
  “指点谈不上。”江书笑了,“我不过是要来跟你学如何拿住男人。我只要把他栓在我身边儿,一刻都不能离开。至于真心什么的,他本没有,我也不屑。”
  “明白了。”猫儿姨起身,“姑娘既执意投在我门下,少不得就要辛苦姑娘一番。”她眸光灼灼,隐约可见年轻时的绝色,“只不知,姑娘这夫君,是何等样人?”
  江书微微颦眉,鸿庆帝的身份,自是不能说。
  “他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关系吗?男人不都一样?”
  “不一样的。”猫儿姨露出魅惑微笑,“你跟我来。”
  第261章 男人不都一样
  “奴家这花楼,分为三层。”
  “最下面一层,随便贩夫走卒,花上几串银钱,便能来坐坐。也能看着那高台上,姑娘们的亮相、才艺。只是不得近前。”
  “他们的位置,在最靠门边,随来随走。要想往前再进一步,便需用银钱铺路。”
  “若两人看上了同一个位置,同一个姑娘,那便要打擂,价高者得。”
  “你以为,这便能成那姑娘的入幕之宾?可差远了。”
  “这一楼啊,卖的不过是个氛围。叫这些花了钱的男人,一步步靠近心悦的姑娘,给他们一种错觉,再努努力,再多点钱,就能把那姑娘搂入怀中。”
  “这男人啊,自会跟上了瘾一般。纵是中途醒悟过来,只需那高台上的姑娘,多给一个眼神,一个微笑,至不济的,一个飞吻,也勾得他回心转意,接着上供银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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