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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婚丫鬟 第184节

  “往后自有你们母女相见的时候!”
  那封妃大殿上,妃子的母家只能远远地瞧一眼,连遮面的红纱下到底是不是周灵素都看不清。很轻易就能糊弄过去。
  若是这周夫人再痴缠不休,那也只能请她去地下,与女儿相见了。
  传旨公公走后。
  周擎苍对着何喜月皱眉,“女儿进宫为妃不正是你所求?你还和传旨的公公痴缠着些什么?”
  见夫人还有些恍惚,周擎苍只当妻子是夙愿以偿高兴的。
  周擎苍:“灵素此番入宫,得太后庇护,回头便算是与福康宫与那位姓江的宫女一同封妃,她回不了家,也是好事,正说明了皇家对她的重视。这当口,你可千万不要错了念头!”
  “是……是好事吗?”
  “是,是天大的好事。你我亲生的闺女,总算成了陛下的妃子!以后,麒儿的未来,也有靠了!”周擎苍是真心实意地高兴,没想太多,他一只手只伸向何喜月领口,“夫人,你不是说,要再同我生个儿子吗?现在,你我正是好时候……”
  何喜月皱眉,“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这些?”
  她冷静下来,一巴掌拍掉周擎苍的手。是啊,她的女儿终于如愿以偿地走到了皇帝身边,要做妃子了!
  那万吟儿是个什么东西,被先帝玩过的残花败柳罢了。
  一同封嫔的江氏,不过是个出身卑贱的宫女。
  就算是皇后,皇后也不得盛宠。
  那后宫,还不都看周灵素一个人的了?她早晚会爬上去,会成为贵妃、皇贵妃、甚至会诞下皇子、太子,成为皇后、太后……
  往后,有数不尽的好日子啊。
  她的麒儿,也能扬眉吐气。到时候,谁敢私下里议论她的麒儿是阉人?她就要叫人掌他们的嘴!
  何喜月周身的骨节就像浸在温热的泉水中一般,舒坦得不行。
  “老爷,灵素虽说回不来,我们也该准备些好东西,托人送往宫里,给女儿上下打点着用。”
  周擎苍揉着被拍痛的手背,点头。
  “还有麒儿,快叫麒儿回来!他姐姐封了妃,他不可再如往日那般胡为!别败坏了他姐姐的名声!”
  三月间,周麒下面的伤势愈合得差不多。
  可他伤到的那等要紧的地方,愈合是愈合了,却比旁的男人,少了些什么。
  人都是越没有,便越想要。
  他便一日日地沉迷花楼,专找喜穿红衣,性子像顾如烟那般的花娘。
  一开始,他一掷千金,只为与这花娘亲近。流水样钱花了许多,终于到得成了这花娘的入幕之宾。
  花娘酥酥身段有几分像顾如烟,性子也是暴烈如火那一挂的,招了周麒进得帐来,周麒急吼吼地要脱衣裳,她便先就有几分看不上。
  待到真得脱了衣裳,周麒却又……不行。
  酥酥十八般武艺全都用上。
  周麒还是,不行。
  他言语中便埋怨酥酥,“不入流的表子,爷花了这许多的银子,怎的你连服侍男人都不会?下头的不行,便用你这张小嘴!”
  酥酥是这花楼自幼精心培养的头牌,多少大官儿都接待过了,是有些傲骨在身上的。本就有三分瞧不起周麒,又被他一激,索性取了灯烛来,把周麒整个人照了个分明。
  “哈哈哈哈哈哈哈,爷,明明就是你不行。”看清后,酥酥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爷,别说小女,换谁,用什么,就您老这身子骨儿啊,不行!就是不行!”
  “你、你特么说谁,不行!”周麒被说道痛处,一脚把酥酥从床上踹到地上。又提起她头发,一拳拳砸在花娘脸上,“爷问你,说谁!不行!说谁特么的,不行?!”
  挨了头一两拳,酥酥口鼻中渗出血来,整个人懵了一瞬。
  她挣扎不开,只能尖声呼救。
  可这花楼中,一入夜,或真或假地叫着“救命”的女子,多去了。
  没人会来为了救一个花娘的命,扰了客人的清兴。
  下到最底层的雏儿,上到最昂贵的花魁,不过就是物件儿。
  只要客人花饱了钱,就是要摔碎价值万金的前朝古董花瓶,大家也就是跟着听个响,没人会真的较真。
  酥酥见呼救无用,又挣扎不开,转而厉声叱骂,“你个混蛋,就是你,不行!你特么的不行!你打死了我,也是不行!”
  周麒手僵了一下,狞笑,“行吧,那就打死你吧!”
  半个时辰后,花楼里抬出一具血淋淋的尸体。昔日美艳绝伦的花娘,脸已经被打碎,再看不出往日的风采与模样。
  此事一度闹得极大。
  不过是那老鸨儿为了多要些银子,扯住周麒衣袖,不让他就走而已。
  可就是这多耽误的片刻,花楼里迎来了京兆府的衙役,以无故打杀人的罪名,直接拘走了周麒。
  消息传到周府,已是第二天的事儿。
  周擎苍皱眉:“无妨。老陈是我朋友,必不会多难为麒儿,大约是关一阵子,再赔点钱,放出来便罢了。只是麒儿这性子……也该借着灵素封妃的喜气,好生为他择一门亲事,叫媳妇儿好好管教管教。打杀一个花娘?也不怕脏了拳头!”
  可没想到,这几日来,周擎苍的密友京兆尹,居然屡屡避而不见。
  被缠不过,才可算派人递了话进来:“有人不要银钱,只要贵府公子赔命!”
  第233章 要周麒赔命
  “什么?”
  何喜月一下子瘫软在高背座椅上,整个人像被直接抽去了骨头。
  前日爱女刚得了金口玉言的许诺,即将封为后妃。后日儿子便要为人赔命?
  “陪谁的命?一个花娘的命?她、她也配!”
  何喜月气得满脸通红,看向一旁来回踱步的周擎苍,“你不是说,那京兆尹是你的朋友?如何竟说出这等不知轻重的话来?”
  她气愤愤地站起身,“我、我去找他,我倒要问问,拿了我周家这般多的好处,怎可叫我儿赔命!”
  何喜月被周擎苍拦住,“夫人!别急,那老陈不是这样的人!”
  昔日,他能说动京兆尹,和他一起去为难一个武安侯府的小婢女,就是拿准了京兆尹最是赴炎附势,顶顶好收买的一个人。
  今日为何突然遵纪守法起来?
  难道……
  背后有指使之人?
  周擎苍捻着花白的胡须,沉思着。
  不对,这不对。
  他周家一门两位皇妃,正是鲜花着锦之时,无事谁会来碰他们家的晦气?或许,还是麒儿做事不谨慎,把自己个儿的身世张扬出来,被有心人听了去,借机发难。
  不外乎,就是想多要点银钱发送了。
  “夫人莫急,这事儿并不难破。”
  “人家都要你儿子的命了,你还不急?”
  “我麒儿的命,可没那么好要。”周擎苍捻着胡子,越想越觉得自己思量得是,“这当口,老陈那边应该也是有难言之隐,没法子在表面上为麒儿弥缝。这样,我这就安排人进宫,叫你我的女儿,帮着麒儿讨一个恩典。”
  “这、这能行吗?”何喜月有些迟疑,“那公公不是说,不叫咱们家的人入宫打扰灵素?她毕竟还未封妃……”
  “无妨。夫人忘了,你我可是有两个女儿呢。”
  “他们不是想把事情闹大,给我周家难看吗?咱们求陛下给恩典,就是从源头上断了他们的念想。”
  “可那毕竟是一条人命……”何喜月看不上花娘归看不上,可一命偿一命,她还是知道的。
  “这事儿,咱们麒儿……也有不是的地方,叫女儿们怎么在陛下面前说嘴?”
  周擎苍反倒笑了,“正因为打死的是一个花娘,才一定无事。咱们这位陛下,最恨不安分、心比天高的女子,咱们叫女儿只往那个方向说些花娘狷狂的地方,麒儿不仅没有过失,恐怕还要立功呢?”
  他只觉最近周家的运气好得不成样子,想必麒儿这小小的磨难,很快就会过去。
  再为他张罗一位门当户对的贵女为妻。
  未来多少锦绣繁华,还在等着他的麒儿去享用。
  顾府。
  “如烟,你再说一遍。”一向心思深沉的顾刚则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顾如烟,“你说你要为一个花娘讨回公道?”
  一旁,顾夫人也愣了,“如烟,你怎会认识那等腌臜女子!”
  她眼中含泪,又气又急,“你一个相府嫡女,跟花楼女子相识,这话传出去,你的闺名还要不要了?你往后在宫中的日子,可要怎么过?”
  一提到入宫,顾夫人面上神情一黯,深恨自己那个小姑子。顾氏太后油盐不进,非得要顾如烟入宫伴驾。
  现下此事,已定了八九分。
  顾如烟神情冷然,“爹娘容禀。昔日是女儿不懂事,着男装去过……花楼,被那起子登徒子看穿了身份。若不是酥酥姑娘为女儿代为遮掩,女儿的闺名早就毁了,清白没准也保不住。酥酥姑娘对女儿有救命之恩,她出事,女儿不能视若无睹!”
  顾如烟深吸一口气。
  她曾经没捞得出江书,是她一直以来的介怀。
  顾如烟:“爹尝教女儿,要知恩图报,女儿并不敢忘。”
  顾相夫妻惊愕对望,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是女儿着男装闯过花楼更为震撼,还是她竟认一个花娘为救命恩人更为致命。
  “你……你愚蠢!”顾刚则重重一拍桌子,“为父说的知恩图报,是、是叫你报给咱们这样的人家!不是叫你去给什么花娘报恩!那等低贱的女子,连人都算不上,哪里配叫你报恩?”
  一旁,顾夫人也含泪劝道:“如烟,那花娘已是死了,你要报恩,娘教人多给她送烧埋银子也就罢了。这……与她起争执的,是周府公子周麒,周家最近风头正盛,那周二小姐已经入宫,怕是封妃时,位分也和你不相上下,得罪了周家,你入宫后的日子,也不好处不是?”
  顾如烟只是摇头,“多少烧埋银子,也都落了她那老鸨手里,酥酥岂能拿到一分?”
  听着一向乖巧识礼的女儿,一口一个花娘,一口一个老鸨。
  顾相按着胸口,险些站不住。
  倒是一旁的顾夫人,还是软言安慰:“不给那老鸨,娘托人,把银子带给酥酥自己的爹娘,总能找得到的,好不好?”
  “不好。她爹娘自她五六岁上,便卖了她去那花楼。她被人折磨致死,她的爹娘有何资格享用银两?”
  顾如烟声音轻颤,眼圈儿也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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