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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抒性灵 第18节

  “你承诺说做一份工作就会把它做好,但我只看到,你在公事上完全没有专业的态度,自私自我,用个人权力针对普通员工,要所有人为你的任性买单。”
  谈亦语气平和,暗藏压迫感:“你喜欢耍大小姐的脾气,方家有很大的空间给你,不必留在恒策,再有一次同样的事情发生,你可以直接走人。”
  方瑅灵咬唇:“我......”
  她想要辩解,却被谈亦冷冰冰地打断:“出去。”
  方瑅灵被徐锐拉出了谈亦的办公室。
  其实她有此一出,谈亦并不意外,在几年前,他曾经代父母去方家拜访,偶然间见过方瑅灵一面。
  方爷爷有意和他谈话,他便陪着老人家,在花园里散步。
  盛夏,太阳光灿然热烈,他们在浓密的树荫下缓慢地走,方爷爷停下脚步,指着远处的草坪:“谈亦,你有见过吗?那就是我的孙女儿,瑅灵。”
  花园草坪中央的女孩穿着一条华丽的玫瑰金色礼服裙,抱臂站着,她年纪很轻,只有十八岁左右,容貌明艳精致,甚至比脖颈上戴着的天价珠宝更为耀眼。
  而在她的周围,有一众佣人,或蹲或跪,着急忙慌地在绿茵茵地草地上寻找。
  女孩环视周围:“快点找呀,找不到你们都要负责任。”
  女孩的尊贵和佣人的卑微,在对照之下,如同在阳光照耀下观看一幅油画,色彩愈发鲜明,给谈亦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她骄纵无度,几乎是他最不喜欢的一类人。
  而今天,她也再次做了符合这标签的事。直到最后,她都不愿认错。
  *
  谈亦的奶奶因为做心脏手术住院,虽然有一整个医疗团队在专门照看,术后的第一个夜晚,他还是去了医院陪护。
  凌晨五点,奶奶将他赶走,要他回家休息,但他并无睡意,八点还有早会,便直接去了公司。
  基本照明之外,写字楼的灯基本全熄了,他乘电梯回到总裁办,一路上灯光暗淡。
  凌晨时分,办公室一片寂静昏暗,而他没想到,还有人留在这里。
  一盏台灯亮着,办公桌上的文件堆积如山,方瑅灵趴在桌上,安静地睡着了。
  谈亦走过去,扫了眼文件的内容,是和开发案有关,她在熬夜做后续弥补的工作。
  他合上其中一份文件,方瑅灵从浅眠中醒来:“是你?”她一抬头,就感觉脖颈快要断掉了,抬手护住,“啊,我的脖子。”
  她看谈亦的角度是自下而上,一片柔光晕染在他的颌面,他看起来的严肃意味消减。
  “你不是不觉得自己有问题么?”谈亦审视着她,“在这儿熬通宵,又是为了什么。”
  她一开口仍然很倔强:“我是不觉得自己有问题,但是......”
  “工作就是工作,我有为自己造成的后果负责的能力。”
  她的脸颊上有几道睡痕,眼睛里还浮着红血丝,谈亦轻点桌面:“回去睡吧。”
  “不回,我很快就要做完了。”方瑅灵拍了拍额头,“回去了算什么,调休吗?”
  她站起身,舒展四肢,决定给自己泡一杯咖啡提神,她主次分明:“你怎么会这么早来公司,我可以顺便给你泡一杯。”
  时间太早了,谈亦虽然不困,但脑子也无法像机器一样高速运转。
  闲着无事,他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等待方瑅灵顺便的咖啡。
  茶水间的门未关,他听见里面传出水沸腾、机器运作、瓷杯与大理石台面碰撞的声音。
  时针指到六,丝丝缕缕的咖啡香气飘散出来,就像窗外,天光一点一滴地渗入黑夜。
  方瑅灵端出来两杯咖啡,谈亦尝了一口后,她问:“怎么样?”
  他客观地说:“比当初进步很多。”
  方瑅灵点点头:“我的进步可不只在咖啡。”
  她现在在做的很多具体的事情,是以前绝对不会做的。包括,去尝试着回顾、判断自己某一个行为是否正确。
  谈亦并没有当一回事:“我期待能看到。”
  方瑅灵哼了声:“你最好是真的期待。”
  喝完咖啡,天已半亮,方瑅灵回到位置,继续她的工作。
  谈亦的奶奶手术顺利,在她出院后的一个周末,谈家为老人家举办一场康复酒宴。
  林朔还没有回来,自然参加不了。这个消息,是方瑅灵在和谈念的时候得知的。
  方瑅灵委婉地表达了对谈奶奶身体康健的祝愿。
  谈念想着,林朔缺席,而方瑅灵是他未来的妻子,迟早是一家人,便发出邀请:“瑅灵,林朔哥不来,你要来吗?相信我奶奶看到你,也会很开心的。”
  方瑅灵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谈念发出的是临时邀请,不曾告知任何人,包括谈亦在内。
  当天,方瑅灵拿着自己和林朔准备的两份礼物,在下午便登门拜访。
  客厅内已有几位客人在座,方瑅灵同谈家的长辈问好后,向谈念询问:“念念,谈总呢,我有事要找他。”
  谈念忙着逗小孩子玩,以为方瑅灵要问谈亦公事:“哥哥应该在四楼的书房。”
  方瑅灵乘电梯到四楼,敲了书房的门无人回应,问了谈家的佣人才知道:“大少爷昨晚陪老爷钓了一宿的鱼,刚才回楼上房间休息了。”
  方瑅灵又上了一层,来到谈亦的房间门口——这一次,她没有敲门。
  大概是谈家的人不敢擅自进他的房间,他的房门并未落锁。
  方瑅灵脱下高跟鞋,拧开门把手,步入他的房间,再默默地锁上了门。
  房内光线昏暗,方瑅灵只能隐约看到房间中央一张床的轮廓,她放高跟鞋在一旁,光脚踩在地毯上,轻悄走近。
  床上睡着一个男人,身形高大,呼吸沉稳,在睡梦中,他没有察觉方瑅灵的到来。
  方瑅灵在床沿坐下,伸手在谈亦的眼前晃了晃,他没有醒过来:“睡得很熟嘛。”
  在她盯着男人的脸,考虑着对他做什么能实现收益最大化的时候,他的睫毛微动,睁开了眼。
  几乎在下一秒,一只手以非常快的速度,蒙上了他的眼睛。
  与此同时,一具身体的重量,覆到了他的身上。
  方瑅灵反应很快,在谈亦将要醒来的时候,长腿一抬,不仅直接上了他的床,更是大胆地跨坐到他的身上。
  她膝盖用力,压住谈亦自然放在身侧的手,俯下身。
  在黑暗之中,她也不能完全看清谈亦的面容,凭着感觉,鼻尖擦碰过他的鼻梁。
  视觉受限,其他的感官会更加敏锐,谈亦清晰地感觉到,温润潮湿的呼吸,喷洒在他的唇峰:“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猜猜我是谁。”
  第17章 冒进“从我身上滚下去。”
  方瑅灵以为,谈亦会像上回一样,扼住她的后颈,像轻松拎起一只小动物一样,将她从身上扔下去——他可以做到,在观望他攀岩时,她惊讶于他的力量强大至此。
  但谈亦没有动,不给她任何语言和行为上的反应。
  只除了在陌生的重量压上来时,他身体的肌肉出于本能,一瞬之间的紧绷。
  这不是方瑅灵预料中的结果,她不喜欢别人对她说不,但比起来,更讨厌这种无声的忽视:“你不担心我是强盗吗?”她趴在他的身上,“最近临城发生了好几起入室抢劫。”
  说话时,她觉得用这个姿势,她的腰不太舒服,于是调整变换,仿佛身下的不是一个具有强大攻击能力的男人,而是她的沙发。
  对于性,方瑅灵既有明知故犯的大胆,也有无知者无畏的猖狂。
  她在他身上乱动,引起了某种自然的反应,谈亦太阳穴微微一紧,终于开口道:“从我身上滚下去。”
  方瑅灵怔了怔,在这样突然的情况下,甚至连视线都被蒙蔽的
  情况下,他的声音依然平稳、低沉,充满了掌控力。
  他没有对她动手,而是命令她自己离开。
  但凡一个人的意志力稍有薄弱之处,很难不被这种压迫感击穿。
  不过,方瑅灵不同。
  生平第一次,有人敢对她说滚,她被这个字眼激怒,却只是笑了笑,腰肢慢慢向下沉,头也低下去:“你怎么能,对女孩子说滚呢?”
  方瑅灵今天用的香水很特别,散发着微苦植物的气味,像生长在雨林暗处的苔藓,闻起来有一种新鲜潮湿的绿意。
  随后,谈亦感觉到,在黑暗之中,女孩张开嘴唇,含住他的喉结,轻轻一吮,紧接着咬了一口。
  喉咙是人类性命攸关的部位,因此,即使是这样柔软亲密的触碰,当它在未经主体允许而发生时,和利刃并无差别,都象征着一种威胁。
  唯一的区别是......
  方瑅灵的小腹紧贴着谈亦,在她松开齿关时,感受到某种从无到有、陌生而令人心惊的存在。
  她的身体感受先于辨识能力,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手腕猛地被人攥住,她整个人像从马背上被掀翻一般,天旋地转,顷刻之间,上位与下位发生调转,谈亦将她压在身下。
  方瑅灵仰面躺着,长发在谈亦的床上散开,像海水的波纹。
  他俯身在她上方,和她保持着一定距离,躯体的热度无形地将她笼罩。
  方瑅灵的手放在头侧,被他的手牢固地压着,床铺因此微微下陷。
  她蹙起眉,责怪他说:“好痛,你弄得我好痛。”
  作为始作俑者,她却在理所当然地抱怨,他弄疼了她的手。
  “下去。”谈亦缓慢地说,“我不想再重复一遍。”
  “你压着我,我怎么下去?”她很合理地反驳。
  其实她今天进他房间,只是一时兴起,并不打算真正发生什么——毕竟,她也不可能在谈家的人都在楼下的情况下,和他上床。
  她清楚地看见谈亦在他们中间划的那条界限,她频繁地踩线,早晚有一天,那条边界会模糊掉。
  谈亦松开了方瑅灵的手,侧身下床,打开了房间的灯。
  他进了衣帽间,换上衬衫和西裤,他出来的时候,方瑅灵仍躺在他灰色的大床上,还发表一番点评。
  “你的床挺舒服的,可以把床垫的牌子发给我吗?”方瑅灵把视线挪到他身上,“嗯,我觉得你穿黑色比白色好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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