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我老老实实低头看地板,已经在计算时间,看看我大概还要多久能得救。以及不知道这次之后要不要给我们家的大楼看看风水,我是不是和这个地方相冲。
  但往往我想低调等事情过去,事情就会来过来找我。
  “你,站起来。”
  冰冷的木仓口抵在我的头上,我被吓了一跳,抖了一下。好吧我承认我有演的成份。
  我站起身,怯生生地看着我面前的木仓口。人脸我是不能看的,怕自己控制不住表情管理。
  我也不知道为啥每次遭遇到事情,我不是被刀抵着就是被木仓口顶着,可能我看上去像布鲁斯一样是个软柿子吧。
  我被扼住了脖子,木仓口顶着我的太阳穴。我闭眼深呼吸几下,才把相当长卸掉这个人胳膊的冲动压下去。在外人看来就是我害怕到要用深呼吸调整情绪,否则连走路都困难。
  “你,和我们下去。”绑匪瓮声瓮气地说。
  我走出门,余光瞟到远处一个房间里,一个穿红衬衫的身影被人要挟着走出来。我看到提姆那张生无可恋的脸,差点笑出声,愣是把这辈子所有难过的事情都想了一遍才把表情控制住。提姆看到我的一瞬间,表情显得更像个疲惫的社畜了。
  说真的,白天上班+晚上夜巡这个模式实在是太折磨人了,好好的一个总裁愣是被磨得没一点总裁气质,挂着两个黑眼圈像是个被小妖精吸干精气的赶考书生。
  那个小妖精就是我,嘿嘿
  我和提姆被带到大楼门口,外面是荷枪实弹的gcpd警察,戈登警长还亲自到场,也是很我们家给面子了。
  在警察围出来的圈外面,是一堆长枪短炮的记者。话说回来,哥谭小报总是报道韦恩家相关的事情,真的不会同质化很严重吗?
  布鲁斯站在人群最前面,正在安抚劫匪的情绪,几乎是劫匪要求什么我爹就答应什么,完美演绎了什么叫美丽花瓶富二代。就是这个话术和提姆上次在宴会上用的几乎一模一样,我一边听一边记,心里暗暗盘算着下次轮到我了我也这么说。突出一个勤奋好学。
  “不管怎么说,请您千万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们。”布鲁斯恳求道。
  “只要你做到我们要求的,我们当然没兴趣对你的孩子们动手,”绑匪顿了顿,忽然好像反应过来了什么,“孩子们?”
  我:???
  等等,他们不知道我是布鲁斯韦恩的孩子?就是纯粹随机选中的我?
  “对,孩子们。”我的傻白甜老爹好像完全没发现不对。
  “这也是你的孩子?”
  绑匪拽着我的辫子让我抬起头,好看清我的脸。
  我被拽辫子,头皮痛得已经不知道用什么姿势骂人最解气了,登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不知道我是谁你绑我干什么啊?啊?!闲的吧!”
  第69章
  1.
  我的一声怒吼像是吓到了在场的绑匪, 他们完全没想到刚才刚起来唯唯诺诺的一个人现在居然爆发出了要掀桌子的气势。
  “闲的啊?绑架不知道先做好调查啊?就你们这个水平干什么能成功?你的同事没有diss过你吗?你的小组长没有骂过你吗?你上份工作怎么丢的你心里没点ac数吗?”
  在这里让我插播一句话,虽然大家现在看起来都是中文,但用英语说出来这就是突突突突像机关枪一样的一大串。此时此刻,我身体里名为资本家的血脉才开始逐渐复苏, 我才发现原来我也可以如此擅长pua, 完全不需要思考我就可以说出一串如此恶毒的话。
  趁着绑匪还在发呆, 我一把把自己的辫子抢回来, 一甩头发打了绑匪一脸, 回头怒视绑匪:
  “你家人没教你抓别人辫子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吗?哦很抱歉我忘了不是所有人都有家长的。拽人辫子你以为很帅啊?小学的时候追女生就是因为这种拙劣的手法所以才没追到吧。想看我长啥样你说一声啊我还能不转过来吗,嘴放着当摆设的啊?”
  我一顿输出, 也就是平时在网上看小学生吵架的水平,还没上强度。却未曾想到面前人高马大的劫匪大哥已经气到拿枪的手微微颤抖,控诉我的声音还带上了哭腔:
  “你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周围的绑匪不约而同地用谴责的眼光看向我, 对我弄哭他们小伙伴这件事很不满。警察们擦汗的擦汗,假装无事发生。只有最外圈的记者们还在兢兢业业录制素材,只是那个表情好像是吃了多比怪味豆般奇妙又古怪。
  然而这一切都没被我看在眼里, 我发现对面劫匪竟然胆敢回嘴,眉毛都快竖起来了, 开口反击:
  “我凭什么?我一个苦主你说凭什么?我正好好的上着班呢忽然就被你给绑了,也就是我们老板一起被你们给绑过来了不然老板当我翘班扣我全勤怎么办?难道在哥谭上班时候被绑算工伤吗?老板会给我们报销赎金吗?也就是我没有家要养,不然我爸的养老钱怎么办?我弟上补习班的钱怎么办?我还没投诉你的狐臭味对我进行生化攻击呢你说我凭什么?”
  绑匪听到我的话下意识去闻自己的咯吱窝吗。提姆已经闭上眼, 一副没脸见人的样子了, 嘴里还喃喃着“狠起来连我的谣都造吗”“我什么时候会因为员工被绑架了就扣全勤了”之类的很无力的话。原本绑着他的绑匪十分同情地看着这位被自家人疯狂造谣的倒霉少总。
  我无视掉我爹在前方抗议自己完全不需要担心养老问题的声音, 忽然抬手指着大楼门口的打卡机:
  “知道那是什么吗?”
  绑匪转过头去看了两眼, 小心翼翼(生怕又被我骂)地回答:“打卡机?”
  “对,就是打卡机,”我开始恶魔低语, “知道打卡机意味着什么吗?”
  绑匪弱小可怜又无助地摇摇头,但牛高马大的身材完全唤不起我的同情心。
  “打卡机就意味着,作为这个公司的员工,他们上班的时间和下班的时间会被人事部牢牢地掌握在手里,毫无人身自由。如果不是因为劳动法老板恨不得你996或者007,不但如此还要面对搞不完的人际关系,永远改不完的方案,听不懂人话的甲方,每天都在cpu你的傻逼领导,”我用最温和的语气说着最冷酷的话,“偶尔我还能看到我亲爱的同事们带着星o克来上班。哦对了,你知道咖啡最开始是给谁吃的吗?”
  “谁?”劫匪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
  老天,我可太喜欢这种从来不让话掉在地上的听众了,我当然要尽全力满足他的求知欲啊!
  “是给牛和马吃的呀,”我笑得天真善良又可爱,说出来的话却有点不顾整个哥谭咖啡行业的死活,“农民伯伯为了牛和马能够精力充沛地拉磨,选择用咖啡豆来喂养牲畜。”
  “嘿,你猜后来怎么找,”我手一摊,看起来只是讲了个很好笑的段子,又好像是个在布道一个真理,“人类居然要自费当牛马耶!”
  以前没少喝咖啡绑匪:
  在场的警察:
  围观的记者:
  我爹和提姆:
  现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而我完全没发现大家都默默碎掉了,而是继续自己的话题:
  “我的同事们都这么惨了,都没出来抢劫。”
  我指着绑匪的鼻子:
  “你们,凭什么?”
  2.
  绑匪破防了,是的他们破防了,有些人抱头大叫,好像无力面对人生残忍的现实。绑我的那个症状更严重,他的心理防线好像完全被我干碎了,丢了魂儿似的站在原地,嘴里还在“阿巴阿巴”,无力承受生活之重担。
  我真的没想到一帮有魄力出来干绑匪的人,居然会被我简单三两句话说到破防。
  我也没说什么吧?
  趁着这个时机提姆撂倒了那几个帮着他的人,跑过来一把把我拉到旁边躲开。这个时候,刚刚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的警察们才姗姗来迟,上去把劫匪们绑住押回警车上。等人群纷纷散去,外围的记者们才完全暴露在我眼前,比我想象中的还多。而我已经在心里做好准备,如果一会儿有人要采访我我该如何应对。结果等了半天,不说正规媒体了,就连平日里像鬣狗一样闻到八卦的味道就会成群扑上来的小报记者都没有冲上来。
  我和布鲁斯,提姆一起被带到gcpd做笔录。一路上我总觉得周围的警察叔叔们一直在用一种很诡异的眼神看着我。秉持着好孩子的基本礼貌,我还是乖巧地和每一个看向我的人打招呼。结果他们看我的表情更诡异了。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我拉了拉提姆的衣袖,问。
  他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我,这让我有些熟悉,我好像不止一次在达米安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所以这个表情到底代表着什么意义?
  算了,想不明白不想了。
  给我做笔录的是戈登局长,芭姐的父亲。我对这位坚守在哥谭数十年的老警官充满敬意,老老实实配合进行完了笔录工作。不过再怎么想,让局长亲自过来做笔录,是不是有些不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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