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谁知道扑了个空。
地里田间都没见到人。
他没沉住气,正准备过去问问甘甜秀呢,就见甘甜秀满脸为难的拉着罗大利在一旁说些什么。
罗大利马着一张脸,怒道:“这小子不像那么毛手毛脚的人啊,咋的就那么不小心呢!”
甘甜秀将一个母亲的哀痛与着急表演得淋漓尽致。
“怪我!之前没拦住他,在墙上插了不少的玻璃片,也是不一个不注意,伤着自个了……”
“拿药没?要不然我去瞧瞧,让他先别急着下田了,把腿伤养好再说!”
罗大利说着就想转头回去瞧瞧。
好歹是看着长大的孩子,有个好歹那还了得。
况且这林尧棠自从搬到那山坳,就没个消停日子,时常受伤,莫不是那处儿的风水真的不好!
甘甜秀赶紧将他拦住。
“拿了拿了!半大的小子恢复得快,过不了几天就活蹦乱跳了,她虽然腿受伤了不能下水,要不然我让她去知青处给大家熬糖水把……”
罗大利的眼一横,怒道:“你把我们当啥了!还剥削伤患不成,就让他在家里躺着,其余的事儿他牛婶会安排人做的!”
本来还对林尧棠受伤这事儿存有半分的怀疑。
毕竟这些小伙子为了逃避劳作搞出的名堂可不少。
但人母亲都发话了,定是没有假话。
平时安然的勤快他也看在眼中,末了还嘱咐自家儿子给林尧棠送了二两黄豆过去。
好歹能补补。
终于逃过一劫,甘甜秀不由得擦了擦汗。
温润的嗓音在身侧响起。
“婶儿!尧棠伤得厉害吗?”
江临深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甘甜秀,不错过她脸上一丝细微的表情。
明明中午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呢,怎么说摔就摔了?
想起平时要强的女儿此刻在家疼得打滚,甘甜秀眼中顿时泪光闪闪。
全是感情,没半分演技。
“前段时间吹风,屋顶上堆积了太多的落叶,想着他身量轻巧,可以帮忙上去清理清理,谁知道……”
剩下的话甘甜秀编不出来了。
却让被感情左右了理智的江临深瞬间揪紧了心。
他想也没想就道:“我回去看看……”
甘甜秀拽住了他,笑着道:“没多大事,你别担心……”
一个二个的都往家里跑,难免惹得罗队长不快。
江临深深吸了一口气,很快投入到了工作当中,只是手上的动作明显加快。
安然从自家屋顶摔下去的消息,像一阵风似的从人群中刮过。
插秧的正愁没话题可说,闻言又多嘴了几句。
论林家那倒霉催的大孙子……
林老太送个水的功夫,就听说了自己大孙子摔倒的事情。
她火急火燎的将手上的事情赶完。
匆匆的跑去了林家。
连门都没顾得上敲,林老太直接推门而入。
大声道:“然哥儿!然哥儿!没事吧?”
正在里屋吃止痛片的安然吓得手一抖,飞快的将从系统里兑换出来的药片塞进嘴里,随即一个鲤鱼打挺钻进了被窝,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陈旧的木门被推开,带来了外面刺眼的光。
安然习惯性的伸手挡住。
从指缝中瞧见了林老太那张着急的脸。
她大踏步上来,看着乖孙子惨白惨白的脸色,心疼道:“摔哪儿了?怎么那么不小心?这些上房揭瓦的粗活该让你妈做就你妈做,你个小孩骨头都没长开呢,摔出个好歹咋办。”
“没事!就腿上受了点伤,过两天就好了……”
林老太毫不犹豫的掀开被子,安然的身形一僵,只见老太太直接挽起她的裤腿,露出了小腿上的青紫。
安然像触电般的将腿缩回。
尴尬道:“包扎过了,真没事……”
绑在腿间的白布虽然只露出一角,但也让老太太的心下稍安,还好不是断了腿!
一番交代之后老太太这才回了家。
安然听见她关院门的声音,这才蹑手蹑脚的起身,将房门叉上。
再将腿上松垮的白布扎紧。
无论无何,这场戏还是得好好演的,免得露出破绽。
有林老太作证,其他人也不会说她是装病躲避劳动了。
第 126 章 为她费尽心思买猪大骨
系统给药果然有保障。
不大一会儿肚子里的绞痛就慢慢停止,也不再折磨得安然哭爹喊娘了。
出来混果然是要还的。
她还是个娇娇弱弱的女孩子,下次再也不能作了。
这装病躲避劳动的感觉太爽了!!
她悠哉悠哉的躺在床上,被窝的温暖逐渐让人沉沦,安然耷拉了眼皮,沉沉的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之间。
她察觉到床边有道黑黑的影子。
想起那些年经历的鬼压床,她条件反射的蹦了起来道:“鬼啊!!”
噫?还能说话?
江临深捂着被撞疼的下巴后退了两步,语气温柔得不像个人。
“做噩梦了?”
安然呆了片刻,垂眸看向自己。
很好!衣服裤子健在,还能好好说话。
“没!被你吓了一跳,谁没事立人家床头,人吓人吓死人你知不知道!”
刚刚睡醒的脸带上了薄红,甚至额角边还有被压出的痕迹,以及凌乱不羁的头发。
像个鸡窝。
江临深不厚道的笑了。
“还有力气骂人!不错……”
他的眉眼间带了宽和的笑意,大有任安然肆意妄为的意思。
想起这人反复无常的脾性,安然略收敛了些,厚着脸皮道:“我的意思是你进门之前得先敲门,让我有……”
“进你房间还需要敲门吗?还是说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这话说得让人无法反驳。
毕竟两人都好到互相插刀了,现在的人也没那个讲究礼貌的心情。
安然梗了梗脖子,不要脸道:“你也不怕看了不该看的东西长针眼……”
“我不怕……”
江临深笑得云淡风轻。
果然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安然无话可说,默默的坐了起来。
江临深的眼底染上愉悦,这才言归正传道:“听说你摔了!我来瞧瞧……”
“死不了……”
眼看着江临深弯腰。
早有准备的安然连忙按住了被子。
作出不耐烦的姿态道:“今儿一个二个的都想掀我裤子瞧瞧!咋的?耍流氓呢?”
她故意搞怪的语气瞧上去十分好笑。
江临深却被这几个字刺激得不敢再近一步。
笑意消失无踪,他的眸子变得深邃晦暗。
下意识的问道:“谁还敢来掀你裤子……”
连他都只能想想,还强迫不了林尧棠。
竟有人比他还能耐。
这个问题毫无营养,安然白了他一眼,无语道:“我奶奶……”
江临深:“……”
瞧着安然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玩着他买给甜丫的小玩具。
江临深不动声色的收回自己的目光。
淡淡道:“你喜欢?下次也给你买……”
弹着玩偶的动作一顿,安然忽然黑着脸将小玩偶弹飞,嘴硬道:“都是小女孩儿喜欢的玩意儿,鬼知道甜丫什么时候落到我床上的,回头非好好训训她不可!”
江临深弯腰,白皙修长的手指将玩偶捡了起来。
规整的放在安然的枕头边道:“不喜欢就算了……”
说完江临深起身准备离去,安然刚松了口气,就见他低声道:“明儿我去镇上,买点肉回来给你补补……”
不是周末。
镇上的人极其的少。
江临深赶到供销社的时候,啥肉也没了。
连着转了黑市的几个猪肉铺子,都只买到点零星的碎肉,平日里仿佛白菜价的猪大骨此刻千金难求。
即使江临深给出了双倍的高价,猪肉贩子也无可奈何。
“今儿的猪大骨有人专门收走了,你转遍镇上也不一定能买到!”
江临深向来执拗,闻言就想朝着县城去。
老实巴交的猪肉贩子见着这个年轻人是非买不可,本着好心,给他指了条明路。
“从镇上出去,沿着县城的老路走,那边有个屠宰场,里面有个屠夫叫赵五,经常会卖些不要票的猪下水猪大骨之类的,你去看看把,比你往镇上跑要轻松些!”
江临深的面色带了几分诚恳。
“谢谢!”
“这有啥值当谢的,去吧!他生意也好着呢,去晚了可就没了……”
沿着小贩指的路往山里走,一条小径被踩得板板实实。
还没靠近那几排厂房,就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儿。
几个打着赤胳膊的男子佝偻着腰用水桶冲洗着地面,江临深还没走近,便瞧见站在最外侧的男人骂道:“你谁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