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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耳边倏地响起程牧查来的消息,他叫陆禹,港城人。
  也就是因为上次过来碰到之后,加上昨晚和许岁倾吃了一顿饭,回来她就反常得不太对劲。
  陆禹动作极快,半分钟不到,就把pistachiomustachio给做了出来。
  他倒进透明的水晶高脚杯,伸手推到季斯晏面前,抬眼时目光有片刻的交汇。
  随后继续摇晃调酒壶,把金汤力呈了过去。
  收回手的同时,陆禹装作不经意,主动看向季斯晏问起,“这位先生,我们……是不是见过?”
  神色冷峻的男人,此刻正用两只手指捏着细细的杯柄,闻言微挑了下眉,“是吗?”
  凌冽深邃的视线,早在刚刚对视瞬间,就把陆禹扫了一遍。
  年龄看着和许岁倾差不多,身形同样高大,气质算得上出众。
  长相嘛,倒是可以用英俊来形容。
  他穿着纯白衬衫,扎进了西裤里,外面套着黑色马甲,标准的调酒师风格。
  但莫名地,就透出股从容不迫的劲儿。
  季斯晏早知道,许岁倾这位“朋友”,身份应当并不一般。
  他指腹托着杯底,凑到嘴边轻轻地抿了一口。
  开心果牛奶的甜太过厚重,必发达金酒味儿又淡,根本就压不住。
  甜腻的感觉在口腔中绽开后弥漫,牵动着心里某根弦,逐渐绷得死紧。
  季斯晏眉心拧了拧,开口语气淡然着回,“没印象了。”
  听起来轻飘飘的一句,眼神瞥向杯中液体,看似漫不经心,却带着上位者与生俱来的迫人气势。
  陆禹眸光闪烁,两秒后扯了扯唇角解释,“可能是我做这一行,每天见的人太多,记混了也说不定。”
  隔两个位置的旁边来了客人,他冲着季斯晏微笑颔首,转身往那边走去接待。
  刚才交谈有来有回,唐闻安始终没说话,锐利的眼神在两人涌动的暗流间逡巡,默默地观察着。
  等人离开,他朝着季斯晏凑近,探出鼻子闻了闻。
  接着坐直身体,自言自语,“奇怪,我怎么嗅出一股火药味来呢?”
  先前还疑惑,怎么这人转了脾性,非拉着自己大晚上出来。
  到普普通通的酒吧,喝莫名其妙的东西。
  这调酒师也不知怎么惹到了季斯晏,只能叹一声不走运。
  而身边沉着脸的男人,又怎么会听不出他话里揶揄意思。
  胸腔的酸意蓄满,让他鬼使神差般自降身份,就来了这里。
  这会儿人也见了,倒是和想象中匹配,没什么好在意。
  季斯晏轻蔑地笑了声,放下杯子,掏出一张钱丢到吧台径自离去。
  唐闻安猝不及防,诶了声后快步跟上。
  到了路边,贱兮兮地不甘心,还故意问,“这就散了?”
  季斯晏此时正一手夹着雪茄,一手点燃烟火机,任凭猩红光亮在眸中跳跃。
  他哼了声,漠然地反问,“要不去打个拳?”
  庄园左右两边各有一栋小洋楼,一个用来放藏品,一个当休闲室。
  而休闲室的最里面那间,特意做了厚厚的隔音墙,便是季斯晏的私人拳场。
  季家在港城是名门望族,首屈一指。
  大家族规矩多,他那时被当作接班人培养,所以从小马术击剑高尔夫,各种运动样样都学,样样都精。
  可到后来,季斯晏最喜欢的竟变成了拳击。
  因为只有和人搏斗时,那种酣畅淋漓拳拳到肉的感觉,才能让他兴奋。
  来都柏林之后倒是打得少,可就是苦了唐闻安。
  每次陪季斯晏打拳,他总是毫无还手之力,只会拼了老命地躲避。
  这会儿听他一说,唐闻安眉头骤然拧紧,慌忙拒绝,“那什么……医院找我有事,我得赶过去。”
  说完便头也不回,逃也似地上了来接他的车子。
  幻影就停在脚边,等季斯晏抽完整根雪茄,司机才敢过来打来车门。
  路上,他抬手揉着跳动的太阳穴,闭着眼睛像是在休息。
  脑中不断闪现的,是陆禹那张脸,以及这人和许岁倾扑朔迷离的关系。
  回到庄园已经过了十二点,黑沉夜幕彻底将天空吞噬。
  季斯晏站在自己的卧室外,犹豫之后轻轻地推开了门。
  整座房子只有走廊开了盏壁灯,昏黄光线洒在门口,丝丝缕缕汇聚投下朦胧氛围。
  许岁倾这回平躺着,从他的角度刚好能看见酣甜睡颜。
  女孩总是风轻云淡的,像是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表面看着清纯无辜,眼底却时不时流露出倔强的神情。
  随着凝视的时间过去,腰下某处欲念窜入脑中,越发疯狂地叫嚣着。
  季斯晏抬脚,朝着床尾方向走了过去。
  ……
  许岁倾这晚没做梦,睡得正香,察觉脚背处似乎开始有微风飘过。
  些微凉意滑到小腿,逐渐蔓延着往上升。
  原本及膝的睡裙,也被堆叠到了纤细的腰间。
  她有些冷,无意识地身体发颤,湿滑温热的触感随之泛滥。
  褶皱被吸吮着舒展,密密麻麻的痒意从下面窜进血液。
  许岁倾做了个梦,梦里好像有人在轻轻吐息。
  可对准的方向,却在自己极其敏感的腿根旁边。
  接着便开始下雨,仿佛都能听见水滴落下的动静。
  先是慢慢地低吟,逐渐变得娇柔婉转,最后闷在喉咙里,发出急促的喘息声。
  她好像很冷,冷到腰部不受控制地开始发颤。
  又好像很热,隔着肌肤吸取灼烧的呼吸和节奏。
  腰往上拱起,形成弯弯的弧度,手指紧紧地攥着床单,用力得指节都在泛白。
  可躁动却半点不肯停歇,大有愈演愈烈之势。
  手背覆上宽厚的触感,被紧密地包裹,穿过缝隙十指紧扣。
  颤抖一次又一次,直到整个人彻底脱力,瘫软着倒下。
  季斯晏微微抬起头,移开泛着水光的唇,勾起抹餍足的笑。
  男人膝盖顶在许岁倾腿边,往上靠近了她的脸。
  只是蜻蜓点水般地啄吻,女孩几经浮沉,倏地睁开迷蒙的眼。
  漆黑夜里的意识如同昏暗房间,其实看不清晰。
  只能依稀察觉,有人在亲自己的锁骨,脖颈,再到嘴巴。
  许岁倾觉得味道有些怪,本能地偏过了脸。
  下巴被季斯晏捏住,又被迫着直直面对,听见耳边嗓音暗哑,“尝尝,好甜。”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被放开,转了个身朝后搂进怀中。
  第二天,许岁倾浑身酸软着苏醒,抬眼看见季斯晏正在床边穿衣。
  他背对着站立,背肌间的青筋随着动作起伏,隐约可见。
  从腰那块往右上方,突兀的伤疤跃入眼帘。
  许岁倾揉了揉眼睛,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被黑色衬衫遮挡完全。
  她收回视线,拿起床边手机看了眼时间,忽然蹭地从床上坐起了身。
  季斯晏听见动静回头,边系着扣子边提醒,“要迟到了。”
  许岁倾慌忙下床,踩着拖鞋回了客房,快速穿好外出的衣服。
  简单地刷牙洗脸,头发都没来得及梳,提起书包就要出门。
  幻影已经候着,季斯晏不知道什么时候,先一步坐在了后座。
  手里拿着个纸袋子,等许岁倾上车便递给了她,“让人买的牛奶和面包,多少吃点。”
  许岁倾接过,抿唇后开口道了声谢。
  刚才慌慌忙忙,这会儿静下来,饿倒是不饿,但总觉得嘴巴干干的,很口渴。
  袋子里有一盒牛奶,她插好吸管,小口小口轻轻喝下。
  到了美术学院,erin站在大楼下,来回踱步焦急地等待。
  看到许岁倾出现,她赶紧收起手机,拉着手臂担心地倾诉,“岁岁,你看新闻了吗?templebar昨晚上被查出有问题,抓了好多人,酒吧也禁止营业了。”
  erin六神无主,胡乱讲个不停,“我给陆禹打了电话,他没接,微信也不回,不知道是不是……”
  说着便哽咽起来,强忍着眼泪泫然泣下。
  许岁倾还处在震惊之中,只能拍了拍erin的背安慰。
  “不行,我得找我爸爸,让他帮忙去打听下,到底严不严重。”
  说完就拿起手机,往外边走边打电话。
  上课铃响,许岁倾坐在教室,明显地心不在焉。
  哪怕并不想见到陆禹,害怕扯出记忆深处痛苦的过去。
  可念着儿时陪伴着长大,那么多年情分,也希望他能好好的。
  许岁倾借口说去上洗手间,走到学院背后大树下,给昨天未接的号码打了个电话。
  原本没抱什么希望,毕竟erin说了联系不上。
  可出乎意料,陆禹竟然接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喂”,许岁倾突然眼睛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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