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在世时本想封她为国师,但大殷的国师与他国不同,终身不可婚配。温庄主当时以已有心仪之人婉拒了父皇,让父皇为此事叹息良久,就连朝中如今的国师还是温庄主的半个徒弟。”
孟清清:“……”
不知道啊,这种事她在京城里活了这么多年竟然从未听闻过,要说不是故意瞒着她,她早就知道了。
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她娘年轻时经历过的事竟如此之广,当真是精彩,精彩到令她自愧不如……
“你不会是从未听闻过吧?”夏知远问道。
孟清清淡淡地道:“你看我像是知道的样子吗?”
“那看来是温庄主有意瞒着你了。”夏知远道,“应当是怕你太过招摇,你先前借着孟大人的名号办事的事,还有你和萧寒生私定终身之事,早已在京城里传遍了,温庄主定是怕你在外面如此宣扬她的名声。”
孟清清咳嗽一声,“京城里的人都怎么说?我没给我爹惹什么大麻烦吧?”
“大麻烦倒是称不上,京中人大都说孟大人是虎父无犬女。”夏知远沉吟道,“你也不必太过忧心,孟大人年轻时要比你招摇的多,年纪轻轻便是登科状元,凭一己之力坐稳刑部尚书之位,对下杀伐果断,对上犯颜直谏,数次惹得父皇极为气恼,却又舍不得杀,让父皇头疼不已。”
孟清清:“……”
她爹娘在她还未出世时,竟然都这般厉害吗?
所以后来,都是因生了她才开始有所收敛的?
孟清清想了一路,也听夏知远说了一路,待到清溪山庄时,天色才刚刚破晓。
孟清清下了马车,便直奔萧寒生所在的马车,只是不知为何,萧寒生依旧处于昏迷之中,“他怎么还没醒?”
“叫不醒。”卫逐水道,“有口气就行了,既到了地方,你就让人来将他抬出去。”
青溪山庄门外的人见孟清清回来了,便立刻迎了上来,孟清清让他们多叫些人来,门口的护卫便马不停蹄地跑进庄里,招呼人出来帮忙。
青溪山庄中的客房不少,又因时不时会有与温月照商谈生意的客人来,因此常年会特意备着几个客房,好方便来客来时,便可立时入住休息。
因此萧寒生与卫逐水也无需等人收拾房间,当下便能直接进山庄里休息。
而夏知远也未打算走,说是要等萧寒生醒了之后,带他进宫复命,以免赏金被她一人独吞。
孟清清知晓他是开玩笑的,只看他满头的冷汗,便知他是因路上颠簸,腿疼的实在受不了了才要留下。
青溪山庄内本就有属于夏知远的屋子,无需特意收拾,孟清清立刻让人找了担架来,将夏知远抬进了青溪山庄。
所有人都安排妥当后,孟清清便想回屋先睡一会再去见她爹娘,未成想她洗漱完,刚躺上床,她娘就来了。
分明她先前特意嘱咐的不要告诉她娘,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
“清清,我的清清啊……”
温月照刚进了屋门,就看到孟清清被缠着纱布的十根手指,当即上前捧起了她的手,心疼道:“谁欺负你了?你告诉娘,为娘去给你讨个公道回来!”
说着,又摸上了她的脸,“瘦了,也黑了,脸都糙了。娘早同你说过,这在外面风吹日晒的日子,过得没你在家里那么舒坦,你怎么就不信呢?”
“你的毒怎么样?别怕,爹娘早替你将名医录的前两位都绑……请来了,娘这就让人将他们带来。”
孟清清:“……”
她大约能猜出她娘方才想说什么,这做派倒是和卫逐水有几分相像,要是卫逐水能和她娘聊上几句,想必会很投缘。
“娘,我没事,这就是我不小心弄伤的,没人欺负我。”孟清清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温月照的神色,试探道,“娘,你见过月明楼的楼主吗?”
温月照替孟清清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眼中满是心疼,“见过,是个挺漂亮的小姑娘。瞧着年岁不大,手段倒是挺厉害的,年纪轻轻的就能统领月明楼。”
“之前不和你说不是有意瞒着你,实在是怕你知晓的太多,行事没个分寸在外头惹上麻烦。你若想见月明楼楼主,哪日我就传封信给她,她虽忙,但她认了我做义母,这点请求还是会答应的。”
孟清清啊了一声,难以置信道:“你还认她做义女了?!”
“这怎么不能认?我跟那小姑娘还挺投缘的,说起来你小时候还见过她呢。”温月照道,“那时候你只有几岁,应当是不记事,不过你见到她时很是喜欢,非要她抱你,还说要让她永远做你姐姐,陪你一起玩。”
“她要走的时候,你还哭闹了许久,就是不许她走,还是她抱着你哄了许久将你哄睡着了才走的。你醒了之后还哭着喊着要漂亮姐姐,湲湲来哄你也不管用,让我跟你爹头疼了好久。”
孟清清:“……”
她小时候竟还做过这种事情吗?
孟清清沉默了许久,转移话题道:“娘,我听说你很精通召魂之术,我有一个朋友……”
“是萧寒生吧?
“温月照道,“之前我第一眼看到他就发觉不对劲了,不过这失魂倒不是什么危及性命之事,我见他尚能保持清醒便未多言,那时还是你的事更为紧要。”
孟清清点了点头道:“不知为何,他昏迷后一直都叫不醒。娘,既然你来了就快随我去看看他。”
温月照并未拒绝,毕竟她对萧寒生印象不错,再加上萧寒生对她而言,就是她的半个女婿,她这未来的丈母娘自然得多照顾照顾自己这未来的女婿。
萧寒生住的房间是孟清清单独让人安排的,并不在客房,离孟清清的屋子也近,就在这花园里。
这屋子原本是孟湲母亲在世时,偶尔从孟家过来时暂住的地方,是她娘从前特意为孟湲母亲准备的。
温月照进门时,屋内摆设一切如旧,让她恍然间竟有些失神。
自她妹妹去世后,她已多年不曾踏足过这间屋子,只有孟湲偶尔想自己娘时,才会到这屋子里暂住几天。
而孟清清能将萧寒生安排在这,定然是经过了孟湲同意的。
温月照走到床边,萧寒生还未苏醒,他双目紧闭的躺在床上,对外界没有任何反应,眉宇间难得舒展开不见半分愁意,像是正在做什么美梦。
“娘……”
温月照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孟清清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只见温月照并起剑指点上萧寒生的眉心,随后闭上双眼,她点上萧寒生眉心的指间散发出些许柔和的光芒。
这是孟清清第一次见她娘用灵力,看起来修为还很是深厚,难怪有时候敢只身去各地查账,整个青溪山庄怕是只有她一人不知晓……
但为何此事只瞒她一个?
难不成她从前当真是太爱招摇了?
正在孟清清认真反思自我时,温月照收回了手,摇了摇头,叹气道:“他的七魄本就有伤,想来是强行离体的。之后又分散四处多年,想要融合本就不易,又被人动了些手脚,伤上加伤。”
说着,她又按上了萧寒生的脉门。
孟清清原本被温月照的那番话说的心都提了起来,现在一看,忍不住问道:“娘,你还会把脉呢?”
温月照道:“那是自然。你娘我年轻时就喜欢走南闯北,这一旦有个头疼脑热的,又找不到医馆,就只能自己给自己治治。”
“为娘的医术虽说不上多精湛,基本功夫还是有的。给人探探脉,治个头疼脑热的不成问题。”
温月照说的时候,语气中有着克制不住的得意,虽极力压制,想要在孟清清面前做出一个沉稳的表率,但嘴角的弧度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孟清清这会算是知道自己的性格是随谁了。
只是温月照笑着笑着,便笑不出来了,“这脉象……”
孟清清心中一紧,“怎么了?他不会是要死了吧?”
“死倒是还不会死。”温月照道,“只是看他脉象,近来应当气机郁滞、情志不畅,但同时又有肝气上逆、肝火亢盛之象。”
“唉……多悲多怒少喜,再加灵力逆行冲心冲脑,若换作个修为稍差的,血怕是都要吐二斤。他若修为不深厚,这会才是真的没命了。”
“你们这是遇到了些什么事?我虽听闻平海派出了事,但派人去探时,平海派已成一片废墟,城中也找不见人,打听不到什么消息。再加上那时京中隐有乱象,我一时也顾不上。”
“如今看他这般情况,平海派中的人,难不成是都死了?”
孟清清:“……”
不得不说,她娘的阅历当真是深厚,推测的是丝毫不差。
孟清清将平海派的事大致和温月照说了一遍,温月照哪怕这么多年见到的人间不如意事已不少,却也忍不住叹息,“当真是命运多舛……”
“当年的萧寒生和平海派有多风光,今日想来就有多凄凉,当真是物极必反,泰极否来。”温月照又叹一口气道,“这就是我时常教你们莫要招摇的原因,太过招摇是易惹人记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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