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彻底晕过去之前,他宛若听见肖询用轻佻的口吻,在他耳旁呢喃:“喜欢吗?杜松子酒。”
再一次被消毒水的味道呛醒,熟悉的纯白色天花板上,他失神地望着那块陈旧已经冒泡松动的墙漆。
“同学,醒啦。”医务室的医生看见他醒过来,当即倒了杯温水。
递过来的时候瞅见他还未清醒的迷糊样,笑称:“怎么?被易感期的alpha假想成omega咬了,觉得很梦幻吗?”
地下室的恐怖映像再次席卷而来,庄饮砚拼命闻着周身扑鼻的酒味和夹杂些许果味清冽的草木香气,脸上更热了些。
却又诧异于医生的话,庄饮砚犹疑:“医生,你是beta吗?”
医生摇头,疑惑地问:“我是o,怎么了?”
庄饮砚试探:“那我身上……有什么味道吗?”
听完他的话,用鼻子仔细嗅了两下,拿出阻隔剂在空气里喷:“好像还残留一些alpha的信息素,不过放心,你是beta,很快就消散了。”
以为他是担忧自己的味道散不去,医生温柔地和他解释。
“没有,别的了吗?”庄饮砚再三跟她确认。
医生露出奇怪的眼神:“没有了啊,还有什么?”
“没,可能是我闻错了。”缩起身子环住双腿,庄饮砚陷入迟疑。
原本他是闻不到信息素的,而肖询标记自己之后,他可以闻到对方的,也能闻到自己的,但别人照旧闻不到。
肖询……
床上蜷缩的人愣住,问医生:“肖询呢?就是那个标、标……”
‘标记’这两个字,实在是难以启齿,庄饮砚红着脸措辞:“袭击我的alpha”
医生:“哦,说来也奇怪,你晕倒之后他的易感期过了,是他把你抱到这来的。”
果然,摸了两下自己滚烫生热的后脖颈,对方的信息素始终环绕着自己,庄饮砚一头闷进被子。
有点气,但又觉得不能怪肖询。
毕竟易感期的alpha确实在意识不清醒的状态下,有一定的几率会把beta当做omega标记。
肖询当时肯定也是失去自主意识,结果没料到自己真的是omega
正当病榻上的人沉浸于自己的世界,空气里飘过来的气味越来越足,庄饮砚几乎没有思考就从被窝里钻出来,面色潮红地等着那人靠近。
“老师好。”
跟地下室里沙哑的嗓音判若两人,性感好听的声音传进耳朵,床上的人瑟缩了一下。
看着迈进来的青年,医生嫣然一笑:“哦,你来的正好,这位同学醒了,我先去照顾另外一个生病的omega了。”
“好的,谢谢老师。”
耳朵里,肖询踏进来的步子清晰响亮,每接近他一步,庄饮砚的心脏就会更加猛烈地跳动,瞳孔也会如同秋水一般变得轻柔。
之前的生理课他学过,被标记过的omega会对alpha产生短暂的依赖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吓坏了?”原本空余的脖颈存下自己的齿痕,肖询满怀怜爱地抚摸上去。
“嗯哼……”床上的人没忍住轻哼。
流淌在温暖的阳光下的青年,眉眼间有强劲的笑意,肖询坐在他床边摸他的头。
咬住下唇享受来自alpha信息素的抚慰,庄饮砚像一只舒适的懒猫眯起眼睛。
被omega这幅乖巧虚弱的样子取悦到,这跟往常的庄饮砚判若两人。
赌赢了,肖询暗自狂喜。
在abo基因学的课上学过,被标记后的omega,在短暂时期身体循环中会留存alpha的信息素和血液。
前两天还嫌自己脏的人,此刻是如此渴求自己。
坐得更近了点,肖询柔声道:“还需要信息素吗?再给你一些?”
“嗯。”近乎无法思考,他只能顺从答应。
他一把将人抱到自己怀里,把omega孱弱的身体密不透风地裹住,这是有领地意识的alpha与生俱来的强势占有欲。
在他接受肖询信息素的同时,对方也贪婪地在颈间嗅探。
“你能,闻到我的信息素吗?”缩在肖询怀里的人问道。
“能。”之前就能,但他才不要说。
对方的嗓音和气息有着令人安神的魔力,才刚醒来的人眼皮眨动的频率越来越小。
闻着对方的味道,庄饮砚昏昏欲睡,呓语:“肖询,你是第一个能闻到我信息素的人。”
“嗯,也会是唯一一个。”抱着怀里的人低吟,笑意浮动。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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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对他的依赖症
庄饮砚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睡着的,但在睡梦里至始至终都有肖询的信息素,这股甘醇的香味不仅不熏人,反而令人心安。
医务室铁架上的手机不停亮起再暗下,夏季的白日总是漫长,树上的知了就好比缺乏舞台的歌唱家,抓住特有的机会合唱个没完。
斜日向西,黄昏恰好落到床边熟睡的人身上,洁白的病塌上,庄饮砚的睫毛如蝶翼扑朔,惨白的唇色在几小时安稳的睡眠里慢慢有了起色。
意识到人即将清醒,肖询起身给他倒水。
“四点半了。”床上的人用哑嗓说道。
“喝水。”
“谢谢。”
边喝水边拿起自中午开始就没有理会的手机,庄饮砚收到左序很多通电话和消息。
左序:抑制剂拿给肖询了吗
左序:老庄?
左序:靠,别吓我,为什么不回复啊
左序:……别是被他掐死了吧
左序:接电话啊哥们
再有是于舜
于舜:回宿舍了,怎么没见着你?
于舜:饮砚?
于舜:你请假了?没来上课
于舜:身体怎么样?今天傍晚的测试我分批带吧
想到于舜要带训练,他掀起被子穿鞋,手被肖询握住。
“去哪?”
“今天有运动员的测试,我得去。”
“不许去。”alpha皱眉,命令道,“你刚因为我的标记强制进入发情,才休息了一下午就要乱跑吗?”
“在其位谋其职,肖询我得负责。”
“那我呢。”
腰身被长臂揽过,alpha贴在他的后背,低头蹭他的脖子,刚才还强硬的语气瞬间委屈,“学长不对我负责吗?”
这品着不太对,明明在避险室内非要标记自己的人是他。
“我帮你度过了易感期,你刚才为了安抚我也给了我信息素,勉强算扯平。”
庄饮砚掰开他的手,耐心道:“你易感期刚过,可以请假不用去测试,其他的事……等我回来再和你慢慢商议。”
“嗯,好。”对方的回答不如人意,肖询的情绪也随之变化。
目送自己刚标记过的omega离自己原来越远,手腕处似乎还残留一些味道,肖询目如深渊拿起来闻了两下。
直至腕骨处的信息素散尽,肖询面色不耐‘啧’了一声。
出了医务室,庄饮砚就给左序打电话,避开下午被标记的事情,就说肖询发病不小心把自己甩开撞到墙,有点脑震荡所以休息了一会。
感到非常愧疚,左序一个劲地和他道歉,还说明知道肖询信息素过高,还敢让他去送,他以为紧急避险室有栏杆防着很安全巴拉巴拉一堆。
听得他实在烦,干脆就说:“你要是实在抱歉,一会买杯奶茶老规矩,亲自送到操场来吧。”
对面声音洪亮:“得令!感谢庄部长宽宏大量!”
正在测短跑的于舜老远看见操场那进来的熟悉身影,测完这组交代给干事,马上朝他跑过去。
于舜惊讶:“怎么过来了?”
“怕你一个人忙过不来。”
“这不是有很多干事吗?大家都上手懂得测了。”抬手抹了把汗,看他略显憔悴的面色,“身体还好吧?怎么又病了?”
庄饮砚笑着搪塞:“可能是水逆吧,改天去庙里拜一拜。”
本以为肖询不会来,他特地跟于舜说了肖询易感期刚过,对方比了个ok表示理解。
结果没过几分钟,肖询贸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汪君菘瞧见肖询出来了,倍感惊奇:“肖哥?!这才三天,你怎么就出来了?”
“肖询,你怎么来了?不多休整吗?”庄饮砚关心道。
情绪并不高涨,肖询幽幽地看着他,话里有话:“学长不休息,那我也不用。”
对于刚标记过自己的alpha情绪感知程度是往常的两三倍,察觉到对方不高兴,庄饮砚也不由跟着低落。
“老庄——”远处扑上来一个人,虎头虎脑破开两人之间紧张的屏障,给庄饮砚一顿熊抱。
不远处正注视着的肖询,胸膛起伏沉缓,隽秀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孤傲地站在一旁,气质异常森冷。
被观察的人毫无察觉,拿出赔罪的奶茶帮他捅好喂到嘴边:“庄部长快喝吧,这是小的孝敬您老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