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又紧接着问:“怎么样?进到新的环境?适应的好吗?有没有遇到有趣的人?”
“不怎么样,规矩很多,适应的不好,有趣的人……”肖询平静的脸上有了一抹笑意,“有一个,还挺有意思的。”
“哦?说来听听?怎么个有意思?”
给他倒了杯水,又给自己倒了杯,不料对方语出惊人。
“他的脖子很细,很好掐。”
“什么!”到嘴边的水杯,被重重放下,邬缪——也就是肖询的主治医生,跳了起来,“你掐他了?”
对方抬头,风平浪静地承认:“不小心发病的时候,掐了。”
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邬缪向他解释:“呃,肖询啊,正常情况来说,像你这样信息素过高的alpha,掐他的这个行为,叫做恃强凌弱,不论怎么样,都是不能随随便便掐人的。”
“而且,你的这个力道啊,说不定就能把人掐死,掐死了你是要关进alpha监狱的。”
说完邬缪狠狠掌自己的嘴,暗叫糟糕!嘴快了!
“关?”肖询的眸色覆上冷霜,周身的信息素接踵而来。
“嘶,不会关你!不会关你!”面对比自己级别高的信息素,邬缪忍不住颤抖,连连改口,“就是,你没造成他人重大事故伤亡,是不会有事的。”
“懂了。”肖询把信息素收好,表示理解,“就是不能让他死,对吧?”
“呃……”
对,也不对!
“这个新朋友,除了脖子呃,好掐以外,没有别的让你觉得有意思的地方?”
“不是朋友。”沉默良久,肖询回答他的问题,“有。”
“嗯,再说说看?”
“他的香水味道,很好闻。”
“香水味?他是beta?”
“应该是。”
邬缪突然提起兴趣,继续追问:“你嗅觉灵敏,一向讨厌别人的信息素,仔细说说看?他的香水味怎么吸引你了?”
彼时,肖询的脸上浮现了几分疑虑:“很奇怪,有的时候闻到,我会觉得这里——”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像你外面的栅栏被爬山虎包围一样,变得很紧,但是四肢又好像除掉你花园的杂草那样,很畅快。”
“……”
这个比喻,看来肖询是真的想把自己花园里的花都烧光,他得防着点。
肖询的困惑越来越明显:“但有时候……”
邬缪:“有时候怎么了?”
“有时候,闻到他的香水味,我会有性、冲动。”
“噗咳咳咳咳——”刚喝下的水卡在喉咙眼,又被喷出来。
邬缪狼狈抓起纸巾擦嘴,一边尬笑:“也是,到年纪了哈哈哈哈哈,你到年纪了。”
“宿舍关系怎么样?”
“还可以,就是偶尔会闻到大家的味道,很烦人。”
“可以控制就行,既然你也说了,已经到产生性、冲动的年纪,不如多结交一些朋友?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omega?”
邬缪:“易感期有他的安抚,估计就不会这么痛苦,再配合用药发病率说不定还会降低,你的信息素数值也会趋于稳定不再反复波动。”
“会吗?”肖询反问。
“说不定呢!”
肖询茫然:“怎么结交新朋友?”
“加部门啊!积极参加一些户外比赛,比如运动会、篮球赛之类的,你长成这样肯定很多小o喜欢你。”
“好麻烦,”青年为难地皱了皱眉心,“我考虑一下。”
“对了,说到易感期,虽然你还有一段时间才到易感期,临近易感期多注意。”
邬缪擦桌子的手一顿,又问他:“开学发病了几次?药还够吗?要按时吃药知道吗?”
“一次,药够,有按时吃。”说到药,他突然记起来,从兜里把玻璃瓶拿出来递给邬缪,“这个,你知道是什么吗?”
看清玻璃瓶底部的名称,邬缪大惊失色:“你从哪里来的,这可是没引进国内的实验药品啊!”
“捡的,这个药有什么用吗?”
“肖询,你怎么能到处乱捡来历不明东西。”邬缪严肃批评他。
“所以,这个药是干嘛的?”
“哦,这玩意是治苯基乙胺缺乏症的,不过你从哪捡的?这病不常见,根据目前的公开数据统计,全球也只有0.36%的个例。”
“苯基乙胺缺乏症?”
“哦,没记错你是生物研究学的?那你目前应该还没学到。”
邬缪耐心和他解释:“苯基乙胺是保证a进入易感期以及o进入发情期时的必要条件,会随a和o在标记时达到巅峰值,但是有些人天生缺乏苯基乙胺,目前的病例是omega居多,好像还没发现有alpha得病的。”
“是这样吗?”肖询陷入沉思,可庄饮砚是不是o,难道不是他的?
肖询又问:“那beta呢?”
“beta?邬缪摇头,“beta基本不会得这个病。”
“为什么?”
“因为他们没有腺体,也没有信息素,苯基乙胺会在他们陷入热恋时自然运作,具体表现和ao标记后的状况差不多,发热、渴望亲吻、亲密接触等等。”
“这样啊……”那就不是他的,青年玄色的瞳孔不由暗下来。
“不过,这个病有个很有意思的地方。”
肖询明显没有刚才那么感兴趣了,呐呐:“是吗?”
邬缪没注意到他的情绪骤降,自顾自说:“得了这个病的omega,是不会有腺体的,准确来说,腺体被藏在皮肤下。”
“这类患者闻不到别人的信息素,也无法让人闻到自己的信息素,甚至无法进入发情期,因此如果没有深入检测看起来就和普通beta没有区别。”
垂着脑袋的人陡然惊醒,肖询一拍桌子站起来,瞳孔在昏暗的室内绽放,他看起来很兴奋:“你……说什么?”
“那什么,肖询?你是不是要发病了?”作为他长期的心理医生,对方发病的前兆他一清二楚。
“快,”面前的人一把揪住他的领口,肖询凑近,催促道,“继续说。”
信息素再一次外泄,邬缪被揪着领口,小心翼翼从抽屉里拿出药瓶,逐字逐句解释:“所以,得了苯基乙胺缺乏症的omega,会被诊断为,假性beta。”
小心翼翼把药递到他面前,邬缪呼吸不畅,试探道:“那什么?来一粒?”
第9章 误伤
领口被松开,肖询自觉拿出两粒药丸就温水吞下,邬缪用抑制剂把空气里的信息素驱散,对方冷静下来。
肖询情绪平复,坐下去继续问:“那得了这种病的omega,用这个药就会让别人闻到味道吗?”
“这个我没深入研究,不过我在国外读书那会有个同窗,他是个专门研究omega病理这块的alpha,他写的论文还被学术界的大佬们赞叹,听说好像被挖到峭江市工作了。”
一边写肖询的诊疗记录,邬缪展颜:“难得见你这么感兴趣,不如下次我联系他帮你问问?”
“不用麻烦。”好不容易提起点兴趣,如果都知道,那就不好玩了。
“对了。”邬缪从抽屉里取出两管针剂给他,“在学校度过易感期的alpha需要单独被隔离,尤其像你这样有风险划分的,都要在医务室底下的紧急避险室度过。”
“到时候你一定会不习惯,但没办法,这两管针剂给你应急,如果到时你察觉自己有暴虐、失控、自残等迹象,直接打一针下去就好。”
“知道了。”肖询伸手正要拿。
邬缪抓住他,“一次一针!记住了!这玩意打多了会损害alpha的身体,不能多打。”
“好。”肖询收好东西,又把桌子上带来的空瓶拿走。
“这玩意你带了干嘛,药水都没了。”
“收藏。”
邬缪无语扶额:“不是,你别乱捡东西,还乱收藏,万一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病发怎么办。”
“干净的,我洗过了,哦对了……”出门前,肖询脚步停下,转头笑得灿烂和他道谢,“谢谢你,邬医生。”
被他的笑容吓到,邬缪浑身上下直冒鸡皮疙瘩,犹记得上一回肖询向他道谢,是被他发现没有按时吃药,急忙发消息告诉肖询家里人。
结果第二天,肖询就笑着给他道谢,然后给自己送来了猪心和猪肺,还有猪脑花。
想到当时打开那一片鲜血淋漓的场景,胃里翻涌,邬缪不着痕迹地退后:“不用谢,你不送礼就是对我最大的谢意。”
“好的。”其实本来也没想送他什么,肖询转头就走。
从肖询请假完回来之后,军训就没见他再擅自迟到,表现得非常融入,连庄饮砚都感到稀奇,只是好几次他路过的时候,偶尔会和肖询对上眼。
对方的眼睛就像承载了银河那般深邃敞亮,还每次都会和自己打招呼,可他总觉得肖询看自己的样子怪异,只能呲着八颗牙回应。
这天晚上,他和左序一起去查寝,当两人走到黑漆漆的508时,庄饮砚直觉不对劲,和左序对视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