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诶。”
  早知道烬跟白争争要带食人鹰回来,兽人们早已整理好食人鹰落脚的地方。
  他们用枯枝干草搭了几个窝在树下,又在树上搭了些树叶枯枝挡雨,勉强算个鸟棚。
  年跟风几个兽人将食人鹰带过去,绑好了,才回到洞中。
  *
  原计划两天回,一去小岛就耽搁了十天。
  兽人们在山洞这边没出什么状况,白争争搂着小崽子颠了颠,似乎还有些重了。
  肉被白争争抱着,莲藕似的胖胳膊圈着白争争的脖子,软乎乎道:“争争,我们吃了很多鱼。”
  “可你不是说要瘦一点,不然跑不动?”白争争道。
  肉理直气壮,扬起肉乎乎的小下巴:“清清说我们正在长身体,不用瘦。”
  “是吗?”白争争将胖崽子放下,有些气喘。
  太重了!
  清将幼崽们的碗抱到陶锅边,闻言笑道:“最近确实吃鱼多,要不是你提起,我都快忘了咱们编了渔网。这几天带着幼崽在海边捞了又去河边捞,鱼没断过。”
  白争争:“不挨饿就好。这几天辛苦了。”
  清笑着摇头。
  “没你辛苦。快点来坐,吃饭了。”
  白争争拉着烬坐在蒲团上,接过清递来的碗筷,喝上一口热汤,还是熟悉的味道。
  白争争看碗里的是海鱼,肉嫩、鲜甜,忍不住道:“小岛那边有大鱼群,那鱼也好吃。”
  “不说做船,做好了咱也过去看看。”清道。
  白争争问:“木头砍了吗?”
  清道:“砍好了,堆着呢。”
  白争争点头,那回来就有事做了。
  填饱肚子,幼崽们跑出洞去,不用想也是看那食人鹰去了。
  白争争看年他们跟着,拉上清跟州往河边走,见烬要跟上,将人往石床上一按,道:“你歇一歇。”
  清跟州站在他俩身后笑。
  烬目光落在亚兽人脸上。
  “不用我帮忙?”
  “又不干什么,就去河边看看地里。”
  烬点头。
  清视线在两个兽人身上转来转去,最后嘴角一勾,悄悄先出去。
  州不明所以,也赶紧跟上清。
  “年!”
  “哎!”年拉着幼崽离食人鹰远些,跑过来杵在清跟前。
  清道:“趁着有空,在干草那边重新弄些石头来,另外搭个石床。”
  年道:“搭这个干什么?又不是睡不下。”
  州扬起笑,两个酒窝深深,又甜又乖。
  “给争争他们的。”
  年眼里光芒一闪,做贼似地将清拉到一边,看了一眼洞口才低声道:“这么快就要生崽子了?”
  清:“叫你做你就做,问那么多干什么?”
  “你们在嘀咕什么呢?”白争争拎着藤筐从洞口出来,笑嘻嘻往他们身后一凑。
  清吓得脑袋上冒出两个毛耳朵,聪明毛都颤了颤。
  清轻咳了两声,收回兽耳,道:“没说什么,可以走了?”
  白争争:“走吧。”
  年犹豫着要问,清路过时直接踩了他脚丫子一下。年顿时“嗷”了声,嗷到一半,被清幽幽一扫,当即捂着嘴跑了。
  白争争小心将稻苗放进藤筐里,疑惑回头。
  就看年跟身后有鬼追似的,跑得两腿都快抡出火星子。
  清温温柔柔的一笑,道:“争争拿的是什么?”
  说起这个白争争就来了劲儿,当即跟他俩道:“这是我在小岛那边找见的稻,移栽回来种着,看能不能结穗。”
  “不就是草嘛。”州盯了半晌,也没看出哪里特别。
  清道:“这东西很好吃?”
  白争争眼冒星星,坚定道:“对,很好吃!”
  林猫部落的兽人生活在海边,捕猎范围最远就是在部落以外几十里的地方。
  稻什么的,没见过。
  至于好不好吃?
  对有点挑食,且是肉食兽人的林猫们来说,兴趣不大。
  但看白争争这么高兴,也不扫兴,欢欢喜喜地跟他一起去河边找了块地,收拾收拾,直接种了下去。
  看白争争手上有新鲜东西,雁几个幼崽跟了过来。
  幼崽蹲在水岸边,胖胖的脚丫子陷在稀泥里,短胖的手指拨弄了两下细长的水稻叶片。
  手心子微微的疼,幼崽“哇”的一声,大喊:“它咬我!”
  白争争呼噜呼噜幼崽脑袋,道:“这可是很珍贵的植物,整个小岛上就这么几株,别弄死了。”
  幼崽乐呵呵地拱着他的手,如愿以偿地笑。
  黏糊糊的,赖着白争争撒娇。
  “才不会弄死,我们会好好看着的!”
  “那就拜托了。”
  几个幼崽拍拍胸口,一副“你放心”的模样。
  白争争忍俊不禁,捏捏幼崽,又去看地里的紫皮根。
  这十天他不在,但这地……
  “怎么好像变大了?”
  “是清清带着我们又挖了的!”肉道。
  清点头道:“砍完了树,又没别的事情了,所以干脆就挖了地,多种些紫皮根。”
  白争争目光远眺。
  看着原来也就半亩的地,现在应该快一亩了。
  “山上的紫皮根苗还有吗?”
  “有。”圆道,“不过那棵很大的紫皮根下面的苗被我们找完了。”
  清道:“反正洞里的草木灰多,慢慢攒着堆起来不知道干什么,不如用来种食物。”
  白争争深以为然。
  河边浅滩是野鸭的地盘,不过因为白争争他活动频繁,野鸭往河心靠了靠筑巢。
  土地边有很多废弃的野鸭窝,白争争往里走了走,清以为他找鸭蛋,道:“鸭蛋都变成小鸭子,被大鸭带走了,不过洞里还留着一些蛋。”
  白争争摇了摇头,蹲下身,手在鸭窝里捞了捞。
  清几个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白争争从窝里捞出一团灰色绒毛。
  “这个……”清飞快往几个鸭窝里找,不少里面都有。
  州喜道:“这不就是咱们冬季找的羽绒嘛!”
  白争争乐开了怀,赶紧道:“找!”
  幼崽们一拥而上,飞快在野鸭窝里捣腾。
  清干活一股麻利劲儿,手翻窝翻得飞快,边找边道:“去年过来时不也看到那么多野鸭,怎么就没注意到窝里有毛呢。”
  白争争:“兴许人家不孵蛋就没有?”
  白争争也不知道。
  并不是每个野鸭窝里都有羽绒,那些毛显然是从野鸭自己身上弄下来的,柔软轻薄,掏出来之后比棉花还蓬松。
  这些羽毛都藏在窝最底下。
  就这些废弃的窝里找了一遍,凑齐的羽绒都能做半床羽绒被了。
  清跟州两个将目光放在了河面。
  那河里,母鸭带崽正在水里找食。小鸭尾巴微微摇动,羽毛蓬松。
  州道:“怪不得保暖呢,小鸭这样都能下水。”
  白争争见他俩那眼神活像要扑上将小鸭的绒毛也给刮了,赶紧道:“行了,别看了,咱有这些差不多了。”
  野鸭羽绒他们一点一点攒着,等河中心那些野鸭迁徙之后,他们再去掏人家的窝也不迟。
  回到山洞,白争争又去看了一趟先前种下去的香草。
  野蒜长得最好,叶片都有一指长了。
  上头还有掐过的痕迹,白争争低头,看向不知何时蹲在脚背上的绒球。
  “绒球,野蒜吃过了?”
  绒球抓着勾着他的草鞋,点点毛毛脑袋:“吃过。”
  白争争:“这么小呢,谁下的手?”
  绒球摊开他的黑色爪垫,勾了勾爪子:“我。”
  “你?”
  绒球无辜地睁着个大眼睛望着他,两个小耳朵往脑袋后撇,奶呼呼道:“不、不可以吗?”
  白争争哪里能说不可以。
  他点头:“可以。”
  幼崽高兴地往他身上爬。
  白争争托住他小身子,道:“不过现在还小,再长长还能有很多片叶子。能吃得更多。”
  “好。”幼崽窝在白争争手臂上,乖巧应道。
  正看完,打算回,却见年带着风几个搬着石头回来。
  白争争问:“搬石头干什么?”
  年一顿,默默看向洞中走出来的清。
  清道:“天气热了,石床睡着太挤,我让年多弄一张。”
  白争争明了。
  确实,天热就不适合堆着睡了。
  谁知晚上时,他跟烬被清直接赶去了新建的那一张石床。
  白争争立在床边,盯着已经团起来装作睡着的兽人们。
  “清!”
  没人理他。
  烬捏了捏气鼓鼓的亚兽人后颈,看他眼尾飞红霞,道:“要不我睡那边,你回……”
  石床上的兽人们默契翻滚,四仰八叉的姿势,顿时占据了整张大石床。
  白争争莫说睡,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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